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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梁的味儿

□ 张振峰

2018年07月15日 10:20:12 编辑:

纪果庵曾经写过一篇散文,叫《北平的味儿》,他笔下的北平城可真喂“够味儿”!北平的味儿,是无论北风怎样强劲,也刮不到吕梁来的,因为北平在印象里总是在“山的那边”。吕梁也貌似没有特别迫切想要闻得着这也不知道应该是刺鼻的、还是应该赏悦的“京味儿”,因为吕梁自古就不是一个“缺味儿”的地方。吕梁的味儿,是一种黄土和着黄河经过几千年发酵而产生的味儿,这种味儿,萦绕在北武当的山巅,浸透在庞泉沟的谷底,回荡在历史的烟尘中,弥漫在现世的生活里……浸泡在这种味儿里的人,也早已被此味儿同化,就像“庄生梦蝶”一般,在这种味儿里生活,以这种味儿为生活,为这种味儿而生活……

这种味儿,首先是口感上的。吕梁山素以贫瘠著称,但就在这贫瘠的土地上,却神造仙成地飘出了美味。你去看吧,那漫山遍野的枣树,是另一般“漫红碧透”的景象,在重重山峦中,宛若铺天盖地的小红灯笼高高挂,挂在树梢上,挂在寒风中,挂在希望的山坡上……在意念中可真有种“冲天香气逼长安”的架势。与枣红相对的是核桃绿,同样绿的煞气逼人,这是一种代表智慧的味儿。还有一种味儿是关乎吕梁人性命的味儿,据说兴县一带的中年妇女离开土豆是开不了灶的,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埋在土里的、土里土气的山药蛋,能在吕梁人的桌子上有多少种变化,这种变化之多恐怕孙悟空也办不到,因为孙悟空的变化是有上限的,最多不过72,而吕梁土豆的变化,怕是菩提祖师也不能清楚。这是一种无穷无尽的、嘴花缭乱的味儿。这还不够,要说最带味儿的,还得数名扬天下的山西老汾酒,牧童遥指之处,便是酒香的源头。老山西最爱这味儿,这味儿汾州最浓。除此,在太原的公交车上,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总会听到吕梁野山坡沙棘汁的广告宣传,如果你实在听得不耐烦了,不妨真正喝一喝野山坡上的琼浆——酸里透着甜,甜后又觉酸,颜色像果粒橙但绝对比其有料、有味儿、有感觉,保你日后再听见公交车上的广告,来不及心生厌烦,早已就“望梅止渴”般地咽了一口口水,酸到了内脏,甜到了骨髓。

吕梁的味儿,如果你只留在嘴的层次,那可就瞎白活了——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吕梁山巍巍矗立、黄河水日夜不歇、白马山福地洞天、苍儿会树绿泉悬……山这是大自然的馈赠,这是造物主的恩泽,春夏秋冬,景色分明,花鸟鱼虫,竞相自由。离石弹唱、临县唢呐、盲人说书、伞头秧歌……这不是交响乐,却是吕梁的宫商之调。眼观美景,耳听小调,美景伴着小调,小调绕着美景,这可比诸葛亮“有一日在山前去观山景,又一日在洞后静听鸟音”的境地惬意了许多,因为诸葛亮哪里有吕梁人在半晌时分窝在山圪梁上晒着太阳赏景听音有味儿?山河的画卷记录沧海桑田,岁月的音符演奏悲欢离合,这种味儿是“优哉游哉,吾将终老乎其间”的味儿。

吕梁还有种味儿是沧桑的,这种味儿透过龙形觥的青铜外衣、跨过薛公岭吴起的足迹、破解了刘萨诃的佛语、冲透了郭子仪的辉煌、绕过了武则天的霸气、躲过石敬瑭的铁蹄、穿过狄青的悲壮、浸着刘胡兰贺昌刘志丹的壮烈、印着军渡口蔡家崖黑茶山的肃穆、载着于成龙孙嘉淦的功绩、带着张民觉马蜂的智慧、携着贾樟柯刘继兴的理想……一路斩将过关向我们涌来。翻不完的史书,歌不尽的绝唱。这是一种什么味儿?是一种厚重、醇香、古典的历史味儿,这种味儿碛口黑龙庙的诸神也说不透、卦山上的古柏也讲不清——待你去品、等你去悟。

这个吕梁,到底是什么味儿?既不是水果那种滋润可口的味儿,也不是树皮那种木讷残渣的味儿;说她颜色光鲜亮丽吧,不好昧着良心;说她颜色和咖啡一般吧,但她又不具备咖啡那种骨子里的时尚摩登的味儿;一股烧焦的味儿?感情色彩上又多少有点不够意思了……百思之中,难道是黄土味儿?黄土是什么味儿?我未曾尝过,当然了,也不准备去尝,但黄土那种滋养万物、包容乾坤、厚重质朴、坚韧信义的味儿,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对,吕梁——就是这个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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