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帖(外一首)
□ 李 峰
如果是树,又有一圈年轮了。如果是经筒
又撞到了一个吉祥。五十六年前的今天,我遇见了
平生的第一个缘。那天,还没到刮大风的时候
那天,还没到下大雪的日子,谢谢母亲的大恩大德
立冬过后,粮仓收纳,也收纳了我。是母亲
用白面糊糊的喂养,让我写出一首一首
感恩的诗;父亲的每一次呵斥里,都能听到
我的诗骨在拔节。生日,应该是最隆重的报恩
这些年里,母亲栽种的白菜花,一直生长在我的
心底,父亲的远走,时不时有刮大风、下大雪的冷
在这个尴尬的年龄和季节里,我通常会用
一支烟嘲笑万寿无疆,用一杯酒抿住一个一个的伤口
冬 语
入冬,大片的树叶发黄、飘落,像是
隆重的谢幕。萧瑟荒芜之中,火棘果
的红,让冬日有了神色。鸡爪槭在变脸
念白中有红枫的腔调。稀释着冬天的寒冷
繁华中是分不清娇艳与美丽的。立冬后的大鸟
都在南迁,一身素装的麻雀在光秃秃的树枝上
留守着家园。这让我想起另一个冬天,一位庄稼汉
在冻土里为我刨出的甜苣根,那是一味医病的良药
至今我说不出这位庄稼汉的姓名,正如我叫
不出那些麻雀的名字。在冬天,也许他就叫火棘果
也许就叫红枫。此刻,我的两鬓正在飘雪
而被大雪深埋的土地上,有那么多的甜苣根在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