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版:文化

又到红薯飘香时

□ 郭雪萍

居住的小城已进入严寒时节,风卷残叶,冰天雪地。路上行人步履匆匆,缩着脖子,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只是不管天气有多冷,我总会看到烤红薯的身影。

一辆三轮车,驮着一个柴油桶改成的烤炉,桶上放着一圈烤熟了的红薯,大小不一,散发着诱人的香甜。三轮车旁,穿着破旧军大衣的中年人,戴着手套,不时查看着炉子里的红薯。也是,烤太焦可就不好吃了。生意冷清时,中年人就倚靠着三轮车,看看手机。早些年还吆喝几声“烤红薯”,现在呢,早已录好音,叫卖小喇叭就足够了。我认得这个中年人,每年冬天都会在街角卖烤红薯,路过的时候,我总要买一些。

谢冰莹客居台湾时,写过《故乡的烤红薯》一文,回忆童年时下雪天,在湖南与哥哥们围炉烤红薯的场景。那是童年的记忆,也是对于故乡和亲情的美好回忆。

雪花纷飞的日子里,最惬意的事情就是吃烤红薯。灯火阑珊之时,一盏盏橘黄的灯火,从一格格窗户中映照出来,驱散着冬日的寒冷。

此刻,北风轻轻吹,雪花漫天舞,烤红薯的香味就这样走街逛巷扑面而来,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蜜的味道。站在炉火边,买一个烫手的烤红薯,迫不及待地撕开皮,低头开吃。顷刻间,热气腾腾,眼镜上一层雾气,一切都变模糊了。那也不管,只顾低着头用嘴去啃,虽然叫唤着好烫,好烫,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吃着,果真是一只馋猫。

儿时在奶奶家住,每次做完饭,奶奶就会把个头小些的红薯扔到尚有余温的炉灰里,等到晚上或者第二天吃。这种煨烘之法,火候最好,吃着绵软可口,还夹杂着柴火的味道很是幸福。

如今长大了,还是对烤红薯情有独钟。那黄澄澄的果肉,总是散发着诱人的清香,肆无忌惮地挑战着我的食欲。轻轻剥开淌着汁液的红薯皮,黄色的果肉就出现在眼前,润润的,绵绵的,只需咬一口,那种沁人心脾的感觉蔓延全身,闭上眼慢慢回味,原来有美食相伴的感觉竟是这般美好。

昏黄的灯火,漫天的雪花,温情的食物,冬日的味道……此情此景如诗如画,美到妖娆,总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