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版:文 化

九易其稿磨戏 两度进京献艺

□ 梁镇川

《杏花酒翁》演出剧照

《杏花酒翁》演出剧照

一个偶然的机会,记述“酒香翁”杨得龄的文章,与我久蓄于内心的戏曲因子,发生碰撞而迸发出的“火花”,使我萌生了编创一部大型舞台戏的冲动。

2009年初夏,我主编《孝义风采》杂志,收到一篇题为《“酒香翁”与杨得龄》的文章。编毕文章,深受感染,情不自禁地写了一则编者按:你知道开创“老白汾”、“竹叶青”品牌的人是谁吗?你知道1915年在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为“老白汾”夺回“金奖”的人是谁吗?你知道建国前振兴汾酒厂,酿出“开国大典”国宴汾酒的人是谁吗?本刊特别介绍“酒香翁”杨得龄与其子杨汉三鲜为人知的奇闻逸事。杨氏父子刚烈的民族气节、热忱的爱国情怀、开拓的创业精神和高尚的道德情操,着实令人感叹、敬仰!

当天夜里,我思绪萦绕,辗转难眠。“酒香翁”杨得龄七十年酿造汾酒的坎坷人生、传奇故事,激起了强烈的创作欲望!一连好几天,心心念念,耿耿于怀,渐渐萌生了写一本讴歌“汾酒人”舞台大戏的想法。于是,四处搜集资料,翻阅有关汾酒史的书籍。正好,原任吕梁行署副专员郭镇俊先生得知我的想法后,特意给我送来两册《山西文史资料》,其中有两篇关于杨得龄、晋裕公司的文章。此后,仅用半个月时间,就草草拟出剧名为《酒香翁》的七场大戏。剧本从1915年杨得龄捧回金奖开戏,到1944年,84岁的杨得龄拒绝“出山”,被日本少佐一巴掌打得口吐鲜血含恨辞世收场,时间跨度30年。现在看来,初稿《酒香翁》充其量不过是一本传记式的文学剧本。当初并无奢望立于舞台,也不企图成什么大气候,只是为得了却心愿,做个尝试,存于案头而已。

殊不料登台容易谢幕难。当年岁尾某日,时任吕梁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朱锦平邀我到孝义宾馆,一见面就说,你写的《酒香翁》主题立意很好,本子基础也不错。部里已将这个戏定为建国60周年献礼剧目,并责成市青年晋剧团排演。只是剧本尚须进一步修改。你要有思想准备,千锤百炼,将这个戏打造成精品剧目。

一旦进了车套,只好奋力拉车。接下来,便是四进杏花村汾酒厂采风,五经吕梁市、山西省乃至国家级戏剧专家研讨,历时三年时间,九易其稿,两次排练,大型现代晋剧《杏花酒翁》才立于舞台。

说实在话,要在不足两个钟头的一台戏中,承载历史悠久、积淀深厚的汾酒文化,演绎杨得龄七十年的酿酒人生,展示“汾酒人”的民族气节、报国大志和创业精神,谈何容易!当时,我已是年届七旬的老人,一次次的讨论,一回回的修改,一页页的“爬格子”,一夜夜的挑灯写;那一场场悬念迭起的情节构想,一个个鲜活生动的人物塑造,一句句出自人物内心的道白,一段段文情并茂的唱词,都是心血和汗水的结晶。

在几经研讨修改过程中,剧本围以下几点精雕细刻:

一是将杨得龄七十年的酿酒人生,浓缩在从巴拿马万国博览会夺回“金奖”,到开办山西省晋裕汾酒股份公司的三年时间里。截取这个横断面,避免了时间跨度三十年的弊病,使故事更集中,情节更紧凑,构起戏来也便得心应手。

二是突破真人真事的局限,在大事件、主要人物真实的前提下,大胆进行艺术虚构。这样,有利于剧情的跌宕起伏,矛盾冲突的波波相激,人物关系的错综交织,尽量做到场场有看点,场场有悬念,让观众随着剧情的发展有悲有喜,坐得下来,看得下去。

三是民国初期,外国资本主义势力与中国民族工商业矛盾斗争十分尖锐激烈。将本剧置于这一时代背景下,围绕杨得龄与日本洋行争夺“义泉涌”酒坊的矛盾构戏,既有利于表现杨得龄等大义凛然的民族气节,又能够表现杨得龄等“汾酒人”的创业精神。

四是编故事容易,找零件难。零件者,细节也。就是尽量穿插富有情趣的细节,使剧情、人物有血有肉。推动剧情发展的“房契”、矛盾冲突中心的“高粱穗”商标以及追驼队、摔酒坛、当众用铁锤砸假酒坛等富有震撼力的情节,还有杨得龄被解雇后回到家乡夫妻争吵的戏等,力争使剧情有戏味儿,有看点儿。

五是儒雅大气的汾酒文化、淳朴浓郁的地方特色,贯穿剧中。诸如开场的汾孝地秧歌、杏花仙子舞,与剧情紧密结合商标姑娘舞,特别是粗犷彪悍的踩曲舞以及山野小调,还有杨得龄创造的“酿酒七诀”、“品酒三步曲”等,无不提升了这部戏的文化品位和地方特色。

在排导过程中,我给导演、演员写过一篇《编剧说戏》,阐述这部戏的排导要求。文中指出《杏花酒翁》(以下简称《酒》剧)是一部文化底蕴较深,格调比较高雅的舞台大戏。从剧本主题、人物设置、情节安排,到音乐设计、舞美设置、服装道具,都比较讲究。因而,要求演员必须深刻理解其主题思想,真情感受其文化内涵,准确把握人物定位,精心刻画人物性格,真正做到融入剧中,深入到人物内心,出神入化,演绎出鲜活的人物、感人的情节,从而收到较好的演出效果。

关于主题思想,《酒》剧通过老白汾酒夺得巴拿马万国博览会金奖之后,“义泉涌”失而复得,杨得龄被解雇而又重振酒业的一系列矛盾冲突,生动展现了民国初年,中国民族工商业与外来资本主义势力的尖锐斗争,集中塑造了一代汾酒宗师杨得龄视汾酒如性命,像汾酒样清白,刚烈正直,多谋善断,勇于开拓的人物形象,歌颂了汾酒人精工艺、重质量、讲信誉,尽心竭力开创汾酒产业的创业精神。

关于《酒》剧的文化内涵,汾酒已有近2000年的历史,积淀的汾酒文化源远流长。汾酒文化应该贯穿全剧,可以说,剧中每一场情节、每一个人物、每一句道白,每一曲唱词、每一段舞蹈,甚至每一个场景、每一件道具,无不渗透着汾酒文化。所以,我们不是在演戏,而是在演绎汾酒文化、艺术地再现汾酒文化。

开场“千年神泉涌,溢照申明亭。汾酒精良酿,堪赞杏花英。呕心沥血酒魂铸,论功当推酒香翁”的主题曲,引出汾酒历史上的第一件大事——夺得巴拿马万国博览会甲等金奖;接着日商盗用汾酒著名“高粱穗”商标,引起杨得龄等夜奔杀虎口追赶驼队;陈雅芳探访少东家私宅,暴露了二掌柜伙同日商,用“房契”拉拢少东家通同作弊;从一品梅给杨掌柜送来“房契”,揭穿了二掌柜的阴谋,到杨得龄怒砸假酒坛;真相大白后,二掌柜威逼少东家解雇杨得龄,到杨得龄遗相祭酒,临别对众酒工的谆谆告勉,再到杨得龄梦会老东家遭拐杖责打猛醒后的四十句唱段。杨掌柜是唱自己的坎坷人生,更是唱汾酒艰难的创业历史。至于“酿酒七诀”、“品酒三步曲”,无疑是汾酒文化的内容。而最后杨得龄收回“义泉涌”、“金奖牌”,汾酒从生产领域发展到销售流通领域,无不是艺术地再现汾酒产业发展的历史,无不是艺术地展示汾酒文化。所以说,汾酒文化贯穿全剧,是全剧血脉和灵魂。每一个演员,包括配角、龙套,都应把演出提高到展示汾酒文化的高度去对待。

关于《酒》剧的艺术风格可以概括为四个字:儒雅大气。

所谓儒雅,就不是粗俗。这是针对演员道白、唱词而言的。要求每一句唱词、道白,要唱得、白得有文气,有雅气,要雅致、讲究。要发自内心感受、根据剧中情势、出于人物性格的唱、白,要扬抑顿挫适度,高低快慢得体的唱、白。而不是随随便便、随心所欲地唱完、说完了事。

所谓大气,就是要排场讲究,不能委琐苟且。这是针对人物表演而言的。所有剧中人物,大都是“义泉涌”大字号有身份、有修养的生意人,不是委琐的小人物。杨得龄、老东家、陈雅芳、一品梅,自不必说,即使二掌柜、少东家、二抿壶、老火神、骆驼王等,也是雅丑,而不是俗丑。言谈举止、形容举动、来派格式,要大方得体,而不能苟且粗俗。当然,酒工、骆驼工的彪悍、粗犷,另当别论。特别是三场中陈雅芳、一品梅、少东家之间纠葛的戏;五场中杨得龄、陈雅芳、二掌柜、少东家喝酒智斗等重场戏,二、三度创作只能戏上加戏,不能有戏演得戏味淡了。这就需要演员驾驭人物,赋予人物以儒雅的内涵。

《酒》剧经两次排练,于2011年元月22日晚,在省城太原亮相。

《山西日报》首席记者李尚鸿报道:1月22日晚,省歌剧场内“醇香扑鼻”。2011年山西省迎新春新创剧目展演——大型现代晋剧《杏花酒翁》在省城舞台首次亮相。这部戏是著名编剧梁镇川九易其稿之作,由我省著名导演姚大石和杨爱莲担纲导演,梅花奖获得者梁桂星、文化奖获得者刘敦杰、刘玉萍等联袂主演,再加上富有青春活力的吕梁青年晋剧院的年轻演员们,呈现给观众的是一台极具审美享受和艺术感染力的戏曲大餐,唱念做打尽显风采。

首席记者报道强调,汾酒发展到今天,已有了很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但其发展过程却鲜为人知,尤其是在近代,民国初创,列强侵略,民族工业举步维艰。到底汾酒是如何声名鹊起的呢?该剧正好抓住了这一题材,以维护汾酒在巴拿马荣获金奖的世界声誉为主旨展开戏剧冲突,当面对强悍的日本商队用劣酒贴“高粱穗”商标来卖酒时,当面对各商号退假酒风波时,早期的汾酒人决不示弱,且理智处理,将假酒全部销毁,给当今的人们和企业带来更多的收获和启迪。

2011年,山西省文化厅主办的《三晋戏剧》第一期卷首,刊登了《杏花酒翁》剧本和梁镇川创作体会以及评论文章。

2011年10月16、17日,《杏花酒翁》首次赴京,在长安大戏院参加第二届“全国戏剧文化奖”新创剧目评比演出,荣获“新创剧目大奖”和编剧金奖等七项大奖。

2012年8月27、28日,《杏花酒翁》二度进京,在中国剧院,以山西省晋京展演优秀剧目之一,向党的十八大献礼演出;又作为第五届中国国际青年艺术周闭幕式的压轴戏,进行了演出。

2012年阴历六月十四日,《杏花酒翁》在“酒香翁”杨得龄的故乡——下栅村庙会助兴演出。演出中下来雨,观众打伞观看,直到剧终,无不为家乡的“大掌柜”感到自豪!

2012年初冬,《杏花酒翁》在孝义东风剧院进行了两场慰问汇报演出。为表彰弘扬孝义文化的成果,孝义市委、市政府奖励吕梁市青年晋剧院15万元;奖励编剧梁镇川5万元。

2013年2月17、18日(正月初八、初九)《杏花酒翁》在吕梁影剧院进行贺岁迎春演出。

2013年2月19日(正月初十),《杏花酒翁》在山西省演艺中心举办“弘扬民族品牌,答谢父老乡亲”全国惠民巡演启动仪式暨首扬演出。

正月十五,在杏花村汾酒集团进行了专场演出。这正是:

文一杯状元及第,

武三盏挂印封侯。

老白汾精灵活现,

酒香翁尽显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