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求学生涯中,汾阳师范的“七号宿舍”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倒不是因为它的奢华,也不是因为它的富丽,而是人心迸发的融融暖意,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间真性情吧!
进了师范,比别人迟报道二十天,但还受到了特殊的待遇,把我安排进了汾阳师范的“总统套房”、学校里唯一的一个套间宿舍——“七号宿舍”。
说是套间,其实是一大间,又隔了另外一间宿舍的三分之一,并到这一大间里,这里原本是教师宿舍来着,新的教师楼建成后,这里就成了学生宿舍的豪华套房了。
更特别的是,全校的宿舍除了我们这边,都是统一十点半停电,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优待,总统级的待遇啊!
说到“七号宿舍”,就必须说说我的舍友们。我们里间住的四个各有个性,却相处甚好。
雪,姓郝名小雪。籍贯:临县。人长得漂亮就不说了,个人文学底蕴相当深厚,更是写的一手好字,让我这个经常写字“龙飞凤舞”的人羡慕不已,只要看到她的字,就深深下了练字的决心,可是每每半途而废,于是直到现在,我依然“龙飞凤舞”,那些本来一本正经的字,一经我的手写出来,立马张牙舞爪,真正的不堪入目!
人与人之间有多种相处方式,或形影不离,或心有灵犀。因为有些相同的爱好,我俩在很多方面都能站在同一高度,所以评价我们的友谊,我觉得后一种更为贴切!而且我和雪的缘分着实不浅,师范三年,宿舍几经变更,我俩一直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
学了鲁迅的《药》之后,文选朱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续写这篇小说。我清楚的记得我俩的作文都被朱老师拿上了讲台,读给全班同学。而且,写作思路及风格,颇为相似。可实际情况是,此篇作文是在作文课上完成的,我俩各写各的,绝对没有互通有无。三年里我俩可谓是取长补短,相互促进。她的坚持、她的韧性、她的内敛,无一不是我的短板。真的在这三年里,跟她静默相处是我最大的一笔财富。
张静,和我同名不同姓(虽然字也不同,但读起来,真的是一样样的)。真的,我是真的相信缘分的。
张静人如其人,性格沉静,温和,炯炯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无论什么事,只要看她的眼睛就能知晓一二。
她给我印象深刻是因为一件事。师范二年级,我们早操要出街跑步,北门出、绕街经邮政局那边,从南门回。不知怎么搞的,我的脚腕在一次跑操回来,看上去不肿不伤,却莫名的疼将起来,并且严重到不能着地。这打饭打水,自然是不能亲力而为了。伤后的第一天早上,我没去上晨读。直睡到她们几个打饭回来,张静才叫醒了我。原来,她知道我不能多走路,早已替我打回了饭菜。这件小事,她可能早已忘记,但于我来说,困难之时的出手相助,深深的印在我的记忆中。之后的很多诸如打饭打水的杂事,都不用开口求助,她们三个都为我办的妥妥的,让受伤之后更是想家的我,感受到了别样的温馨。
梅来自文水,性情温润,小巧可爱,是我们宿舍的开心果。有一回,张静有朋友顺路过来看望张静,因为是男生,我们的小心思自然就想到了那方面。这调皮捣蛋的小丫头三言两语就成功的激起了张静同学的豪情壮志,愣是出去买了糖果花生反过来招待了我们。一时间,我们宿舍笑语欢声,引得外间的同学也回来挤在我们的小间里,毫无形象的狂欢了一回。从此,梅的调皮形象就这么定了型。
说她像小孩子,还不是因为这。我们宿舍都是高低床,她住在张静的上铺。本来床的中部就已经有一截防护栏了,可是她说她睡觉不稳,所以给床栏杆上又绑了绳子做防护。殊不知,防了右边防不了左边!有一天晚上,梅的一声尖叫把我们从睡梦中惊醒。没成想,这声尖叫是张静床铺上传出来的!原来她一个翻身,竟然到了下铺的张静床上!她自己也因为磕到靠床的暖气片上受了点轻伤!从此之后,她每晚睡觉都小心翼翼,生怕再受一回皮肉之苦!我们都笑她调皮的睡觉也不安分!
后来调了宿舍,我竟然都不记得宿舍号,唯独“七号宿舍”,却一直留存我的记忆里,温暖着我的生活,安静着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