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版:县域·汾阳

潺潺故乡情

□ 魏利敏

我记不得这是第几次描写我的家乡,关于乡酒、乡音、乡情……故乡的一切早已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一旦落笔便犹如记忆胶片一样在眼前浮现。每次提它,不同的笔调,相似的情愫总浅浅在胸中流淌,思绪也被拉回了从前。

贾樟柯曾说:“只有离开家乡,才能真正获得家乡。”我想我们中的大多数正是离开汾阳,才真正领会到了这座躲在吕梁山边城的美丽。

曾经,它并不美,也并不富饶。它永无止息的红白喜事和冷漠淡薄的世俗人情一直是催促着我出走的动力,可以说我的头二十年,一切的努力仅是为了要逃脱它给我设的藩篱。

我的同辈大多像我一样不愿回来,只是异乡的游子总是恋家的,有一种子不嫌母丑的眷恋在里面。大城市确实很美,也足够残酷。大城市的冰冷阻挡不了我们飞蛾扑火的热情,也抚慰不了我们敏感易碎的心灵。当考研失利,工作失意,一次次的嘲笑、碰壁扑面袭来,我想哪怕被故乡的一缕阳光照在身上,也会感觉到无限的暖意。

可是家乡并不是我们一时失意的避难所,我们在成长,它也从未停下脚步。作为最早归乡的那一个,我觉得我对故乡还是有点发言权的,当我置身车水马龙的喧闹中,这种感觉也愈渐加深。由于工作性质,短短一年半的时间我接触到了很多故乡的名人盛事,也看到了不一样的故乡。也许,唯有深入它,才能真正了解它。在首届世界级酒文化博览会,我见到了比利时等地的外国名酒代表;在第二届酒文化博览会我看到了很多只会在报纸才会见到的“真人”;在今年即将举办的首届吕梁文学季之前,我接触到了贾樟柯,也期待着莫言、苏童、格非、阿莱这些文学大家的到来。虽然这种接触,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没见过世面,但对于我而言,哪怕只是故乡微小的进步都会让我感到些许兴奋。当然,我相信我能窥视到的仅仅是它的冰山一角。

之前在孝义二中实习,一位老师曾对我说,孝义虽然是山西省唯一全国百强县市,文化底蕴却比不上汾阳。细想想,汾阳有汾酒,有郭子仪,有三八八席,有文峰塔……无论技艺、名人、美食、古迹等各个方面都有令人称道的地方。它在我的心目中,已不再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城市。

我和故乡的故事有大气磅礴的辉煌,也有小桥流水般的细腻。我相信,合适的距离,恰当的时间会让我更清晰地欣赏它。闲时,我会偷偷在整个城市还未苏醒的时刻,远远驻立,静静凝望,仿佛一瞬间就能望穿我与故乡的前世今生,继而屏气凝神,思考究竟是怎样的时光积淀了它的现在?是怎样的胸怀使它养育着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座小城的人们?又是怎样的过去使它甘愿躲在吕梁山下,建造只属于它的世外桃源?我也会选择在文湖边垂钓,品味它的“皆韵吹残红蓼岸,橹声摇出锦鳞穿。”这会让我沉下心来,净心领会“愿者上钩”的意境。我同样会站在家乡的面前,陷入沉思。曾经,它不是我的理想。它既没有我向往中的欧式建筑,也没有我要的清幽小道。它有的,仅是平凡。它承载了太多的重量,也饱含了太多的沧桑。它让我只想驻足,捕捉每一次我与它磨合的瞬间。这一次,我不再匆匆赶路,而是带着曲径通幽的眼光去欣赏它。行幽幽小道,观境之典雅,赏参天碧树,听鸟语虫鸣,闻花香扑鼻。这一瞬间,时光仿佛骤然停止,我只愿它成为永恒。

也许,未来的某个时刻,我依然会吐槽我的家乡,却已不是年幼时的偏见而是希望能为它添砖加瓦的殷切期盼,愿我不再是渴望逃离它的囚徒,而能正视它,为它略去尘世的浮华,细细品味生活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