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版:政教专刊

智取张家山碉堡

□ 雒逢欣

1942年秋天,吕梁山离石一带抗日斗争开始转入战略反攻的新阶段。

当时,斗争的主动权已经掌握在我方,炸毁碉堡、伏击小股敌人、或抓汉奸、生擒日寇的事,在敌占区内不时发生。智取张家山碉堡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张家山碉堡在离石城西二十里的山梁上,碉堡在村子背后的南梁顶子上。村里还设有敌伪第四区公所、警察所、合作社等机关。张家山碉堡是驻离石日军的主要外围据点之一,它控制着离石城西的门户,直接威胁着我王老婆山一带的敌占区工作。

10月初8,我从晋绥边区三分区开会回来,到了枣林村的穆桂春家里,先后叫来部分内线人员了解敌人近期的动向;同时传达了分区关于对敌斗争的指示,主要精神是:不但要把反蚕食斗争逼到敌人的脚尖下,而且不能让敌人再出来烧杀抢掠。根据上级的指示,结合当时的实际情况,我们下决心要设法除掉张家山的碉堡据点。

由于内线工作基础好,我们很快就摸清了张家山碉堡的敌情。张家山碉堡地势较高,加之敌人戒备森严,硬打时难于取胜,偷袭又不好进去,最终决定用梁山弟兄来武县赶会的办法智取。

10月12日,李丕祥同志派内线联络员汇报说:“敌人后天可能到城里去。”于是,我秘密通知全体参战人员开了个接头会。翌日,李丕祥同志又派人送来情报说:“明天敌人一定到城里去。”当晚,我们做了具体部署:李丕祥、王仲卿等几个内线人员继续隐蔽在敌人内部,跟敌人一起到城里去。并叮嘱他们:“打碉堡后,如果敌人再来,你们也跟着回来,要是敌人不敢回来,你们也说不敢回来,将来敌人把你们另派到一个地方时再作联系。”碉堡上由王岐、王守梅、王捻捻、穆天有等人以担水、送柴、打扫院子等常规活动做掩护,把敌人的枪支武器全部盗出,并配合李余柱、胡世英等同志,拿起敌人的武器,收拾在碉堡内的敌人。穆桂春到南关配合李贵良监视离石城内的增援敌人,一有动静,由成鸿清骑自行车一村接一村地传报到张家山指挥点。

14日7点钟左右,接到李丕祥同志第三次送来的情报,他确切地告诉我们:“日军现已吃过早饭,正准备到城里去,碉堡内只留3人。”当时我们也一早吃过饭,把以前积存下来的一部分弹药分发开,每人两扳子弹,两颗手榴弹,以备拿起敌人的武器没有弹药用。我们从枣林出发,每两人一组,分六路以担水、扛柴为幌子陆续走向张家山碉堡,薛如荣等二人一个在枣林村,一个在十里村,分头召开群众宣讲抗日形势,专等拿下碉堡打信号枪时,带领群众去搬运战利品。

去执行任务前,王岐和王守梅认为,3个日本鬼子在碉堡内如同马蜂住在马蜂窝上,不如把他们力量分散一下再下手好。王守梅灵机一动,拿了些鸡子和一瓶白酒,走到碉堡内和鬼子说:“葫芦巴的姑娘来了,在维持会家里喝酒的。”就这样,把这两个鬼子引下碉堡,留下一个鬼子在西排房的中间一间内背向着射击口看书。穆天有等2人在这个鬼子的门口以扫院劈柴作掩护,另两个同志从炮楼内偷出枪支。王岐同志接到枪,推上自己带的一板子弹,悄悄地绕道看书的那个鬼子的房子背后,从射击口向内顶在他的后脑瓜上。当偷枪的人把枪支、掷弹筒都偷出来,最后拿起机枪往出走时,不料被那个看书的鬼子看见,鬼子刚说出“你不行”三个字,脑后“啪”的一枪就倒下了。碉堡上立即出来一个人,手拿白毛巾上下左右连摆三次,发出完成任务的信号。

看到信号后,我和李逢芝、王俊德从马家梁村走到碉堡上,我用手枪向枣林、十里村连打三发信号弹,并派了两人去前梁放哨,观察离石方向的动静。与此同时,李余柱、胡世英等几个同志拿起敌人的武器,包围了那两个鬼子和他们所在的区公所、警察所。苏全、张明、蛮小则等活捉伪区长田克强、伪警察所长李德胜。那两个日本鬼子虽然不带枪支,但在武士道精神的强化教育下,他们宁死不做俘虏,拿起随身带的刺刀准备死拼,我方人员为了捉活的,再三用日语对他们说:“日本士兵,咱们是大大的朋友,杀了的没有。”但他们根本不相信,一个劲地喊“洋马”(碉堡的意思)。蛮小则火了,一棍把门窗打开,一个鬼子一个箭步冲出来,被我战士击中三枪落崖死亡;另一个被张明冲进去拦腰抱住后,挥舞刺刀进行反抗,结果反把自己的头刺伤,终于被我们俘虏。

薛如荣二人听到联络枪声,立即带领枣林、十里村的八十多个群众,背着柴禾上来碉堡,随即搬了战利品押俘虏向尖山后面的根据地走去。在清理战场时,我看到有敌人的军用地图、文件和一个机枪筒子,一并都收拾上。然后,把填满柴禾的碉堡点燃。顿时,胜利的火焰直冲云霄。

我们黑夜赶到兰家山根据地,见到陈贻训政委,交了战利品。计有:拐把机枪1挺,二号掷弹筒1个,日本三八式步枪6支,炮弹230多发,手榴弹3箱,子弹3箱,烟雾弹12筒,指挥刀1把,望远镜1架,西药及医疗器械3箱,黄呢大衣12件,皮毛大衣两件,白市布棉被20块,黄色毛呢军毯76块,电线铁丝2000多斤,大米12袋,干鱼4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