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播云布雨④

26 太原大国民印刷厂大门口 外 日

工人们围着把门的军警喊着：“不准别处工人来我们这里插足！”

“我们要进去做工！”

军警中一猴头鼠脸的人拿着腔：“怎么？你们也要上工？不是好说歹说不肯上嘛，怎么忽然又想上了？”

一油头滑面的人得意地：“是不是怕讨不得老婆的高兴呢？丢了饭碗还可以喝西北风嘛，怕什么？”

那个猴头鼠脸的人：“那西北风过了冬就会刮过来的嘛！嗯，哈哈！”

一貌似中正的小官模样的人：“你们丢饭碗了，人家学生们可是鸿运大吉了！”说着故意放低声音神秘兮兮地：“人家哄你们罢一次工，据说能从苏俄领好几十万卢布，几辈子都花不完呐！”

那个油头滑面的人：“现在，你们是滚油浇心哩，人家学生们可是东吴招亲哩！那买卖美着呐！”

那个猴头鼠脸的人：“嗨，反正哄死的不顶命嘛，怨不该咱脑筋笨。”

众工人面面相觑！

那小官模样的人：“还不赶快找他们分钱去？去迟了人家全都跑了！”

27 太原街头 外 日

一群工人围着贺昌、张了明不依不饶。有的死死抱着贺昌、张了明的腿不放！

贺昌苦苦地哀求：“叔叔伯伯们，我们实在没有拿什么卢布呀！这几天，大家吃住花费的，全是我们学生们省吃俭用凑起来的钱呀！”

众工人愤怒地：“那你们说吧，以后我们这日子怎么打发，老婆娃娃吃什么、穿什么？”

“不要胡扯，钱放在哪里了，快交出来！”

“交出来了保你们红瓤黑籽！”

张了明：“我们实在没钱了，学生们哪有那么多的钱呀！”

贺昌：“世界上的路子千万条，伯伯叔叔们，咱们可以找别的活再干再赚钱。万一找不下活，我们可以帮大家找嘛！”

工人们乱哄哄地：“不要花说六道，我们原先做工做得好好地，让你们哄到这种地步你们能说不管？”

“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他们是几个贼种，你们硬是要上他们的当，这一下可好了！”

张了明急得满头大汗，大喊：“放开，你们放开我们！”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人群里挤过几个工人来：“放开他们吧，不要误会好人，学生们可都是为了咱们啊！”

抱贺昌腿的工人：“咱们受他们骗了！”

那几个工人：“是你们受政府骗了，学生们根本没有拿什么卢布不卢布的！”

抱贺昌腿的工人：“你还信他们那鬼话，没拿大好处，他们肯这么舍命出坏吗？”

众工人高喊：“不给钱好走不成！捉我们脑筋不好使！”

“不能便宜了他们！再鬼说三道就倒你们的脑子！”

“对，倒脑子！”说着有人便做出动武的架式。

突然，人群里挤进李崇义、张果信等二十多名学生来。

李崇义对众工人大声地：“工人师傅们，千万不能误会贺昌等同学，大家应该感谢他们才对！我们过去相信无政府主义的同学就曾多有对不住他们的地方。现在我们完全明白了，贺昌他们是正确的。我们在这里公开向他们赔情道歉！”

张果信一把拉住抱贺昌腿的那个工人：“哥，你这是干什么，他们哪拿什么卢布了，他们可真是一心为了咱穷人啊！”

李崇义身旁一同学：“你们受政府的骗了！”

抱腿的工人放松所抱的腿迟疑地：“是真的吗？”

张果信：“绝对没错！”

李崇义：“工人师傅们，大家敢于斗争的精神，我们非常敬佩！今天，我们在学生中又凑了点钱暂时补补大家这几天的亏空，凡是罢工的工人，人人有份！”

张果信接着：“另外，我要告诉大家，这次罢工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但是请大家相信，只要坚持，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咱们！”

28 魏日靖办公室 内 日

魏日靖愤怒地在地上来回走着，左右坐着学监傅刚及众级主任等。

魏日靖怒不可遏地：“窝囊废，全是窝囊废！连几个学生娃娃都管不住，还当什么学监、级主任？说，今后怎么办？”

众低头不语。

“说，各说各的！”魏日靖将手中的烟蒂狠狠一摔大吼一声，然后把目光落在一个中年级主任的身上。

该级主任不大好意思地：“今后要进一步加强管理！”

另一级主任接着说：“今后要多动脑筋，多想办法！”

又一级主任随声附和：“今后……”

“废话，都是废话，不用讲了！”魏日靖没好气地。

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魏日靖点燃一支烟猛吸几口大声地：“不研究学生心理，怎么能管得住学生？你们就不知道学生们最害怕什么？”

众低头不语。

魏日靖：“他们负笈担簦，千里迢迢来求学为的是什么？家长们千辛万苦供养他们，盼的是什么？不就是为有个好分数、盼有个好成绩吗？马上就放暑假，你们就不会在分数上做文章？”

29 一中校园里 外 日

二百多名学生垂头丧气地聚集在那里，有的哭泣，有的没好气地交谈着：“你均分多少？”

“五十九点三分。你呢？”

“五十八点七！”

“看来你们都比我强啊，我才四十一分！”

“嗨，强啥哩，反正都是个毕业不了呗，辛辛苦苦几年功夫，花了家里那么多钱，竟然连个毕业证也拿不上，这回去怎么见父母！”

“我们是升不了级，和你们一样丢人！”

“哎呀，这回去亲友们问起来可怎么说话呀？”

魏日靖打一旁走过，听着学生们的议论，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30 魏日靖办公室 内 日

魏日靖得意地对几个学监和级主任：“学生们找麻烦就是要在分数上寻清楚！你们看，这么一来，他们不就着急了！以后看看他们谁还敢不听话？”

31 一中校园里 外 日

一群学生围着贺昌、李毓棠和张了明等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以前每学期期末考试，不及格的是极少数几个，这次竟有二百几十名不及格！”

“他们尽出偏怪题，咱们怎么能答得出来，这不是故意坑人嘛！”

“这次考试不能算数，让他们再考！”

“必须重考！”

贺昌：“重考他们就不会再出偏题怪题了？”

一同学：“现在全国各地的学生为反抗封建势力的压迫不断地掀起学潮，咱们干脆来它个反迫害运动，强迫他们给加分数得了！”

另一同学：“不给加，升不了级的依然坐到教室里听课；毕业不了的，围着魏麻子强行索要毕业证！”

几个同学：“这样也好，给咱们消口气，还能为全国的学生运动推波助澜！”

贺昌：“消口气又能怎么样，这可不是解决根本问题的办法啊！”

众不知如何是好。

贺昌接着讲：“要解决根本问题就必须拔除祸根！过去人说庆父是鲁国的祸根，因而留下‘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的成语。那么大家说咱们一中的祸根在哪里？”

几个同学一齐说：“咱们一中的祸根就是魏麻子！”

“是，就是他！”

“魏麻子不除，咱们一中的灾难永远不能平息！”

李毓棠：“魏麻子太坏了，这是我揭露他罪状的文章，大家看！”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页纸递给贺昌等众同学！

贺昌边翻看边说：“你收集的材料还真不少哩！”

另一同学也递上一份：“我也收集了不少，他的坏事太多了！”

贺昌：“魏麻子搞封建独裁的罪状确实很多，咱们干脆办一个《一中学生半月刊》，专门登载大家的揭发批判文章好了！”

刘廷英：“咱们人人都可以口诛笔伐，形成强大的舆论攻势；魏麻子迫害咱们，咱们让他心里不得安然！”

众：“好，大家一齐上阵，口诛笔伐！”

贺昌：“同时还可以作一些国内日益高涨的学生运动方面的报道；也可以揭露魏麻子的后台阎锡山的种种黑暗面。咱们最终的目的，一定要赶走魏日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