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集 力智无穷

7 安源大街上 外 日

工人游行队伍浩浩荡荡，前面看不见头，后面看不见尾，口号声震天，小手旗蔽日。

走在队伍中的贺昌对林仲丹：“在这次庆祝会上，你的讲话很有深度，很有鼓动性，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林仲丹：“嗨，我肚子里没东西，你们硬是赶着鸭子上架！”

字幕叠出：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消费合作社营业部主任兼党支部书记林仲丹（即张浩）

贺昌：“我这可不是外交辞令！”

林仲丹：“前两年还在武昌时，代英和育南就要我好好学理论，可你看我这工作，成天焦头烂额的哪有功夫！我真羡慕你和少奇能有那么高的理论水平！”

贺昌：“你要是能去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留留学就好了。”

林仲丹：“莫斯科那是世界人民向往的地方！”

贺昌：“我给你试试联系一下吧！”

8 矿长公事房 内 夜

会议仍在进行。

任洪庆：“工会在全国来说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咱们策动官方警方一齐动作，俱乐部充其量不过一万三千人，有什么了不起，咱们只不过花两个小钱罢了！”

那职员：“是啊，俱乐部无非是些油腔滑调、胡搅蛮缠，正儿八经说了算的还是那真枪实弹！”

黄锡赓：“你们想得美，军警就那么好动用？那些人稍有个来迟走慢，俱乐部一声令下便可啸聚暴徒万数千人，咱们能受得了吗？”

黄矿师：“黄矿长说得对，心急吃不得热汤圆，对付俱乐部得慢慢来。”

马载扬：“近来，这里冒出了个安其那派，专以俱乐部为打击对象。”

黄矿师：“可惜他们是外地人，经费有限，攻势难以持久，如果咱们能在资金上加以扶助，必定会对俱乐部构成重大威胁。”

那职员：“安其那派宣扬无政府主义，反对强权，反对管制，他们的发展对咱们也没啥好处，不能资助他们。”

马载扬：“最好的方法是唆使他们两斗俱伤。”

黄锡赓：“不，俱乐部是咱们的主要敌人，只要是反对俱乐部的，咱们就支持。”

在一旁沉默的苏贤台：“近来黄矿师等人正在组织‘工职协济会’，拢集反对俱乐部的职员、工头和工人，分散工人势力，破坏俱乐部组织，依我看，还不如把钱投资到这‘协济会’上更为合算。”

黄矿师：“我在美国留学时就注意了工会活动的方式方法。俱乐部那一套无非是从国外捡来的点皮毛，不足挂齿。如果矿上再能从资金上给予扶持，我保证闹它俱乐部个不亦乐乎！”

黄锡赓：“都扶持，凡是反对俱乐部的咱矿上就大力支持。只要你们好好干，花几个钱小意思！”

马载扬：“基督教在咱们这里也很有势力，俱乐部同样是他们的死敌，派人活动活动，必然也是咱们一股很大的力量。”

黄矿师：“这还用派人，我就是基督教会的。我在美国留学时就加入了该教。来安后，一直和该教保持着联系，那些有名的牧师都是我的好朋友，基督教的事包在我上。”

那职员：“咱矿的高等小学和端本女校都在圣公会的控制之下，该会还准备在这里再办学校，他们的势力也不小。”

苏贤台：“另外，还有同善社、佛学会、天主堂、福音堂，这些力量咱们也都可以利用嘛！”

黄锡赓：“好，马上派人联系。”

苏贤台：“同时，咱们在工人中也要注意发现那些和俱乐部有矛盾的人，让他们从中活动，一定可以起到特殊的作用。”

黄锡赓：“对，要大力发现和培养反俱乐部的工人势力，必要时要不惜以重金收买。”

任洪庆高兴地：“矿上还有这么多正副矿师、正副总管股长和两千多名职员啊！”

那职员：“加上他们各自在路矿两局做事当差的亲友，对付它俱乐部绰绰有余。”

任洪庆：“把这些力量全部汇集起来，我看他俱乐部就是钢铸的也给压扁了。”

众极大欢喜。

9 安源最豪华的四季春酒楼 内 夜

安源煤矿正副矿长、总监工、监工、正副矿师、重要职员等五百余人举行盛大宴会。

任洪庆站在宴会中心大声地：“弟兄们，姐妹们，朋友们，烂俱乐部他妈的要打倒咱们，咱们怎么办，等着挨揍吗？”

一群喝得大醉的监工们首先站起来拍着胸膛大叫：“啥他娘个俱乐部，老子早就忍不住他们那一套了！”

“他们翻天呀，弟兄们挺起腰板和他们干！”

“老子就不信它个俱乐部！”

黄锡赓：“对了，大家一定要敢于和他们作斗争。前几天听说俱乐部要暴动，有的人便怕得藏起来。我告诉大家，躲藏不是办法，硬干才是出路。只要大家有信心、肯出力，路矿两局绝不会亏待各位！”

众狂热鼓掌。

黄锡赓：“现在，我提议，为咱们一致的、勇猛的斗争干杯！”

众：“好，为咱们一致的、勇猛的斗争干杯！”说着各自举杯，一饮而尽。

10 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公事房 内 夜

刘少奇、贺昌、黄静源、陆沉、朱锦棠、陈潭秋、蔡增准、吴化之、萧劲光、袁德生、毛泽民、李延瑞、周怀德、余江涛等人在开会，一个个心情沉重异常。

朱锦棠：“近来，各派反动势力相互勾结，不择手段地向咱们进攻，气焰嚣张至极。基督教会等各种教会组织，大肆鼓吹宗教社会的旧文化和帝国主义输入的所谓新文化，大肆攻击咱部宣传的阶级斗争学说，反对同资本家作斗争，反对工人加入俱乐部。”

字幕叠出：安源工人俱乐部窿内主任朱锦棠

贺昌：“‘职工协济会’则唆使工人嫖赌，挑拨工人斗殴，破坏咱部规章，破坏公共利益，扰乱秩序。”

吴化之：“无政府党诱骗青年加入他们的所谓‘主张公道，以反对俱乐部为目的’的安那其组织。”

李延瑞：“他们还伙同‘协济会’，一起反对工部委派的青年部委，在青年工人同乐会中肆行捣乱，并做着各种破坏俱乐部的宣传与准备。”

字幕叠出：李延瑞

萧劲光：“连匪帮洪会也加入了他们的阵线，盗用咱们俱乐部的名义，干各种坏事、丑事，玷污俱乐部形象。”

字幕叠出：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政治教师萧劲光

贺昌：“而且大肆制造谣言，恶毒攻击俱乐部。”

黄静源：“在这一股强大的反动逆流下，一些意志薄弱的人，分不清是非，随波逐流。不少俱乐部部员不服从部里的领导，不缴纳常月费，酗酒赌博。”

字幕叠出：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副主任黄静源

贺昌：“有的恃强凌弱打架斗殴，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纠集同伙打群架，一邀一大群，哥儿们义气，打得不可开交。”

周怀德插话说：“打架赌博尤以土炉处、直段处、直四段、直五段、总八段、总九段、总十段和总甲段为盛；有的竟然加入了反动组织。”

字幕叠出：安源工人俱乐部纠察团团长周怀德

贺昌：“加入安其那、协济会的，窿内窿外都有。”

周怀德：“据初步统计，加入匪帮洪会的竟达一千多人，尤其是青年工友，加入的最多。”

袁德生接着：“不少人跟着坏人造谣诬蔑、攻击谩骂俱乐部，结伙拥至俱乐部无理取闹，有的甚至公然喊出打倒俱乐部的口号。”

字幕叠出：安源直井五段工人总代表袁德生

毛泽民：“在所有这些不良现象中，不乏咱们党团员的影子。”

字幕叠出：安源路矿工人消费合作社总经理毛泽民

吴化之：“有的党团组织负责人，居然也无视党纪团纪自由行动。”

李延瑞：“再这样下去俱乐部非垮台不可！”

刘少奇忧虑重重地：“情况确实非常严重，工人阶级队伍面临着严重的分裂危险，俱乐部面临着被摧垮的严峻考验，这不能不引起同志们的极大注意！”

陆沉：“要巩固咱们工人阶级队伍，依我看首先应该从制止赌博打架做起。”

朱锦棠：“要让总代表们立即分区宣传禁赌意义，严格禁止赌博打架邀茶的不良习气。”

周怀德：“有的总代表也参加赌博了。”

陆沉：“再派余江涛同志到各区房子里巡查，发现有总代表参与赌博的，从严处罚。”

陈潭秋：“我认为，要从根本上扭转目前这种严重局面，必须首先大力加强和整顿党团组织。”

众：“对，要从根本上抓。”

陈潭秋：“为此，我建议，团的工作由贺昌同志来负责，团地委秘书，也就是过去的书记或委员长，由贺昌同志来担任。”

众：“贺昌同志过去在太原就一直任团地委书记，对团的工作他熟悉。”

“团的工作由他来负责好。”

“那就定了，让贺昌当秘书吧！”

刘少奇：“那贺昌原来担任的那么多职务怎么办，尤其是那文书股长一职，让谁来接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

贺昌：“谢谢大家，既然大家信任我，那我就兼着干吧！”

刘少奇：“兼着干，你还能顾得过来？”

贺昌：“可大家都想让我来搞，这众情难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