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力智无穷④

16 安源煤矿矿长公事房 内 日

马载扬：“俱乐部的糊弄人的手段真是灿烂离奇，比魔术还要奇妙啊！”

黄矿师：“他们不是在搞教育，简直是在玩！”

马载扬：“可就那玩，却出其不意地达到或超过了他们的希望。”

黄锡赓：“咱们花了那么多的钱，竟然抵不过他们玩一样的把戏？”

黄矿师等唉声叹气地：“哎呀，实在没办法，我们可是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黄锡赓：“俱乐部越来越抖威，照这样下去怎么行啊！”

众耷拉着脑袋，显出无计可施的样子。

沉默半晌后，苏贤台开口了：“俗话说得好，碉堡最易于从内部攻破。”

黄锡赓：“那你的意思是对付俱乐部也只能从其内部想法子？”

苏贤台：“正是这样！”

众人似乎觉得有了救星，一齐把企望的目光投向苏贤台。

苏贤台看看众人的目光更是拿起架子来：“斗争俱乐部可有三大招数，着着均可置其于死地；三招齐下，他俱乐部绝无生路！”说到这里，苏贤台打住了话匣子。

众：“快讲吧，苏矿长，快把这三大招数讲给我们听！”

黄锡赓急忙给苏贤台倒了一杯茶亲手端给：“苏矿长谋略非凡，咱们在座的谁也不能和他相比！”

众：“那当然！”

“谁敢和苏矿长相比！”

苏贤台：“工人中有许多小圈子，打小架，丝毫无损于俱乐部的根基。”

众：“那应该怎么办？”

苏贤台：“咱们可以诱导他们形成地方性的大圈子打大架，然后再把矛头引向俱乐部！”

众竖起大拇指一致称赞：“妙，这样，它俱乐部绝难处置！”

“各方都认为俱乐部护着对方，必然各方都反对它俱乐部！”

苏贤台：“这是第一招。”

众：“那第二招呢？”

苏贤台：“可从外地引进一批舞女来，拉拢工人。”

与会人员中一人会意地：“这样一来俱乐部必然要制止，咱们正好看看它俱乐部的能耐！”

众：“高！这招儿高！”

“煤黑子们都是些穷鬼，讨不起老婆，这诱惑力看看它俱乐部怎么抵挡！”

“铁打的心肠也怕见火哩，那玩艺儿的魅力谁能顶得住！”

任洪庆一捋袖子唾沫飞溅地：“这个好办，我到上海、杭州等地，很快就可以招回一批来！”

马载扬：“不行，引来舞女，俱乐部肯定要干涉。”

黄矿师：“据说，俱乐部还想赶走小翠红呢！”

苏贤台：“那好呀，让他们干涉吧！只要他们敢于挑起事端，军警就完全有理由介入了！”

众：“是！苏矿长说得对！”

“现在的俱乐部，保准它没那个胆！”

苏贤台：“另外，咱们和俱乐部签订的条约中有这么一条：咱们资助他们日常费，他们保证产量不下降，大家还记着不？”

众：“记着。”

苏贤台：“如果咱们支持、鼓动工人们不好好干，它俱乐部能耐再大，能一口气把产量吹上去吗？”

众啧啧赞叹：“好办法！咱们讨好工人们，让它俱乐部着急吧！”

“这样，咱们和工人之间的矛盾，就完全可以转化为他们俱乐部和工人之间的矛盾了！”

“妙！妙！苏矿长不愧是谋略高手！”

17 林育南居室 内 日

林育南与恽代英仍在谈话。

恽代英：“安源不仅团员素质好，组织发展也很快，团员人数已经超过上海，成为全国最大的地方团组织了。”

林育南：“安源这小地方团员人数居然能超过大上海？”

恽代英：“不只超过，而且高出了一倍多！”

林育南惊奇地：“都高出一倍多了？”

恽代英：“是啊，我在那里的时候，萍矿一次就有四十多人入团。”

林育南：“这些时实在走不开，要不我现在就想动身去安源看看呢！”

恽代英：“他们的组织还发展到了浏阳、醴陵、宜春、莲花等县和萍乡县的其他地方。”

林育南：“太好了！”

恽代英：“而且各县的团组织发展也很快，尤其是浏阳……”

18 安源贺昌居室 内 日

浏阳团县委负责人：“浏阳团组织的发展之所以快，实际上应当归功于一位叫黄慕兰的女士。”

贺昌：“和古代女英雄花木兰的名字谐音？”

该负责人：“对。这位女士品学兼优，活动能力强，周围影响了不少有志青年，都积极要求加入组织，所以我们县的团组织发展就快了。”

贺昌：“这样的人才要注意培养。”

该负责人：“这个人本来应该让加入组织，可她家庭背景太复杂。”

贺昌：“怎么个复杂法？”

该负责人：“她父亲在清朝做过官，参加过戊戌变法，后来又在北洋军阀的铁路局任课长。”

贺昌：“主要看本人表现，不能唯成分论嘛！”

19 林育南居室 内 日

林育南与恽代英的谈话还在继续。

林育南：“贺昌的这些见解都很可贵！”

恽代英：“是啊！我和贺昌整整畅谈了一个下午，深感这个人观察问题敏锐，思想深邃，确是咱们团咱们党一个难得的人才。”

林育南兴奋地：“嗨，我正为石家庄、太原的团组织没有合适主持人犯愁，这不正好嘛，他对那里的情况又熟悉！”

恽代英：“你想调贺昌？”

林育南：“是，就让他来负责山西、河北两省的工作吧！”

恽代英：“你想得美，刘少奇倚为臂膀，他肯放吗？”

林育南：“我另外多给派几个同志不就得了嘛！”说着铺纸提笔，飞快地写起信来。

20 安源刘少奇居室 内 日

刘少奇：“我这里一万三千多人，还在乎再给我们派几个？关键是贺昌不能让走。”

西生：“为什么？”

字幕叠出：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湘区委委员西生

刘少奇：“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是我们这里的顶梁柱！”

平之：“石、太两处没有合适主持人影响河北、山西两省的工作，你说这两省的工作重要呢，还是你安源一地的重要呢？”

字幕叠出：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湘区委委员平之

刘少奇：“在现在来说，还是安源一地的工作重要。”

西生、平之不约而同地：“啊！你们小小安源一地居然比两个省都重要？你刘少奇也太本位主义了吧！”

刘少奇：“不，现在安源俱乐部是全国工运的一盏明灯。你们难道没听说我们安源工人俱乐部是‘小莫斯科’吗？”

西生、平之：“这谁不知道！”

刘少奇：“所以，只要安源俱乐部存在，各地就不会对工运绝望；安源俱乐部一旦垮了台，全国的工人运动就要受无法估量的巨大影响。你们说，是全国重要呢，还是两个省重要呢？”

西生、平之二人相互对视无法反驳。

刘少奇：“给中央回信解释一下，我想中央是会理解的。”

西生与平之：“不，中央的意见咱们轻易不应该否定。”

刘少奇：“看来，这回信得由我代替二位来写了。”说着提笔写起来：

中兄：

贺昌兄不能它迁，C·S·联会来信照转！此间亦再四考虑，深感际兹该地反动势力猖狂之倾，实不能遽易生手，贺兄诚有留安之必要！特代恳，幸照准！

刘少奇写完把笔端到西生、平之面前：“现在轮到二位签字了！”

西生、平之一面动手签名，一面齐声地：“你这个刘少奇，你就这么不能通融？”

21 湖南浏阳黄慕兰家中 内 日

18岁的黄慕兰手拿一本封面上印有马克思长满胡须头像的《共产党宣言》中文本来到父母身边，拉住父亲黄颖初的手撒娇地：“爸、妈，咱们说说话。”

字幕叠出：湖南省浏阳县进步女青年黄慕兰

黄颖初拉住女儿的手：“看我女儿多乖！”

黄慕兰的母亲：“人们都喜欢男儿，我怎么就喜欢我闺女，来，到妈这边来！”说着拉住女儿的手。

黄慕兰努努嘴：“不，我要问我爸话。”转而对黄颖初：“爸，你那时候和谭嗣同他们一起搞变法，知道不知道那有杀头的危险？”

黄颖初：“怎么不知道，那时候是抱定决死决心的。”

黄慕兰：“我爷爷能同意你去冒险吗？”

黄颖初：“搞变法是拯救中华民族的千年大计，你爷爷深明大义怎么会不同意呢！”

黄慕兰：“您和我妈也这么深明大义，女儿要参加革命，那您俩为什么不高兴？”

黄慕兰母亲：“既然人家连团组织都不让你参加还谈什么革命，快把名字改过来吧，还是叫淑仪好！”

黄颖初连忙：“对，还是爸爸给你取的名字好，淑仪就很好！”

黄慕兰推了一把她妈，又推了一把她爹，娇气中带着坚定：“爸、妈，人家改变政策了，不唯成分论！您俩就答应女儿这一回吧！”

黄慕兰的母亲：“你在咱家里安安然然，舒舒服服多好，何必……”

黄慕兰：“你们看，这本书里讲的理想多么伟大，这大胡子说得每一句话都叫女儿激动得不行！”说着把手里那本《共产党宣言》放到父母亲眼前。

黄慕兰的母亲：“革命出去可苦得多哩，你在咱家从小没受过一点罪，出去能吃得消吗？”

黄慕兰：“女儿连死都不怕还怕苦吗？”

黄颖初郑重地对女儿：“那你是一定要出去了？”

黄慕兰坚定地：“女儿坚决参加革命！”

黄颖初转身对老伴：“那就把给她准备好的盘缠行李给了她吧，我早就觉得是留不住她了！”

黄慕兰的母亲一边擦泪，一边从后屋拿出一个小包递给女儿。

黄颖初：“爸爸和你妈给你的嘱咐已经全写在包里面的纸上了，你要多看几遍，得空便看。”

黄慕兰：“我会的。”

黄颖初脱下自己手上的金表递给女儿：“这只手表你戴着，就让这滴滴哒哒的声音代表我和你妈对你的思念和呼唤吧！”

黄慕兰的母亲：“我们时时都在盼望着革命早成功，盼望着你能早日回咱家里来！”

黄慕兰的母亲说完，一家三口人都哭起来。

黄慕兰边哭边说：“爸，妈……”

这时，黄慕兰的两个年幼的小弟弟从里间跑出来：“姐，不问问我们你就要走，不让你走！”

“你不能走！”说着紧紧地抱住姐姐的腿不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