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树亮
第六集 力智无穷⑤
22 安源贺昌居室 内 日
贺昌忙碌地修改着一些剧本之类的稿件。
忽然，两名工人模样的人推开门走进来：“贺股长，汉冶萍总工会第二次代表大会召开了，刘少奇总主任也去了。代表们一致邀请您当顾问，特派我们接您来了。”
贺昌站起身来：“好，咱们走。”说着与那两名工人一起向外走出来。刚走几步便看见远处一大群工人向俱乐部工会大厦拥来，人声鼎沸。头前走着的衣服被扯得粉碎，血流满面，被人扶着，边走边骂；后面跟着的有的提着棍棒，有的拿着镐头，一个个火冒三丈，杀气腾腾：“他娘的，欺负起我们湖南人来了，老子们是好惹的？”
“湖北人、萍乡人能有多厉害？还不是俱乐部在护着他们！”
“刘少奇身为湖南人却处处向着湖北人！”
“今天不给主持公道咱们就死在他们俱乐部！”
贺昌急忙上前大声地：“弟兄们，不管是湖南的湖北的，咱们都是受剥削、受压迫的阶级兄弟，都是自己人，为什么要这样你死我活地拼消耗呢？”
众工人：“他们湖北人欺负我们！”
“萍乡人要把我们赶出安源去！”
23 一个较大的酒馆里 内 日
馆内挤满了工人，一个个愤怒异常，边喝酒边大叫：“湖南小子欺着咱们好欺了，越来越横蛮！”
“仗着刘少奇是他们那里人，不仅欺负我们湖北人，同样不把你们萍乡人放在眼里！”
“他们再敢横蛮咱们湖北人、萍乡人往死里揍他们！”
“对，往死里揍，我们湖北人没二话！”
“我们萍乡的弟兄们也绝不含糊！”
“矿是我们萍乡人的矿，他们湖南人凭什么在这里开采，凭什么在这里搞鸟俱乐部？”
喝酒的人们正叫喊着，贺昌随几个工人走进来。他四下里看看对着大家大声地：“工人师傅们、弟兄们，静一静，请大家听我几句话。”
众安静下来。
贺昌：“既然煤矿是属于咱们萍乡人的，那为什么多少年来咱们萍乡人不能自由开采呢？”
众若有所悟。
贺昌：“为什么咱们不仅没有开采权，而且还要受资本家的剥削压迫呢？”
众显然更加觉悟。
贺昌：“任洪庆就是你们湖北人，他打骂你们还少吗？毛泽东、刘少奇都是湖南人，他们领导罢工，给咱湖北、萍乡，以及别的地方的弟兄们都带来变化”。
众悔悟起来。
贺昌：“今天，弟兄们在这里做工，不用再受工头的打骂；不用担心矿局随意克扣工资；买日用品、买粮食、银元换铜元，不用再受奸商们的中间盘剥；咱们穷人家的孩子居然还能念上书，这一切，难道不是凭着俱乐部吗？”
众悔恨交加地：“哎呀，我们上当了！”
“咱们骂俱乐部实在不应该！”
贺昌：“大家想想，到底是阶级亲，还是地盘亲？”
众工人：“哎呀，大家都是阶级弟兄，相互间何必这样对待呢！”
“咱们阶级兄弟之间不应该这样！”
贺昌：“对了，大家说对了。咱们受剥削受压迫的人，不管是湖南的、湖北的，还是任何别的地方的，都是一家人。咱们都应该相亲相爱，互相帮助，团结起来共同反对反动阶级，反对剥削制度才对，绝不能搞内耗！”
众工人：“我们错了！”
贺昌：“咱们内部拼消耗，无论胜负，对咱们哪一方都没有好处，反而是帮了敌人的忙，高兴的是资本家、反动派！”
众：“确实是这样！”
贺昌：“至于此疆彼界的说法，那只是军阀政客们各霸一方，分而治之，共同欺压咱们穷人的说教，那是咱们的耻辱！咱们绝不能让坏人利用旧的乡土疆界观念，破坏了咱们亲如兄弟的工友间的团结啊！”
众恍然大悟，纷纷悔悟道：“咱们听贺股长的，再也不能这样瞎折腾了！”
“咱们工人弟兄们携起手来，让反动派发抖吧！”
24 矿长公事房 内 日
马载扬匆匆走进来：“哎呀，这个贺昌，太厉害了！”
黄锡赓：“怎么回事？”
马载扬：“满天的云彩，让他几句话便给又拨散了！”
黄锡赓：“又没有打起来？”
马载扬：“打啥，双方相互道歉，握手言欢，成了两哑巴亲嘴——热乎得没法说了！”
黄锡赓叹息着低下头来：“哎呀，这个俱乐部，简直让人没办法！”
马载扬：“是太难对付了！”
片刻黄锡赓突然抬起头来：“近来产量怎么样？”
马载扬：“下降幅度更大。”
黄锡赓：“那他们俱乐部和工人之间……”
马载扬：“工人们要求大幅度增加工资，要求把劳动时间缩减到四小时以下，不到出班时间都要往出走。刘少奇不允许，让工人纠察团员在窿口堵。”
黄锡赓：“能堵得住吗？”
马载扬：“看工人们那势头，够他刘少奇堵了！”
黄锡赓：“快让咱们的人煽动工人反阻挡，叫他们不惜大打出手！”
马载扬：“早已让人煽动去了！”
黄锡赓哈哈大笑：“大减时还要猛增薪，想得可真好啊！通知账房，俱乐部的津贴费和工人的工资一律停发！”
马载扬：“这事事关重大，是不是和贤台他们商量一下呢！”
黄锡赓手一挥：“产量降下来自然要扣津贴、扣工资，这有什么商量的必要，扣就是了！”
第七集 奇略惊安①
1 俱乐部公事房 内 日
刘少奇、贺昌、朱锦棠、陆沉、毛泽民、周怀德、陈潭秋、李延瑞、朱少连、何宝珍、萧劲光、袁德生等人在开会。
朱锦棠对周怀德：“近来产量天天下降，不少工人不到出班时间就往窿外跑，你们纠察团为什么不制止？”
字幕叠出：安源工人俱乐部最高代表会议书记朱锦棠
周怀德：“工人们要求大幅度增加工资，要求四小时工作制的声浪很高，不到时间往外拥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堵不住呀！”
陈潭秋：“把道理跟大家讲清楚，坚决反对迟到早退！”
朱锦棠：“万一不行就增加纠察团人数，务必保证产量不能下降！”
周怀德不服气地：“依我看，答应了工人们的要求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咱们俱乐部是代表工人利益的，难道咱们还不愿意让工人工作更轻松一些，生活更富裕一些吗？”
朱锦棠：“怀德同志，二七以来，全国一片白色恐怖，咱们能保住现在的状况还不算好，还敢再贪求吗？”
何宝珍：“什么事情都有个度，一旦超过了这个度，你就不担心连老本丢失？”
周怀德：“嗨，京汉流血，你们这里就发抖，你们还有一点工人阶级的革命精神吗？“
贺昌：“咱们是需要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可也不能莽撞，得讲究策略呀！”
周怀德：“吴佩孚之所以敢在京汉铁路上动刀子，那是因为那里战线太长！”
陆沉：“那里的工人人数本来就不多，又分散在千里铁道线上，很容易被人家各个击破。”
周怀德：“而咱们安源，一万三千多工人集中在这里，谁敢把咱们怎么样？咱们怕它们路矿两局！”
何宝珍：“前些时我见任三胡子坐着豪华大轿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后来听说是要对俱乐部动手的。”
周怀德：“京汉铁路事件后，路矿两局确实有过非分之想。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这里的俱乐部可不是那么好动摇的。”
朱锦棠：“你怎么知道？”
周怀德：“你看看他们近来，无论是矿长、矿师，还是股长、职员，哪个见了工人不是点头哈腰，如猫如狗，对工人们的要求，他们敢说半个不字！”
贺昌：“依我看，近来矿方对待工人的态度不正常，很可能包含着祸心，这不能不引起咱们大家的注意。”
众人如梦方醒：“是，矿局近来的态度确实不寻常！”
贺昌：“在这工运低潮时期，我认为咱们还是继续执行毛泽东同志‘弯弓待发’的策略，转攻为守，退守中团结内部，严密注视敌情，加强防范为好。”
刘少奇：“咱们这里几年来的顺利发展，使不少人滋长了骄傲情绪，对资方尽提些现阶段根本没法达到的过高要求。”
贺昌：“有人以为，对资本家提的要求越高越革命，越代表工人的利益，助长工人们的过高要求。”
萧劲光：“还有人以为现在有俱乐部保护着，闯出乱子来有俱乐部扛着，于是任性而为，一意孤行，打店铺、斗警察，欺凌外人，弄出各种乱子来。”
贺昌：“这样只能弄得外面人个个痛恨俱乐部，使自己生命一般的团体受危害。咱们一定要教育大家克服各种错误想法和做法。”
刘少奇：“总而言之，咱们俱乐部保护工人们的正当权益，但是绝不庇护他们的不正当行为！”
2 平江县署衙门大堂 外 日
县知事正在大堂外看斗蟋蟀。
一衙役上前报告：“大人，近有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的人窜来咱县，勾结一些不法教员和学生在无知乡民中煽惑，鼓动妄为。”
县知事：“胡说，俱乐部和咱平江县风马牛不相及，他们活动咱们的人干什么？”
3 华容县署衙门大堂 内 日
县知事吃惊地：“安源俱乐部的人都活动到咱们华容县来了？”
堂下一衙役：“是啊！，不少不良分子相从起哄，纷纷抗租抗税，组织农会，图谋不轨！”
县知事：“这还了得！继续查看，我马上向省里呈文！”
4 湖南省政府政务堂 内 日
赵恒惕指着一堆公函问秘书：“这都是各县指控安源俱乐部在各属地不法活动的公函？”
字幕叠出：湖南省省长赵恒惕
秘书：“是！安源俱乐部近来嚣张得很！”
赵恒惕气愤地：“这个萍乡县知事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