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沪掀风云

25 上海某印刷厂 内 夜

印刷工人推出一车车五颜六色的传单来。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李强等十多个学生高兴地站起来：“哎呀，终于印好了。”

李强推推已经睡着了的几个同学：“快，传单印好了，赶快装车，尽快往各校送！”

字幕叠出：上海学生联合会执行委员李强

同学们擦擦眼一齐站起来，七脚八手把传单往一旁早已雇好的几辆人力车上装 。

这时，该馆黄经理走出来：“且慢，我看看是印的什么。”说着提起一摞看起来。

（特写）：标题为《泣告书》的传单。

黄经理又提起一摞。

（特写）：标题为《告中国巡捕》的传单。

黄经理再提一摞瞧瞧，

（特写）：标题为《同胞们，赶快罢工罢市抵抗吧！》

黄经理气愤地对手下员工：“拿回来烧掉！是谁答应给他们印这些玩艺儿的？”

众员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李强：“外国人杀死了咱们中国人，这是为示威准备的传单，我们是在为同胞抗争啊！”

黄经理沉着脸：“外国人杀死他们那是他们自找的；巡捕维护治安有什么不对？”接着对手下员工：“快搬呀，往回搬！”员工们接着要往回搬，学生们拉住不放，员工们强行往回搬。

刘峻山对黄经理：“先生也是中国人，您难道不觉得也应该爱国吗？”

黄经理：“你们学生不好好念书，乱跑乱喊，形同乱党，把个好端端的上海埠闹得血流满街，死尸狼藉，人心惶惶，哪有你们这样爱国的？”

李强身边一同学：“跟他说不下个啥，咱们快去找贺昌让他想办法吧！”

李强：“天马上就亮了，找贺昌能怎么样，还是跟他说。”转而对黄经理：“不给印也不早说，这么晚了，你让我们再去哪里印？”

黄经理凶相毕露地：“怎么，你们要闹事？要闹事我就去叫警察！”

26 南洋大学操场上 外 日

天下着小雨。同学们胸戴白花，手里拿着用油纸包着的标语焦急地议论着：“传单怎么到这会儿还没印好？”

“传单如同打仗用的子弹，示威离了它可不行啊！”

正说话间，贺昌、刘峻山带着人力车送来大批传单，五颜六色。

“哎呀，传单终于送来了！”同学们说着争先拿起传单往怀里揣。

大家拿好传单后，张永和急忙把大家召集到国旗前：“同学们，现在，咱们一起向国旗行礼，一鞠躬。”

张永和与众同学一道向国旗庄严地鞠了一躬。

张永和：“二鞠躬！”

张永和与众同学又向国旗庄严地鞠了一躬。

张永和：“三鞠躬！”

张永和与大家又鞠一躬。

“礼毕！”张永和说完接着对众同学大声地：“亲爱的同学们，报效祖国的时候到了，不怕死的跟我来！”说着带领大家向外进发。

27 南洋大学校门口 外 日

校长林宏雄带领校内教职员工冒雨站成人墙阻挡学生外出。

当张永和带着同学们走过来时，林宏雄大声地：“同学们，咱们再不要上当受骗，被人利用当炮灰了，回教室里上课去！”

众教职员工：“亲爱的同学们，你们毕竟年轻，一定要听我们上了年纪人的话！”

“听我们的没错，快回教室咱们上课吧！”

张永和对众同学大声地：“大家往出冲！”

接着，众同学潮水一般冲破阻挡，冲出校门。

28 租界南京路等处 外 日

南京路上戒备森严，各十字路口均加添了双岗。浙江路口、老闸捕房、新世界门前、天蟾舞台屋顶等处均架设了机关枪、炮车，捕房门口同时还停着救火车，架好了喷水管。多辆铁甲车在街头来回示威，大批巡捕、万国商团团员荷枪实弹，如临大敌。远处，无数的学生、工人胸戴白花，雄赳赳、气昂昂地开过来。他们边散发传单边演讲。同时还把传单、招贴、漫画往商店的橱窗上、门板上、大街的墙头上张贴。

巡捕和万国商团的团员们有的挥舞着枪棍，到处驱赶宣传队和听众，有的尽情撕扯工人学生们贴出的传单、标语。但是，刚刚赶走前面的一群，身后又挤满了群众；撕去一张标语没走出去几步，第二张又端端正正地贴到了原处。转眼之间，大街小巷到处是“打倒帝国主义！”“血债要用血来还！”“爱国男儿万岁！”“坚决废除不平等条约！”“誓死反对越界筑路！”“反对印刷附律！”“反对增加码头捐！”“不用外国制造的商品！”“不买英日货！”“要杀人犯偿命！”“我们要同帝国主义斗争到底！”“流血牺牲，决不后退！” “坚决支援罢工工人！”“工商学联合起来！”“宁为救国鬼，毋当亡国奴！”“上海是中国人民的上海！”“报仇雪恨！”“必须取消领事裁判权！”“反抗残杀中国人民的外国强盗！”“向列强要求收回租界地及领事裁判权！”“必须严惩驻沪英日领事！”“必须处开枪英捕以死刑！”“解散工部局！”“英日两国政府必须向中国人民道歉！”“全埠的同胞们联合起来！”“全国同胞团结起来！”“全世界弱小民族团结起来和英日残忍的帝国主义者决斗！”“誓死收回海关！”“誓死收回被吞并的上海！”“外国租界必须归还中国！”“罢工到底”“不怕困难！”“不怕压迫！”等醒目的标语和愤怒的吼声。宝山路口上书“同胞被杀，一致援助，合力抵抗，愿做后盾！”大字的大幅白布标语横贯路空，格外醒目。一电线杆上“我们已经预备牺牲一切，冒各种困难与危险，为全中国反抗帝国主义的民族革命作前驱！”的大幅标语很远很远处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高楼的屋顶花园上，不时地散出大叠传单，随风飘送，五彩缤纷，满街飞舞。

在人群中，贺昌怒不可遏地：“我们愤怒至极了，我们什么也不怕了，我们已经准备牺牲一切了！我们要同帝国主义血战到底！工友们，起来罢工吧！商界同胞们，快快起来罢市吧！全上海各界联合起来坚决地反抗帝国主义吧！”

巡捕们又来逮捕贺昌，学生们愤怒地高喊：“西牢没有上海大，怎么能捉得完上海的这么多人？”

“捉得只剩下一个人，也还是要演讲的！”

“中国人的心不死，民族解放斗争不息，不打倒你们帝国主义我们誓不停止战斗！”

“被你们打死的中国人，他们虽然死了，还有我们，还有四万万中国人哩！”

“现在全世界被压迫民族、被压迫人民都已经觉醒过来了，一定要革你们帝国主义者的命！”

巡捕用高压水龙头来冲，人群岿然不动；巡捕用马队冲，人群分往两边；马队过后，人群又合拢起来。西藏路上，一个英国捕头用警棍把一个演讲的学生打得头破血流，群众一拥而上把这个捕头打倒在地，让他饱尝了中国人民的铁拳。雨越下越大，然而南京路等市中心大街上，却处处人山人海，反帝烈焰越烧越旺。

29 南京路两侧的商店里 外 日

各商店里都有学生在动员罢市。 镜头移至某一商店。

店主对几个学生：“你们先到左右商店去说，如果他们肯关门，我这边没问题。”

镜头随那几个学生移到另一商店。

学生们跪着向店主乞求：“大伯您就罢市吧，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同胞被杀，咱们能忍心不理吗？”

该店两个店员气愤地对店主：“学生们说前说后这么可怜，大家都在爱国，咱们能无动于衷吗，要是再不罢市我们就不干了！”

那店主：“说实在，我们也想罢，可我们得听各马路商界总联合会的！我们商人有商会，就和你们学生有学生会是一样的嘛！”

学生们：“好，我们马上到你们联合会去讲！”说着就要往出走。

那店主：“别去了，你们到联合会去讲没用！”

众学生回过头来：“为什么？”

那店主：“联合会还得听总商会的。联合会是我们中小商人的组织，总商会是人家大商人的组织，人家说了话才算。我告诉你们，我们联合会的人已经到总商会去要求罢市了。”

30 河南路天后宫桥上海总商会机关楼 外 日

无数学生、工人潮水般拥来。

字幕叠出：上海总商会机关楼

31河南路天后宫桥上海总商会机关楼二楼议事厅 内 日

列席代表霍守华对230余名与会者：“有人可能以为被残杀者只是工人和学生，可工人学生都是咱们中国人呀！残杀工人学生，不啻即残杀咱总商会会员。故无论如何，咱们总商会必须担当起责任，以求公道合理之解决，否则咱中国人虽生犹死，后此将何以为人？”

另一列席代表接着讲：“霍先生言之有理，咱们总商会完全应当与各界一道担负起重大责任，果断罢市。”

又一列席代表：“小商店血本所系，工人生活所赖，学生正在成长上进之时，他们尚不惜牺牲，吾人岂能冷眼旁观？”

众会董：“巡捕开枪杀人，违反了国际公理，还是请求政府出面交涉为宜。”

“这样重大的事件应该由外交部办理嘛！”

“政府或外交部没说要咱们罢市，咱们还是慎重一些好！”

“罢市是大事，得考虑罢了以后怎么办，千万不可草率从事。”

“是，率而行事恐一发不可收拾，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还是从长计议好！”

说着一个个站起身来溜之大吉。

32 万国商团驻地盥洗间 内 夜

两个美国巡捕正在洗去浑身的血迹。

巡捕甲：“这些中国人真把他们没办法。”

巡捕乙：“是啊，我用粗大结实的爱尔兰式的棒球棒打他们，已经打折了两根，打断许多颈骨，打破十三个人的脑袋，槌碎五个人的背脊，打烂无数面孔和手脚，可他们居然一点也不懂得后退。”

巡捕甲：“中国人天生就这种贱脾气。平时下一点小雨就不会上街了，现在大雨把他们浇透了他们居然还拿砖头砸咱们。”

巡捕乙：“我这制服这不就是被他们扯破的吗，差一点撕着肉。”

33 天后宫桥上海总商会机关楼下 外 夜

总商会的礼堂、甬道和院落里人海翻滚，反帝呼声如潮。

这时，商务印书馆编辑赵金生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悲愤万分地：“同胞们，帝国主义者在抛球场一带又打伤数十人，捕走十余人！”说完昏倒气绝。

众人急忙抢救。

贺昌气愤地走到台上大声地：“同胞们，咱们的学生工人手无寸铁，而巡捕竟然屡屡任意开枪屠杀，这天理何在，人道何存？咱们绝不能再忍受了！凡是咱们中国的国民，人人都有救国责任，咱们必须坚决要求总商会下令罢市，奋起抗争！”

一人随即高呼：“坚决要求总商会下令罢市！”

楼下数千人跟着高呼：“坚决要求总商会下令罢市！”吼声震天。

34 总商会机关楼二楼议事厅 内 夜

议事厅内原开会人员只有方椒伯与袁履登二人了。

总商会副会长方椒伯：“会董们都走了，我一个人怎么能做得了主？”

向警予与沈泽民等四人：“会董们不在，你会长就应该当机立断，果断决策呀！”

字幕在向警予身旁叠出：中共中央妇女部部长向警予

字幕在沈泽民身旁叠出：中共中央机关报——《热血日报》编辑沈泽民

方椒伯：“嗨！什么会长，我只是个副的！正会长去北京了……”

35 《醒狮》周报编辑部 内 夜

张歧对任醒原等人：“上海学生联合会里有那么多反共团体的成员，你们怎么竟能让共产党的阴谋得以实现？”

任醒原：“共产党的人太厉害了，贺昌、恽代英这些人怎说怎有理，实在不好对付。他们已经完全操纵学生联合会了！”

倪璜：“共产党不仅善于鼓动，而且还有那么多的童子团，势力越来越大了。”

徐家居：“共产党有童子团，咱们为什么不能组织学生军与他们抗衡呢？”

任醒原：“咱们要组织学生军力量实有不及。”

张歧站起身来：“走，找正统的国民党人去，咱们和他们联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