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矢志不移 ⑤

33 《醒狮》周报编辑部 内 夜

一人兴奋异常地：“好！打得好！要真正解决问题还是这棒子来劲！”

众亦大喜：“对了，对付这些成天摇唇鼓舌、造谣生事的家伙就得这么着来！”

任醒原叹息着：“可惜没能打着！”

张歧迫不及待地：“怎么，贺昌没让打死？”

任醒原摇摇头：“没有。”

张歧：“为什么？”

“正在这时，数百名童子团员手握棍棒赶到了！”任醒原说着表现出十分遗憾的样子。

张歧等众人：“太遗憾了！”

任醒原：“不仅如此，而且由于中共的斗争，被封团体又全给人家启封了。”

张歧等众人惊讶地：“又全给启封了？”

任醒原：“是啊，邢士廉还委派副官苏正格到场燃放炮仗，送回所有被捕人员和被查封文件，并让苏正格代表他本人对查封一事表示了深深的歉意！”

张歧：“邢司令怕他们共产党干什么？”

任醒原：“如果不给启封，共产党就要唆使数十万罢工工人到戒严司令部向邢司令讨生活费，邢司令能付得起吗？”

张歧：“哎呀，这共产党也太厉害了！”

34 上海租界工部局总董办公室 内 日

费信惇边抽烟边听手下人汇报。

手下人：不只共产党厉害，据警务处报告，中共还有一个叫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或称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党的帮凶组织，活动十分猖狂。

费信惇：首领是谁？

那手下人：现任首领目前虽然还没有侦察到，但确有这一组织。

费信惇：继续侦察！

那手下人：据说，中共侧重于抓工人运动，而学生运动与童子团事宜则主要由青年团掌管。该团中有个叫贺昌的重要分子，此人活动能量十分之大……

35 上海法租界佛照楼旅馆贺昌居室 内 日

贺昌对李强：“近日，日本密探及流氓工贼刺探特别活跃，看来敌人确有搞袭击暗害的可能，我已经让学联加强警戒了，你去告诉立三、少奇他们……”

正说话间，外面一片喧哗声。接着听到许多人登楼梯的声音。贺昌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示意李强沉着坚定。二人警惕地站起身来。外面十几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在念着：“三一二、三一四、三一六、三一八号，就这个家，贺昌就住在这个家！”

贺昌一个箭步跨到门口，“哗！”一下打开门。十几个手拿棍棒凶神恶煞的流氓立刻出现在面前。

贺昌怒不可遏地：“叫你们早一点来，怎么才来了？”说着给了为首那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人被打了个大懵懂，一时不知所措。

贺昌接着大声呵斥道：“到这会儿了才来，还想捉贺昌？早让他跑了！”说着指指家里：“你们看，这哪里还有贺昌的影子？”

那流氓抚着被打的脸：“我们也只是半路上吃了点饭……弟……弟兄们太……太饿了！”

贺昌：“还不去追，愣着等贺昌来找你们吗？”

第十三集 奋战不息①

1 闸北共和路和兴里27号上海总工会机关楼 内 日

五六十个流氓在楼内大声呼啸，遇物即毁，逢人便打，疯狂破坏。

忽然一流氓高喊：“快，童子团来了，弟兄们快撤！”

流氓们转眼间逃之夭夭。

2 闸北共和路和兴里上海总工会机关楼门口 外 日

贺昌与李强带着一大队童子团走进门来，只见楼内一片狼藉。童子团的团员们急忙救护伤员们并收拾被砸毁的家具。

贺昌对李强：“留下四十个童子团员救护受伤人员，收拾各处并长期在这里守卫，其余的让返回原处继续训练。我到戒严司令部去报案！”

李强：“好！”

3 上海大街上 外 日

那伙从总工会逃走的流氓在大街上边走边狂呼乱叫：“真倒霉，没有捉牢李立三、刘少奇这两人，还差点挨了童子团的揍！”

“枪毙童子团！”

“总工会、学生联合会叛变了！”

“罢工工人被少数阴谋家利用了！”

“打倒总工会！”

“打倒学生联合会！”

4 北京东交民巷英公使馆公使室 内 日

白拉瑞对一等参赞魏礼克：“今天上海情况怎么样？”

魏礼克：“又有十余家工厂的工人罢工了。”

白拉瑞：“在日本罢工的海员也成批成批地回到上海和广州了？”

魏礼克：“是。而且学生联合会又在各处加紧训练童子团；工会在训练纠察队，目标都是对准咱们的。”

5 上海一大空地上 外 日

无数童子团员正在进行军事训练，队列齐整，动作威武，呈现一派旺盛的军机。

6 上海一广场上 外 日

无数工人纠察队员正在进行军事训练。个个威武雄壮。广场上喊杀声震天动地，一派气吞山河的气势。

7 上海总工会大门口 外 日

四十名童子团团员手拿棍棒警惕地守卫着总工会。上海总工会的会旗在大门口上空高高飘扬。

8 上海大街上 外 日

工人、学生以及各界群众组成的游行队伍，如滚滚游龙，穿行在上海的大街小巷。“打倒帝国主义！”“中华民族解放万岁！”等口号声直冲云霄。

9 北京东交民巷英公使馆公使室 内 日

魏礼克继续讲：“据说冯玉祥已经答应给他们提供军械，并且随时准备对咱们用兵。”

白拉瑞：“咱们那六十万镑宣传费用难道白花了？”

魏礼克：“咱们的传单一出来便遭到强烈的抵制。《申报》、《新闻报》因登载咱们的传单——《诚言》遭到学联和工会的强烈抗议，竟被迫在报纸上公开作了道歉，并且自动捐献了五千元罚金才算了事。”

白拉瑞：“罢工必须的维持经费他们能筹得到吗？”

魏礼克：“不仅中国各地都在捐献，而且据说美国、菲律宾等不少国家的华侨又都寄出了大宗捐款，不日即到。”

白拉瑞痛苦地低下脑袋。

魏礼克：“而且中国各地的排外运动仍然在恶性膨胀着。中国各地凡是有外国教会学校的地方便有学生的退学运动；凡是外国人工厂的工人均已罢了工。尤其是香港，已经完全成臭港、饿港、死港了……”

白拉瑞叹息道：“咱们大英帝国尊严的堕落实在是中英通商二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啊！”

魏礼克：“如果咱们能迅速对香港出兵或许还可以扭转局势。”

这时，秘书拿过一份电文来：“女皇陛下来电。”

白拉瑞：“念！”

秘书：“香港困苦，伦敦至深系念，惟统观全局，现时无法出兵。”

白拉瑞与魏礼克丧气地低头不语。

秘书：“看来，对中国不让步恐怕是不行了！”

白拉瑞：“他们罢工和抵制英日货运动给咱们造成了这样重大的损失，难道就这么拉倒？”

魏礼克：“运动使咱们英国的贸易停顿，其危害已经蔓延到国内的大部分地区，航运业和工商业都被卷入了，这对咱们英国工商业造成的损失究竟有多大，一时还无法估计。”

秘书：“可是拖下去怎么行，多拖一天，咱们就得多付一天的巨大代价。”

魏礼克：“各港口都成了死港，仓库里堆满了各种积压物资无法出仓，杂粮、豆饼等全都开始霉烂、腐坏了。”

秘书：“据估计，仅上海学生水上检查队的检查一项，每一天都要使咱们英国在沪商业的损失达数百万元之多呀！”

白拉瑞：“你们知道，一旦咱们退让这意味着什么吗？”

魏礼克：“它将意味着咱们要经历一次惊人的历史性变化。”

白拉瑞：“意味着咱们雇主在中国的天国将迅速趋于消灭！”

秘书：“现在咱们已经成了华人攻击的最主要目标了。”

魏礼克：“而且这种攻击愈演愈烈。”

秘书：“尤其可怕的是运动已经把中国人一直处于沉睡状态中的本能与感情也惊醒了。”

白拉瑞：“何以见得？”

秘书：“‘五卅’事变前，华人对中共‘打倒帝国主义’的口号反应十分冷淡。现在这种排外思想已经深入到每一个华人的脑子里了。”

说着站起身拿来一封信：“你们看，这是北戴河一些老百姓的来信，信中说”

接着念起信来：“英代使足下……敝国爱国志士联袂俱起，日来于贵国士兵来戴事已拟有相当办法，将用全力拒绝。吾华民团结尤坚，于沪案未解决之前，誓不效劳于贵国而自取仰面事仇之羞……”

魏礼克：“连老百姓都懂得了用外交手段来同咱们做对，这问题可就麻烦了！”

秘书：“现在就是北京政府里也有不少人开始排外了。”

白拉瑞：“有什么表现？”

秘书：“据说有的国会议员都充当了狂热分子的走卒，散发传单说，如有贪利媚外、违反民意者，一经查出，就要在原籍公共场所刻石立碑，给予卖国之名称。”

魏礼克：“国际赤色分子对中国事态的恶化欣喜若狂，认为他们是看见了世界革命的强烈电光。”

秘书：“据报，这些时来，赤色分子仅在欧洲就召开了一千多次攻击咱们的演讲会，发了不下一万万份攻击咱们的印刷品。”

魏礼克：“美国工会联合会还上书柯立芝总统，要求立即废除领事裁判制度。”

秘书：“日本劳动团体也发动了同样要求的示威运动。”

魏礼克：“俄国职工联合会除在国内募捐三十万卢布接济中国罢工外，还组织代表团体来华考察情况，研究进一步打击咱们的办法。”

秘书：“更可恶的是，咱们英国的自由党与工党竟然以此事件为由，协同攻击政府与咱们在华官员。”

魏礼克：“最近咱们英国矿工与纺织工罢工以及失业人数的骤增，实与华事有重大关系。”

秘书：“美国迈尔所说的国际问题危险不仅确实存在，而且越来越严重了。”

白拉瑞站起身来：“走，咱们去找矢田七太郎研究对中国的让步事宜吧！”

这时，门上进来一人：“日本人已经私自向中方做了巨大让步，日轮海员和日纱厂已经普遍复工了！”

白拉瑞吃惊地：“这不可能吧！前不几日，矢田还向我表示，他与咱们的合作是最忠诚的，怎么几天工夫竟能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