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树亮
第十三集 奋战不息 ④
32 上海贺昌居室 内 日
贺昌、余泽鸿、袁孟冰、张超、郭伯和、何大同、熊天荆、夏咏裳、罗玉君、周兰、孟超、张永和、关向应、刘仁静、警红、李强、陆定一、顾作霖等人在开会。
贺昌手拿一份《誓约书》，边念边对大家讲：“‘非得学校之命令公布不得停课或全体请假。’同学们来上学都是为了读书，没有重大事情谁愿意停课或请假，这还用他们规定？‘学生大会须于三日前呈请校长许可。’学生大会不遇紧急事故当然不会召开，而紧急事故要来，学生又不是算命先生，怎么会在三日前就能预知并呈报校长老爷许可呢？‘不许用学生会名义邀请校外之人演讲。’请人演讲是增进学生知识的一个重要途径，中外哪所大学不请人演讲？学校当局不加主持或提倡也就罢了，还要禁止，这不是愚民政策是什么？这种毫无道理的所谓《誓约书》，不只是剥夺学生们的自由，而且侮辱学生们的人格，绝不能填写！”
刘仁静：“纵观此《誓约书》的目的，全在于帮助帝国主义、军阀和反动当局压迫学生，破坏学生运动。”
字幕叠出：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中央宣传部主任刘仁静
贺昌：“迫令学生填具这种卖身契式的文书，不仅仅是同济大学、商科大学两校的问题，也不仅仅是上海一地学校的问题，而是反动势力向全国学生、全国民众新的进攻的开始。”
张超：“能不能夺得反誓约斗争的胜利，对于上海乃至全国学生运动的发展至为重要。”
贺昌：“我们必须在做好工人业余教育、童子团训练、维护学运团结统一等工作的同时，发动上海各校同学一致奋起誓死力争，决不能让中外反动派的阴谋得逞！”
33 同济大学校长办公室 内 日
万尚贤对一职员：“不填写就给家长写信！”
那职员：“怎么写？”
万尚贤：“拿笔来，我说你记！”
那职员准备好纸笔后，万尚贤边说那人边写：“径启者，现值北京惨案发生及去岁‘五卅’惨案周年纪念将近，最易激动青年心理，若再有人鼓动，发生罢课游行或冲突等事，必致危及学生之学业及生命。本校为预防计，临时发布告诫之文，并要求遵守布告中所订之誓约二条，给予《誓约书》宣誓签名，以示服从学校、静心于学业之诚意。若有不填写《誓约书》或还犯者，勒令退学，以肃校规，而重学业……”
34 一学生家中 内 夜
一学生的父母——刘厚德与胡文嫣在灯前读万尚贤写来的信。
胡文嫣：“怎么，孩子在学校犯法了？”
刘厚德：“胡说，咱那孩子怎么会犯法？”
胡文嫣：“那他们学校怎么能这样干，那《誓约书》类同于让盗匪填具的悔过书呀！”
刘厚德愤怒地：“学校当局也太轻狂了，简直把侮辱学生人格当儿戏！”
胡文嫣：“快给孩子写信，决不可填写这样的《誓约书》，就是丢了学业也不能丢人格！”
35 同济大学医预科班教室 内 日
学生们正在上课，突然万尚贤推门走进来板着脸问众学生：“不填写《誓约书》是否全体之意见？”
学生们齐声回答：“全体之意见！”
万尚贤转而对教师怒气冲冲地：“停课！什么时候填好什么时候再开课，走！”说完带着那个教师走出教室。
学生们纷纷议论着：“这校长怎么这么蛮横！”
“咱们应该发表反对《誓约书》宣言，向全社会公布《誓约书》事件经过，严正驳斥学校当局的无理要求！”
“还应该致电北京教育部，揭露《誓约书》事件真相！”
36 北京教育部办公室 内 日
一职员向一负责人：“淞沪同济大学学生会来电，抗议校长填写《誓约书》规定。”
那负责人：“不执行学校要求，带头闹事，这是什么样的学生会，根本不能承认他们那种学生会！”
字幕叠出：北京国家教育部
37 同济大学校长办公室 内 日
万尚贤手捏一张1926年4月3日的上海《民国日报》，气势汹汹地对学校各主要负责人：“这还了得，学生会居然在报纸上公开发表宣言，非议《誓约书》，这不是存心捣乱吗？”
一与会人员立即站起身来大声地：“开除，我建议学生会成员全部开除！”
38 同济大学大礼堂内 内 日
学生们聚集在礼堂内，人人义愤填膺：“不填《誓约书》是咱们全体同学的一致意见，为什么只开除少数同学？”
“我坚决反对开除少数同学！”
“我誓死不签字，不离校，头可断，此志不屈！”
“如果校长以非常手段执意执行这个决定，咱们就不要承认他是咱们的校长！”
“咱们就请他即日离校！”
39 同济大学校长办公室 内 日
万尚贤气势汹汹地对一职员：“把他们赶出去，封闭大礼堂！礼堂是为开会、为服务教学修的，岂能让他们用来捣乱！”
那职员：“是！”说着起身欲走。
万尚贤：“且慢，再通知被开除学生，叫他们马上离校！”
40 同济大学校董会议室 内 日
字幕叠出：同济大学校董会议室
校董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上头号召整顿学风，万校长要求填具誓约，全为整顿校风起见，这无可厚非呀！”
“当学生的竟敢如此无视校规、轻侮师长，这成何体统！”
“学风如斯，实深危惧！”
“当今之世，天庭缺日，九州无主，邪说放恣，思想混乱至极！”
“而大学又为各种学说汇聚之地，万校长主持其事，实属不易！”
“当此思想混乱、学生嚣张之时，万校长不为崄怯，力挽横决，其义其勇，诚为可贵！”
“尚贤如此仁义果敢，吾辈自当襄之扶之，力为后盾！”
41 上海学联会议室 内 日
贺昌、余泽鸿、关向应、刘仁静、顾作霖、张超、郭伯和、何大同、周兰、罗玉君、夏咏裳、张永和、李强、孟超、熊天荆等五十余人在开会。
关向应：“杭州学生会来信，报告国家主义者陈敬田、张歧近已窜入南通、苏州、杭州等地，接连不断地演讲，煽动反共，已引起极大的思想混乱。”
字幕叠出：共青团江浙区委组织委员关向应
贺昌：“尽快派人跟踪反驳，叫他们当场出丑！”转而对同济大学何同泽：“你们同济大学近日情况怎么样？”
何同泽立即：“学校当局现已将事态报告到吴淞警局了，据说吴淞警局将要对学生实行严厉处置。”
字幕叠出：同济大学学生何同泽
贺昌：“援助各校同学的正义斗争是咱们学联应尽的职责。鉴于目前反动派疯狂镇压学生运动之际，咱们学联应当成立一个特别委员会，专门负责援助事宜。”
42 南京联军总司令部总司令办公室 内 日
孙传芳对万尚贤：“学生闹事，一定是共产党在背后搞鬼，万校长自应彻底主持，勿稍纵任。”
字幕叠出：南京五省联军总司令孙传芳
万尚贤挺挺胸膛：“尚贤遵命！”
孙传芳：“倘有抗不率教者，斥令退学。”
万尚贤：“现在是多数学生误被诱惑，起而反对。”
孙传芳：“此即属不堪造就，尽可全体解散，另招新生，以肃校规，切勿瞻徇！”
43 同济大学校舍后的操场里 外 日
全校学生在这里开会。
王道对全体同学大声地：“同学们，你们的斗争是正义的，我代表全国学生联合会，向我英勇爱国的同济大学同学表示亲切的慰问！”
字幕叠出：全国学生联合会代表王道
众热烈鼓掌。
王道：“同学们，当此列强交攻、国贼肆虐、反动教育当局又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之际，我全体同学奋起力争，一致反对教育当局侮辱学生人格、束缚学生自由的反动行径，本会受全国同学付托之重，誓为你们的后盾！”
众热烈鼓掌。
余泽鸿接着：“亲爱的同学们：如果我们的斗争不能坚持到底，则我学生人格将扫地无余，爱国运动将永受摧残，列强国贼将更加凶横残暴，更会置我国于万劫不复之地。为此，上海学生联合会特派我来向大家表示慰问，并希望大家振作淬厉，发奋自雄，奋斗到底！”
众热烈鼓掌。
苏州学生联合会代表刘宗沛接着：“亲爱的同济大学各位学友：经上海学生联合会介绍贵校同学拒签《誓约书》真相，以及学校当局百般逼迫情形，我们苏州各校同学俱皆愤慨，无限同情，希望大家据理力争到底，一定夺取最后的胜利！”
众热烈鼓掌。
正在这时，一同学慌慌张张地跑来，边跑边做把两手往下按的动作：“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快，军警来学校逮捕学生会办事员了，办事员们赶快翻墙往出跑吧！”
44 同济大学校园里 外 日
军警荷枪实弹，把守着大门、各交叉路口及各大楼门口。校园里到处是提着法绳、拿着照片搜查学生会办事人员的军警。
45 某学生宿舍里 内 日
万尚贤、常其路手里拿着照片，后面跟着几个校董和军警，气势汹汹地向宿舍里扑来。
万尚贤看看照片，看看宿舍的同学大声地：“何同泽哪去了？”
众同学：“不知道！”
万尚贤：“那陈宝骢呢？”
众同学：“不知道！”
万尚贤恼怒万分地对一随从：“封闭饭厅，今天抓不到要抓的人，谁也别想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