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树亮

第十四集 转战沪鄂②

2 南京孙传芳办公室 内 日

秘书对孙传芳：“上海来电，同济大学校长万尚贤的签约活动失败了，学生们又要上街闹事了！”

孙传芳：“通令淞沪警察厅及各机关，严重取缔集会结社，宣布特别戒严，搜查来往行人，严格清查户口！”

3 上海工部局总董办公室 内 日

费信惇对秘书：“在各报纸上刊登布告，严正声明，在五卅这一天，如有人借端滋扰，必定从严取缔。再致函给中国交涉使，声明如果今年五卅日华人再有如去年这一天那样的行动，必定仍然强力对付。”

秘书答应着转身欲走。

费信惇：“另外，速调尽可能多的军舰停泊黄浦滩边听候调遣，并通知总巡，加派中西探捕，检查行人，尤其在各交通要口，一定要倍加注意！”

秘书：“是！”

4 淞沪警察厅厅长办公室 内 日

严春阳对上海各警察署负责人：“从29日起，全上海戒严三天，禁止燃放补炮，各区巡警如在岗不敷分布者，由士兵协助。旅客上下火车，要特别注意检查。水巡队，水上警察区队，务须全力协助，无论火轮船民船，非经检查完竣，不准开行。”

字幕叠出：淞沪警察厅新任厅长严春阳

各警察署负责人：“是！”

严春阳：“再火速通知全体民众，于29日、30两日不准参加集会游行，不许无故外出！”转而又对十三团等各军队负责人：“你们十三团等各部队，一体调兵荷枪，择要巡防，并于南北各市选派探员侦探，分段密察防范，务须维持地方之安宁！”

5 各大学同志会会议室 内 夜

任醒原对数十名各大学同志会主要负责人：“咱们各大学同志会同人，无论是孙文主义派的，还是教会派、国家主义派的，每人必须拉亲朋五十人以上，加紧活动，坚决反对到租界演讲，坚决反对参加共产党的所谓奠基礼、市民大会，尽力劝阻学生不要罢课上街……”

字幕叠出：各大学同志会会议室

6 南洋大学礼堂内 内 日

校长林宏雄在全校师生员工大会上唾沫飞溅地：“从5月28日开始举行暑期考试，至6月1日止。在此期间，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师，或者是其他员工，非经本校长批准，不得跨出校门半步。学生有误过考试的，不准补考，一律开除！”

7 各马路商界联合会会议室 内 日

数十名各马路商界联合会主要负责人在开会。

总负责人：“通知各商店人员，于五卅日下午两点钟起，各在店中静默三十分钟，不准外出。为了避免下午学生演讲时的祸乱起见，本会已向工部局领得可以随时捕人至捕房的牌照数百面，学生如再要演讲，同人可四出劝阻，并设法排解群众与西捕之冲突。不听劝阻者，一律绑送捕房。”

字幕叠出：上海各马路商界联合会会议室

8 复旦大学教务室 内 夜

副校长郝金文对众教务管理人员：“把那些仍然在煽动学生出校演讲的危险分子尽快开除出校！”

一教务管理人员：“没有正当理由怎么开除？”

郝金文：“考分不及格不就完了嘛！”

该教务管理人员：“危险分子的成绩一般都很好呀！”

郝金文：“不会改吗？是乙的改丙，是丙的改丁。”

该教务管理人员：“那是甲的怎么办，改为乙还是不能开除呀？”

郝金文：“改丙、改丁，那不全出在你们手里吗，这还用问？”

9 上海大街上 外 日

各街戒备森严，机关枪、救火车安置于各交叉街口，各岗哨处均添加成双岗，大批中英印武装探捕、巡捕及义勇队全副武装，来回梭巡，凡有可疑之人即上前盘问搜身。日升楼马路中央等处则各有印捕、英捕多人站在电线杆上面的铁笼中踞高指挥。大街上贴满了“严禁集会！”“严禁游行示威！”“严禁聚众演讲！”之类的大幅标语。老闸捕房门口则早已切起了一道很高的红墙，以防中国人冲入。

数名中捕手拿扩音器向街道两旁的居民及行人大叫：“共产党要在五卅日放火暴动，大家在当天切不敢上街，以防误伤！”

两英探捕来到浙江路与广东路交接处，见一“五卅袜厂”的招牌，立即上前一枪挑掉。

厂主出来追问：“这……这是……”

那两英探捕：“你挂这牌子是什么意思？”

厂主：“那是我的厂名呀！”

一英探捕：“为什么厂名要叫五卅？”

厂主：“五卅是建厂日期！”

另一英探捕：“不行，这里面有排外的意思，不能用这个名字。”

一华探捕上前相劝：“可以改一改嘛，改为五州袜厂不就好了嘛！”

10 上海老西门电车站一房间 内 日

李硕勋：“这几天可把中外反动派忙坏了。”

汪寿华：“白搭，人民是不会让他们的忙碌有效果的！”

字幕叠出：中共江浙区委常委、上海总工会代委员长汪寿华

罗亦农：“这就得看咱们的发动组织情况了。”

字幕叠出：中共江浙区委书记罗亦农

贺昌：“我看咱们还是分为华、租两界活动为好。一般群众在华界开大会、游行示威。选善于演讲、勇敢机智的学生、工人去租界演讲。”

梅电龙、韩光汉、余泽鸿、林钧、杨之华等众人异口同声地：“好，这样更便于领导。”

11 上海公共体育场 外 日

公共体育场西门口上高悬着“上海市民‘五卅’周年纪念大会”的巨大横幅。门口设有签到处，门内由工人纠察队手挽手组成人篱与手持棍棒的童子团团员一起维护秩序。一队一队的参会团体各自打着自己团体的旗帜，如“上海总工会”、“全国学生联合总会”、“上海学生联合会”等，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会场。

会场北部为主席台，两旁悬挂着的“帝国主义之凶牺牲了我们战士；民族解放万岁继续那死者精神”“去岁今朝牺牲了多少英年造此二十世纪中华空前流血史；江东河北接连好几次屠杀促成四百兆同胞未来革命功”等巨幅挽联尤为醒目。

场中为指挥台与纠察台。两台中间纵向排列着纠察队。纠察台西首为学界团体，东北为工界团体，南旁为其余各种到会团体，全场秩序井然，悲壮激烈。

会场西部设临时办公处及招待所。整个会场，人头攒动，旗帜飞扬，除国旗、总工会、学总、学联等团体的旗帜外，尚有上书“沪西少年宣讲团第八团”“上海古玩公会”“宝山少年宣讲团第五团”“中华爱国工艺社”“书画保存会”“北山西商学社”“同志服务团”“中华五卅救国会”“精武体育会”“少年救国团”“青年服务团”“华侨联合会”“南通学生上海五卅后援会”“救亡同志会”“国民天职会”“北京民报社”“山西柳林忠义社”“太原进德会”“晨光美术会”“晋西离石爱国会”“天津护国团”“三区六分部”“韩国青年同盟会”“留沪韩人学友会”“台湾青年同志会”“韩国革命女子会”“上海大学学生会”“复旦大学学生会”“国民大学学生会”等各大学学生会以及各中学学生会、“上大附设平民学校”“三山小学”“九如学校”“胡家桥商联会小学”“引翔乡立胡家桥小学”“漕河泾乡立第一小学”“东吴二中”“商务工会”“五马路商界联合会”“宝山罗店商会”“沪西商联会”“沪西四路商界联合会”“中华书局工会”“世界书局工人育德会”“华商印刷工会”“西商印刷工会”“日商印刷工会”“客利铁厂工会”“祥生铁厂工会”“喜和纱厂工会”“大康纱厂工会”“同兴纱厂工会”“浦东纱厂工会”“日华纱厂工会”“老怡和纱厂工会”“上海店员工会”“金银器皿工会”“浦东烟草工会”“沪商协会”“城西唐家湾联合会”“沪西工房事务所联合会”“曹家渡商界联合会”“潮州同乡会”“岑东同乡会”“闽粤同乡会”“饶平同乡会”“电话工会”“农田穗工会”“工界妇女联合会”“商界妇女联合会”“淞沪市政讲习所”“小沙渡俭德储蓄会”“杨树浦救国十人团”“海员船业工会”“报馆工会”“西报工会”“中西医学研究会”“民众社”“努力救国团”“中国济难会”“中华国货推行会”“中华全国警钟会”“湖南学联代表团”“河南青年协会”等一千余团体的旗帜。

张超站在主席台上大声地：“现在，我宣布，上海市民‘五卅’周年纪念大会正式开始！”

乐队接着开始奏《国际歌》。雄壮的旋律激荡着每个人的心扉。会场上呈现一张张悲愤万分、发奋欲起的脸。

12 大新街惠中旅馆前五卅行动委员会秘密总指挥部 内 日

联络员大步走进来。

字幕叠出：“五卅”行动委员会秘密总指挥部

罗亦农、贺昌与汪寿华急忙问：“情况怎么样？”

联络员：“大会顺利进行，军警们气得捶胸跺脚，毫无办法。”

罗亦农、贺昌与汪寿华三人高兴得拍手叫好。

13 公共体育场 外 日

军警们在会场大门口及四周无可奈何地走动着，个个耷拉着脑袋或焦躁不安。

会场主席台上，张超大声地：“下面，由李硕勋先生宣读大会宣言！”

李硕勋走向台前大声地：“全国同胞公鉴：去年今日，帝国主义者，为使我民族永远屈服于其铁蹄之下，不惜在上海、南京、九江、重庆、沙基等地，杀死我工人、学生、市民百数十人。虽然我全国同胞一致反抗，彼仍顽固抵赖，对于吾工商学联合会所提出之十七条条件，至今完全置之不理。他们一面玩弄种种手段，一面又勾结奉直反动军阀造成黑暗政治，摧残吾民。吾人追怀烈士之牺牲，抚念民族之垂亡，不禁悲愤填胸。爰于今日，再次举行罢工罢市罢课，愿继续奋斗，不达我民族完全解放不止。”

台下热烈鼓掌。

李硕勋：“吾人认定，吾民族之力甚大，故深望全国各界同胞，今后当坚强团结，联合一致，共同奋斗到底！”

众热烈欢呼并齐声高呼：“联合一致，共同奋斗到底！”

14 大新街惠中旅馆前秘密总指挥部 内 日

联络员对贺昌、罗亦农、汪寿华：“去租界的各演讲队、纠察队均已集合完华，一切准备就绪。”

贺昌：“通知出发，按原方案行动！”

联络员：“是！”说着转身走出。

15 上海公共租界大街上 外 日

几个外国巡警在街头边巡游边谈话：“中国人到现在不见动静，大概今年不会再出什么事了吧！”

“他们敢，吴佩孚与张作霖的军队已经联合起来对付他们共产党。”

“但愿如此吧！”

“是，中国人发狂起来可真可怕啊！”

正说着，五十余名骑着自行车的信差队员手持上书“勿忘‘五卅’”“收回租界”等字样的小旗，高呼“废除不平等条约！”“打倒帝国主义！”等口号由远而近，风驰而来，两旁群众拍手欢迎。早已站在街道两旁人群中的学生与工人立即从衣服里掏出小旗和传单，有的站在凳子上演讲；有的在街上巡行演讲；还有散发传单、领呼口号的。各商店店员则把“卧薪尝胆、勿忘国耻！”“卧薪尝胆，永矢勿忘！”之类的标语贴到店铺门首。南京路、石路、大新街马路等各大街小巷立刻沸腾起来。

一学生站在凳子上对群众大声地：“同胞们，今天，我们纪念‘五卅’，就是要继承烈士们的遗志，团结一致，继续奋斗，完成烈士们未完成的事业，雪‘五卅’惨案之奇耻，争取我中华民族之彻底解放……”

几名西捕印捕急忙挥舞警棍向该学生扑来，群众立即上前阻挡，许多女工尤为勇猛。这时，一辆电车驰来，群众即强令其停止，有的爬到车上驱逐司机、售票员出车。西捕挥舞警棍打群众，群众中的学徒、栈役、小贩、剃头司务等即与之奋力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