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树亮
第十四集 转战沪鄂 ③
16 公共体育场西门口 外 日
会场群众从门口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出来，边走边高呼口号。中国红十字会救护车随着游行队伍前进。前面看不见队伍的头，后面看不见队伍的尾。沿途各商店普备茶点招待。“继续‘五卅’革命精神！”“争取工商联合会十七条之总解决！”“中华民族解放万岁！”“民众运动统一万岁！”等口号震天动地。
17 大新街惠中旅馆前秘密总指挥部 内 日
联络员急步走进来：“据可靠消息，大批中国军队要开入租界屠杀群众了！”
贺昌：“在入租界各交通口上，火速组织群众用人墙阻挡。”
“是！”联络员说着走出门去。
18 南洋大学各教室 外 日
林宏雄没好气地看着空荡荡的各教室，有的空无一人，有的仅坐两三个人在答卷。再看看校园里，冷冷清清很少有人影。那“严禁学生外出演讲游行！”“不经批准任何人不得迈出校门！”等标语仍然整整齐齐地贴在墙上。
19 上海南京路 外 日
市民群众用石子及玻璃片掷击西捕，在楼窗中的则用板凳等杂物掷击。街旁的电车、公共汽车均被砸得玻璃全坏，窗门尽毁。一旁的电车角亭被砸得只剩下三根屋柱，自鸣钟等一概被毁。十余个西捕印捕横列向群众冲来，并以救火车扫射、开空枪恫吓。前面的群众扭头便跑，西捕印捕紧紧地追赶。不料追至神仙楼前时，楼上板凳、茶碗、茶几、水杯、铁勺等雪片似地向他们头上飞来，吓得他们抱头便跑。被追赶的群众又回过头来。这时正好一个日本人开着小汽车向群众挤轧过来，群众立即奋力踢那汽车篷壁，车中那日本人跳下车，掏出手枪来对群众施展威风。群众大怒，有的拿起砖头，有的高举石块，那日本人急忙把手枪装入衣袋。群众气犹未平，把车推翻，付之一炬，那车随即燃烧起熊熊大火来。
远处一女工正与一西捕冲突，西捕用枪托打她，她扭住西捕胸领大喊：“今天难道你还敢打我？”说着拳脚交加向那西捕打去。那西捕正要还手，忽见小沙渡一大队工人威武雄壮地从南面的湖北路向这里过来，前面由童子团开路，直冲日升楼马路中心，沿途高呼“打倒帝国主义！”“上海是中国人民的上海！”“帝国主义者滚出上海去！”等口号，吓得那西捕急忙逃跑。工人游行队伍来到日升楼下马路中心时，高举着国旗，排着整齐的队伍站在那里，一展中国人民威武不屈、无坚不摧的英雄气概。群众拍手叫好，欢呼跳跃，热烈至极。人群中一青年异常兴奋地：“今天我才真正做了人！长这么大，我才第一天做人哪！”
20 工部局总董办公室 内 夜
费信惇对秘书等众人唉声叹气地：“完了，咱们外国人在中国的威信彻底地完了！”
21 严春阳居室 内 日
一警察厅重要负责人对丧气地躺在床上的严春阳：“自从‘五卅’周年纪念以后，学生们纷纷到工厂里活动工人罢工。工人们因而愈形猖狂，来厅里要求派人前往镇压的资本家越来越多……”
严春阳愁苦地：“告诉他们，还是设法改良劳资关系为好，光靠镇压不是办法！”
22 上海县县衙门大堂 内 日
几个手工业厂主对县知事危道丰：“共产党又向我们进攻了，凶得很哪！”
23 上海民国路方浜桥空地上 外 日
十余万工人、学生、商人等各界人士隆重举行“九七”国耻纪念大会。
贺昌在主席台上大声地：“各位父老、各位兄妹：自从米价高涨以来，我们的生活更加艰难了，这天堂般的上海，对于我们平民百姓来说其实是活地狱，这种现状还能让它继续延续下去吗？”
字幕叠出：上海市“九七”国耻纪念大会总指挥贺昌
众与会者愤怒地：“不能！”
贺昌接着：“所以，我们必须勇敢地站起来，坚决地同剥削压迫我们的帝国主义及其走狗——军阀、官僚、买办作坚决的斗争，坚决要求抑平米价，坚决反对房租加价，反对户口捐、地宅税、保卫团捐、卷烟特税和印花税实贴……”
24 上海县县衙门大堂 内 日
危道丰对那几个手工业厂主：“我劝你们，自动实行些改良措施，给工人们增加几个工资吧，还是避避这锋芒为好！”
字幕叠出：上海县知事危道丰
25 上海学生联合会会议室 内 日
郭伯和、何大同、张永和、张超、等三十余人在开会。
贺昌：“反动阶级的国家机器绝不会为人民大众谋福利，改良主义完全是骗人的！党已经做出了发动上海以工人阶级为主力的起义的决定，我们一定要做好对工人等各界的宣传发动工作，做好童子团、学生军、学生纠察队、救护队、慰问队、演讲队的组织训练和对敌争取等各项工作，为夺取起义胜利而斗争！”
26 中共上海区委主席团会议室 内 夜
陈独秀对与会二十余人：“这次暴动虽然没有得到积极的胜利，但是在有些方面所收到的效果却是很大的。首先，咱们的党已经开始做暴动工作了，这在历史上是有很大意义的。虽然只是小小地尝试了一次，但是咱们已经得着了很多的经验。其次，它动摇了敌人的军心，振奋了人民群众的革命精神。”
贺昌：“多次的被干涉，多次的流血，大有使人们对市民大会、街道演讲失望的感觉。而暴动则给人们带来了新的希望，精神为之大振。”
陈独秀：“所以咱们完全没有必要为此次起义的未胜而灰心。”
贺昌：“相反，应该以更大的勇气，争取下一次起义的胜利。”
陈独秀：“下一次的起义，亦农仍然负责军事，世炎偏于党内的接洽，寿华对外，贺昌仍然负责学生工作。”转而对贺昌：“学生群众情绪怎么样？”
贺昌：“学生们在23日后稍有恐慌，经过做工作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陈独秀：“要继续加紧做工作。”
贺昌：“为适应新的斗争的需要，学联已经决定在近日内改选。”
陈独秀：“起义要取得胜利，关键要看群众发动得怎么样；而发动群众主要靠学生。所以，学生的责任是极为重大的，你知道吧？”
贺昌：“知道！”
27 上海大街上 外 日
大街上贴着醒目的标语：“严禁集会、演讲、张贴标语、散发传单！”“凡演讲、散发传单者，杀无赦！”“接受、阅读传单者杀无赦！”高高的电线杆上挂着血淋淋的人头，下面横陈两具学生死尸。军阀的大刀队背着雪亮的大刀，手持上书“扰乱治安，格杀勿论”字样的禁令，沿街梭巡。
街前较远处，两个学生向周围群众大声地：“父老兄妹们，北伐军势如破竹，反动军队节节败退，咱们赶快行动起来，赞助北伐军，消灭军阀势力吧！”
大刀队听到演讲声后，当头的对众队员大叫：“快，前面有演讲的，快去捉！”众队员立即饿虎扑食般地向前猛追。
大刀队的人刚走，另几个学生接着便呼起口号来：“打倒孙传芳！”
群众跟着高喊：“打倒孙传芳！”
学生：“打倒张宗昌！”
群众：“打倒张宗昌！”
学生：“响应北伐，建立市民政府！”
群众：“响应北伐，建立市民政府！”
28 一工厂院内 外 日
一学生在向工人们演讲：“孙传芳与他的部下临死发狂，大施屠杀，本是预料中的事，咱们绝不能因此而气馁，而要鼓足勇气，积极奋斗，力争尽早消灭反动势力，组织上海市民革命政府！”
29 一工人居住区 外 日
一女学生在给众工人及其家属教唱革命歌曲。
女学生：“拆下骨，当武器！”
众接着：“拆下骨，当武器！”
女学生：“不胜利，不放下！”
众接着：“不胜利，不放下！”
30 上海大街上 外 日
二十余名大刀队队员摇头晃脑地走着，一股狼狈相。
其中一个：“哎呀，学生们太狡猾，累杀老子了！”
另一个：“一个鬼也没逮得，叫老子们空跑逛了一天！”
这时，陈骏、陈亮从一小巷里转出来。
一队员急忙上前：“你们是干什么的？”
陈骏、陈亮：“商店的！”
字幕分别在陈骏与陈亮身旁叠出：大夏大学学生陈骏、大夏大学学生陈亮
大刀队队长：“商店的在街上乱跑什么？”
陈骏：“我们帮顾客运货！”
大刀队队长：“看也是学生，装你娘们什么洋蒜，搜！”
众队员一齐动手搜身。陈骏身上被搜出两张传单。那队长一把拿过传单打开查看。
（特写）
第一张传单：大力援助北伐军，坚决打倒军阀张宗昌！
第二张传单：打倒反动的孙传芳、张宗昌，人民翻身作主人！
那队长高兴得直叫：“哈哈，果然是学生，财神老爷今天到底还是没有忘记咱们！带走，把他们带回去！”
陈骏、陈亮边挣扎边质问：“我们学生为唤起民众宣传演讲、散发传单，何罪之有？”
一队员举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得陈骏满口鲜血直流。
陈骏、陈亮举起右臂高呼：“打倒帝国主义！”
大刀队的举起大刀砍掉他们的右臂。
陈骏、陈亮又举起左臂继续高呼：“打倒帝国主义的走狗张宗昌！”
刽子手们又砍掉他们的左臂。
陈骏、陈亮虽然两臂鲜血直流，但他们仍然大骂不止：“军阀无道，灭亡不远！”“你们残害人民，绝没有好下场！”
那队长：“连舌头也给割掉，看看他嘴还怎么硬！”
刽子手们又把陈骏、陈亮的嘴扒开，把舌头割下来狠狠地扔在地上。陈骏、陈亮又把利剑般的目光射向敌人。
一队员：“把他们绑在树桩上，让给赤子赤孙们做个样！”
另一队员：“不，得杀，他们还有眼睛，那眼睛太可怕了！”说着抡起大刀，把两个人的头相继砍下来。
31 文治大学某学生宿舍 内 夜
贺昌、李强与几个同学一起给马口铁香烟盒、罐头盒里装炸药、石子和玻璃碎片制作炸弹。
一同学看看旁边堆放的已经制好的“手榴弹”：“这叫什么弹呀这么方！”
李强：“当然叫手榴弹！”
字幕叠出：共青团上海吴淞部委书记李强
那同学：“手榴弹应该是圆的！”
旁一同学：“那就叫李强弹吧，因为它是李强发明的！”
李强：“管它叫什么弹哩，只要敌人喜欢吃就是好‘蛋’！”
一大个同学：“不管敌人喜欢不喜欢，这都是咱们党的第一批军火，这个家就是咱们党的第一个兵工厂，意义重大啊！”
贺昌：“别大喊大叫了，制造军火敌人知道了是要杀头的！”
正说话间，楼下传来大刀队的叫喊声：“你们文治大学有共产党！”
有人答道：“没有，我们这里没有！”
“那刚才那两个演讲的家伙跑到哪里了？”
“没来这里，刚才根本没人进来！”
“肯定是窜进这里来了，要不转眼功夫他们能跑到哪？”
“叫你们校长去，你们文治大学必须交出五十个共产党来，不交出来就搜！”
同学们闻声急忙把炸弹往衣箱里藏。
一同学握着一颗炸弹：“别慌，有家伙怕什么，敢来就叫他们尝个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