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版:文化

二十九集大型革命历史题材电视连续剧(剧本)

贺昌 (六十三)

第十五集 力挽狂澜

(接上一期)

曹策:“贺书记回来得正好。现在,各地的土豪劣绅疯狂地向咱们进攻。”

字幕叠出:湖北省总工会劳动童子团总队长曹策

王同根:“他们不仅散布谣言,说加入农协要抽丁、抽税、杀头,还要共产共妻,而且还组织假党部、假农协,压迫真正的农协。”

刘昌群:“更有的混进农协里来拆咱们的台。”

字幕叠出:共青团湖北省委委员刘昌群

黄慕兰:“尤为可恶的是,最近又用他们那些花不完的黑心钱,组织暗杀队、拳头会、降魔团、光蛋会等反动组织,杀害革命者,砸毁农协家具。”

曹策:“他们还收买红枪会、大刀会、硬肚会等匪帮来打咱们。”

刘昌群:“人家拿着枪,咱们却只有棍棒,这可怎么办啊!”

贺昌:“千万不能把红枪会、大刀会与硬肚会等团体看成是咱们的敌人!”

刘楚材:“这些团体坏得很!”

贺昌:“这些组织,其实都是由咱们一些没有饭吃,没有衣穿的农友组成的,和咱们是一家人啊!”

曹策等众人:“可他们在打咱们呀!”

“沔阳、监利、麻城、阳新、钟祥、京山……差不多全省各县都这样!”

贺昌:“那是因为他们受了土豪劣绅的骗才分不清敌我打咱们。如果咱们和这些人计较,那就正中敌人借刀杀人的诡计了。”

曹策:“可不反击那怎么得了?”

贺昌:“各地的团组织应当发动广大团员、青年做宣传解释工作,务使红枪会等组织中的农友明白穷人和穷人是一家,应该联合起来打土豪劣绅的道理,把他们争取到农民协会中来,这不就壮大咱们的力量了吗?”

众点头称是。

贺昌:“没有革命的武装就经不起打击,这正好说明了武装的重要性。”

众:“是,革命的武装太重要了!”

贺昌:“所以,咱们团组织今后在做好政治宣传、发展团组织、帮助农协镇压土豪劣绅反抗、维护青年与儿童切身利益等各项工作的同时,必须十二分地注重发展、训练纠察队、童子团,注重做军队中的工作,为应付各种事变做准备。”

黄慕兰:“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没有武器。”

曹策:“咱们的人再多,没有枪还是没用!”

贺昌:“没有枪,只要想办法是会有的。不过也不能硬等。那棍棒刀矛不也是武器吗?土劣们见了它也是很害怕的。要号召咱们的团员同志们首先武装自己,每人刀、矛、棍至少有一件!”

33 汉口贺昌居室 内 日

贺昌在办公桌前看着1927年4月5日的上海《时事新报》上刊载着的《汪精卫、陈独秀联合宣言》一文。看着看着皱起眉头来。接着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焦虑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这时,曹策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不好了,上海出事了!”

34 汉口街头 外 日

街头的人们偷声议论着:“上海太可怕了,大街小巷到处贴的都是‘活捉×××!’等标语,名字都倒写着。”

“一队一队的大刀队押着一群群政治犯人处斩。”

“清一色的共产党人,背上都背着上书‘赤色分子,格杀勿论!’字样的大令箭,字边勾着碗口大的红圈圈。”

“再到上海时千万不敢带红色物品!”

“带上让巡警们看见了,不问青红皂白,一刀子就把脑袋给削下来了……”

贺昌从街头走过来,听到这些议论更是压不住心头之火。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加快向前走去。

35 武汉中共中央机关 内 日

贺昌站在陈独秀身旁,眼里喷射着火花铿锵有力地:“反击!迅速出师东征,直捣南京,铲除独夫蒋介石!”

陈独秀说:“反击?那谈何容易?”

贺昌:“蒋介石貌似强大,其实他的反革命真面目一经暴露便彻底地孤立了他自己,真正听他话的没有多少人!”

瞿秋白在一旁插话说:“五个师,满打满算不过五个师而已!”

字幕叠出:中共中央局委员瞿秋白

贺昌接着掰起指头来:“一师、廿一师,自从薛、严走后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战斗力了,现在改驻镇江、苏州;二师也听蒋介石的,可他们是久败之师,安敢言勇!”

瞿秋白:“贺昌同志的话是有见地的。咱们党内不少同志也这样主张。”

鲍罗廷从一侧走过来反驳说:“他的话有见地,那就是我的话没见地了?我坚决主张北伐!”

字幕叠出:共产国际驻华代表、国民革命政府最高政治顾问鲍罗廷

贺昌:“不,应该先东征!”

鲍罗廷严肃地:“如果你们硬是要东征,我就马上辞去国民党顾问的职务,并且电告国际,你们的做法是错误的!”

贺昌动情地:“鲍顾问,咱们过去迁就蒋介石已经酿成了大祸,现在再不迅速铲除这祸根可是后患无穷啊!”

陈独秀不耐烦地:“马上就要召开五大了,会上这些问题都要讨论,到时候你什么都会明白的。”

36 武汉德国球场 外 日

武汉三镇童子团讨蒋大会正在热烈地进行着。会场的正面挂着“武汉三镇童子团声讨蒋逆介石大会”的醒目会标和“打倒帝国主义的走狗蒋介石!”“向叛党的蒋介石讨还血债!”等大幅标语。主席台上坐着贺昌、刘少奇、刘昌群、曹策、黄慕兰等。两旁押着被捆绑、弯下腰向与会群众作请罪状的两个人。这两个人的脖子上分别挂着“蒋逆工具——杨引之”和“蒋逆工具——陈绍平”的大纸牌。会场上旗帜飞扬,人山人海。一万多名童子团员一律身着草绿色上装、短裤,腰间扎着黄色皮带,脖子上系着红领带,手里握着红色木棍,个个义愤填膺。

一儿童团员在台上愤怒地:“蒋介石是封建势力的老大,是帝国主义的走狗,是个大野心家、大流氓!他的手段比张作霖、吴佩孚还要狠,我们儿童团誓与这个人民的败类不共戴天!让我们团结起来,打倒蒋介石!”

台下一人举拳高呼:“打倒蒋介石!”

众:“打倒蒋介石!”

台下那人:“向蒋介石讨还血债!”

众:“向蒋介石讨还血债!”

刘少奇激动地走到台前大声地:“亲爱的童子团小战友、小朋友、小弟弟、小妹妹们,你们批判得有理,批判得有力,批判得好!我代表全国总工会与湖北省总工会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字幕叠出:中华全国总工会副委员长兼湖北省总工会秘书长刘少奇

台下热烈鼓掌。

刘少奇接着:“由你们儿童们自己召开这样规模宏大的、声讨全国反动头子的大会,在中国革命史上还是第一次。这次大会,充分显示了我们劳动儿童团的浩然正气和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显示了用革命思想武装起来,在革命熔炉中经受锻炼的一代新人的无穷力量,谱写了儿童奋斗的新篇章,不仅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而且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

台下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刘少奇:“亲爱的小弟弟小妹妹们,你们是将来新社会的主人,将来良好的、健全的、进步的新社会要由你们去建设,我代表全国总工会、湖北省总工会,衷心地希望你们,在团省委的领导下,继续努力,铲除一切反动势力,为创造完美的新社会而奋斗!”

贺昌带头鼓掌,台下掌声如雷。

37 武汉一医院病房 内 日

童子团团员们正忙碌着给伤病员们喂饭、洗伤口、换药、洗衣服。

一位伤病员紧紧地握住贺昌的手:“你们童子团的团员们对我们可真比亲人还要亲啊!”

众伤病员:“是啊,他们把我们照顾得真周到,你看这病房多卫生!”

“看把我们这衣服给洗得多干净!”

“我们衣服根本还没脏,他们就硬是要给换洗!”

“这些小鬼们还很会讲故事哩!我伤口疼得厉害,他们就给讲革命英雄的故事,鼓舞我咬紧牙关和伤病作斗争,使我当下就觉得病痛好像是减轻了许多!”

贺昌:“应该的嘛!大家为杀军阀奋战沙场,受了说不尽的苦,我们为大家做这点区区小事算得了什么?”

伤病员们:“我们真该向国民政府写个信,好好表扬表扬你们童子团哩!”

突然何键在两名卫兵的护卫下走进病房来大声地:“童子团扰乱北伐后防,危害革命根据地,坏事做绝,有什么值得表扬的?”

字幕叠出:国民革命军第三十五军军长何键(字云樵)

贺昌看了看何键:“何将军,话大概不能这么讲吧,童子团能有这么多的罪恶?”

何键:“你到外面去看看,你看他们在干些什么!”

贺昌:“他们在干什么?”

何键:“他们见穿长袍的剪长袍,见穿西装的剪西装;把有饭吃的当土豪打,把有学问的当劣绅斗;除过示威无研究,不搞捣乱没功事……”

贺昌:“土豪劣绅多少年来残酷剥削压迫工农没人理会;今天人民刚刚起来同自己的剥削压迫者作斗争便有人替他们鸣怨叫屈了,何将军您这样讲话难道就不怕人说您立场有问题?”

何键:“中国的土地制度是我们的祖先们多少年来形成的,你们却突然离经叛道,不仅要平白无故地把别人的土地据为己有,而且还要诬蔑人家是土豪劣绅,要打倒人家,你觉得这合理吗?”

贺昌:“封建的土地制度严重地影响着中国生产力的发展,早已成为中国社会的一个严重症结。”

何键:“奇谈怪论!”

贺昌:“苏恂、黄宗羲等无数先哲前贤均指责此种制度不合理,主张均田。将军博古通今,对前贤的这些主张大概不会不知道吧!”

何键:“你们口口声声农民苦,地主难道就不苦?他们为购置经营土地呕心沥血,费了多少辛苦!”

贺昌:“既然地主资本家的痛苦更甚于农民和工人,那为什么先总理要提出平均地权、节制资本、扶助农工的政策?将军自称是总理的忠实信徒,大概不会否认总理亲手制定的这些基本国策吧!”

何键:“孙总理认定阶级斗争学说颠倒因果,本源不清,与事势不符,你们为什么却将它奉为圭臬?”

贺昌:“阶级斗争是客观存在,并非因共产党提倡阶级斗争学说才有。”

何键:“你们借阶级斗争邪说,驱使农工与各界斗,农工互斗,农与农斗、工与工斗;唆使佃户压迫田东,店员压迫店主,工人迫害资本家;对甲挑乙,对丙离丁,搞得天昏地暗,人人自危,却以农工救星自诩,岂非自欺欺人?”

贺昌:“众所周知,我党一向主张民众要团结对敌,一向大力维护统一战线,岂肯制造内乱,削弱自己,便利敌人?”

何键:“孙总理该没有叫你们残害民众吧,你们为什么要阳奉总理三民主义之名,暗行屠杀掠夺之实,把会场当刑场,以杀人为儿戏,致使血流遍地,民怨沸腾。蒿目城乡,风云变色,自古大乱,何有至此者?”

贺昌:“过去土豪劣绅利用团防、土匪以及各种反动团体,杀害了多少民众,人民群众难道不应该起来惩罚他们吗?”

何键:“这是一派制造混乱之词!”

贺昌:“远的不说,就拿咱们湖南来说,赵恒惕时期以杀土匪为名杀了的就在一万人以上;宁乡杨致泽办团练几年功夫杀了四百多人;南乡的王季兰、傅任卿,去年勾结土匪大肆捉人杀人,在献钟一个早晨就杀了二十一个农民,这样一些杀人魔王难道不该受惩处?”

何键挠挠头,无法回答。

贺昌:“而今,尽管湖南农民运动发展猛烈,镇压了的土劣不过三二十人,这能称之为过吗?”

何健欲辩无词。

贺昌:“过去土劣杀害民众手段惨不忍睹,什么‘挂半边猪’‘踩杠子’‘坐快活凳’;什么‘断脚筋’‘辣椒熏鼻’‘倒挂’等等,说起来叫人毛骨悚然。请问,农民对待土劣有过这样野蛮残酷的行为吗?”

何键仍然说不出话来。

贺昌:“镇压恶霸,民众无不拍手称快,何民怨沸腾之有?”

何键:“我们的将士在前方殊死拼杀,鏖战经年,备极劳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