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义灭恩怨 ④

23 庐山去黄老门车站的路上 外 日

张发奎丧气地坐在马背上随卫队营走着。

一旁骑着马的贺昌：“你的部下已经看到了光明之所在，认定了革命的路，张总指挥你想他们肯走回头路吗？”

张发奎思谋良久：“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贺昌：“如果张总指挥实在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干，至少咱们也不能互相拼消耗，令亲者痛仇者快啊！”

张发奎：“我希望你们尽速退出南昌，因为我的部队去南昌。”

贺昌：“我们的初步计划是要南下的。”

张发奎：“如果要回广东，我建议你们走东江，不要走赣南，因为我的部队马上要经赣南回广东，以免相互冲突。”

贺昌：“我一定把你的意见转告给前委的同志们。我想，大家会尊重你的意见的。”

张发奎：“我把你方的政工人员一律以礼遣散，希望你们也不要伤害了我的人。”

贺昌：“咱们应该相互尊重。”

这时卫士过来报告：“黄老门车站马上就要到了！”

张发奎对那卫士：“咱们去师部找李汉魂。”

24 黄老门二十五师师部 外 日

张发奎急匆匆地赶来对着迎上来的李汉魂：“你的部队呢？”

李汉魂反唇相讥道：“那张总指挥您的部队呢？”

字幕叠出：国民党武汉政府第二方面军第四军第二十五师师长李汉魂

张发奎挥挥手：“赶快叫人备车，我知道他们要去哪里，我要亲自截住他们！”

“总指挥轻涉险地，恐怕……”李汉魂话还没有说完，张发奎已经转身向黄老门车站的月台奔去。李汉魂只好跟上。

25 江西德安火车站北不远处 外 日

聂荣臻、周士第带着三千人的队伍向德安火车站走着。该车站已遥遥在望。

这时，一列火车拉着汽笛喘着粗气从后面逼近。部队呼啦一下散开占领有利地形准备射击。这时，远远听见车上有人大声喊：“张总指挥在车上，你们快停下！”

接着，列车车速慢下来，一节车厢的门口上出现了张发奎的身影。他招呼着向前面的部队高喊：“你们干什么，要停止行动！”

周士第问聂荣臻：“打不打？”

字幕叠出：张发奎部第四军第二十五师第七十三团团长、共产党员周士第

“开枪吓一吓也好！”聂荣臻果断地说。

周士第随即吩咐身边的一个排长：“向空中鸣枪！”

随着一声令下，机枪连即向斜上方的天空射出一排子弹。

车上的人没有还击，但火车大大减速。趁火车大减速之际，张发奎和李汉魂从车厢中跳下来跌跌撞撞地顺着路基向北跑去。列车载着张发奎的卫队营缓缓驶进德安车站。因为德安以南火车已不能通行，只好停下车来。当即被聂荣臻、周士第的部队包围起来。

列车里，卫队营长边拔手枪边喊：“他们是叛军，给我狠狠地打！”

众卫队队员立即架枪准备射击。

身边的贺昌急忙拉住那营长拿枪的手：“且慢！咱们千万不能自相残杀！弟兄们，只要大家不先动手，我保证各位的人身安全！”

卫队营长放下枪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聂荣臻、周士第派来的参谋人员登上了列车向卫队营大声地：“弟兄们，周士第团长命我转告各位：只要放下武器，保证不伤及弟兄们的性命。”

卫队营长沉默了一会儿，扔下手中的枪走下列车。众亦放下枪，相随着走下车去。

贺昌亦走下车来。聂荣臻、周士第、王尔琢迎上来惊喜地：“贺昌同志，你可好，你辛苦了！”

贺昌与三人一一握手：“大家辛苦了！士第同志，尔琢同志，上海一别，没想到咱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这时，林彪热情地说：“贺昌同志，久仰，久仰！”

聂荣臻向贺昌介绍说：“这位是士第他们团第二营第七连连长林彪同志。”

贺昌握住林彪的手：“林彪同志，你好！”

林彪：“好，你也好！”

贺昌急切地：“南昌情况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聂荣臻高兴地：“南昌起义胜利了！张发奎态度怎么样？”

贺昌：“愿意保持中立。”

聂荣臻握住贺昌的手高兴地：“贺昌同志，你真不枉此行啊！”

这时，张发奎的一个参谋拿着张发奎的一封信走过来：“张总指挥说他的望远镜丢在车上了，看是否可以还给他。这是张总指挥的信。”说着把信递给聂荣臻。

聂荣臻看了看信以征询的目光看看贺昌。

贺昌豪爽地：“还给他吧，连同他的卫队一同放回去。”

那参谋边向贺昌与聂荣臻举手行礼边说：“谢谢！”

贺昌对那参谋：“请转告张总指挥，我们仍然欢迎他参加暴动。”

这时，第七十三团副团长黄克健走过来请示聂荣臻等：“今天部队是否可以在德安宿营？”

王尔琢对聂荣臻、贺昌等：“如果按急行军的速度，部队赶到南昌城下最早也得到明天拂晓。”

聂荣臻：“时不我待，咱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26 南进的路上 外 日

聂荣臻和贺昌边随部队开进边谈话。

聂荣臻：“南昌起义虽然胜利了，但是后面的工作更多，咱们的任务还相当艰巨紧迫！”

贺昌：“是啊，部队得整编；干部得调配；各部队中都得建立和发展党的各级组织；扩大党的队伍；培养党的领导骨干；革委会各机关也得成立中共支部。”

聂荣臻：“同时要领导各部队军委、师委及团总支、党支部发挥核心领导作用与党团员模范带头作用；巩固部队；保障战斗任务的完成。”

贺昌：“还要通过总政治部、宣传委员会、工农委员会等，开展部队政治工作和地方群众工作。”

聂荣臻：“看来，咱们这路子比部队去南昌要远得多呀！”

贺昌：“是啊！”说着看看远方。

前面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27 江西南昌城 外 晨

南昌上空，天气格外晴朗。冉冉升起的旭日，给南昌城洒下万道金光。城内革命的旗帜到处飘扬，革命的歌曲到处欢唱，五彩缤纷的标语随处可见（诸如：打倒帝国主义！打倒新旧军阀！打倒出卖人民利益的蒋介石！打倒贪官污吏！打倒土豪劣绅！实行耕者有其田！等等），熙熙攘攘的人群欢天喜地。工会、共青团、学生会、妇女会等革命组织，在举行各种集会游行，欢庆胜利，充满节日的欢乐气氛。系着红领带的起义军战士豪情满怀，英姿勃勃。他们有的列队巡逻在大街小巷，维持着社会秩序；有的在押送一队队的俘虏；还有的忙碌地搬运着缴获来的大批枪支弹药。

贺昌、聂荣臻率领着从张发奎部下拉出来的二十五师第七十三、七十五两个团的队伍，雄赳赳、气昂昂地开进城来。他们高兴地看着城内的新气象。

28 江西大旅社门口 外 日

周恩来、朱德、贺龙、叶挺、刘伯承、李立三、高语罕、廖乾吾等起义领导人走出门来，热情地迎接贺昌、聂荣臻。

周恩来握住贺昌、聂荣臻的手：“你们辛苦了！”

贺昌、聂荣臻：“你们更辛苦呀，没想到你们胜利得这么快！”

周恩来：“是啊，非常顺利的，只经过五个多小时的激战便全歼守敌五千余人，缴枪五千多支，子弹七十多万发，控制了南昌全城。”

朱德：“起义能这么顺利，你们做的计划在其中可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啊！”

字幕叠出：起义军第九军副军长朱德

众人皆热情地上前与贺昌、聂荣臻握手。

高语罕一边握手一边开玩笑：“叶挺同志恐怕就不大满意你们了，因为你们的计划使得他没硬仗可打了！”

字幕叠出：革命委员会秘书高语罕

廖乾吾：“是啊，叶将军是打硬仗的人，这样的仗怎么能叫他过瘾呢？”

字幕叠出：革命委员会总政治部秘书长兼第二十军党代表廖乾吾

众人说笑着走进大门。

29 江西大旅社一房间 内 日

周恩来、贺昌、恽代英、彭湃、谭平山、李立三、聂荣臻等人在开会。

周恩来对贺昌：“昌颐到上海向中央汇报去了；荣臻要担任十一军的党代表；‘钱第筠’就只剩你一个人了，而部队的整编、干部的调配、各级党组织的建立、革委会各机关的组建等工作又迫在眉睫，你的担子很重啊！”

谭平山对贺昌：“蔡廷锴和咱们信仰不同，革命意志动摇，调整干部时必须首先把他的师长职务撤掉。”

字幕叠出：革命委员会主席谭平山

这时，叶挺走进来：“蔡廷锴我了解。”

字幕叠出：起义军第十一军军长叶挺

贺昌：“蔡将军怎么样？”

叶挺：“是穷人家出身，很讲义气，既然来了南昌，说明他还是愿意革命的嘛！”

贺昌：“蔡师特别能战斗。蔡廷锴能不能靠得住，关系可是十分重大啊！”

叶挺：“而且蔡廷锴平素就对蒋、汪有矛盾，对打回老家广东很热心，至少是到广东前他不会叛变吧，革命嘛，还是人多点好嘛！”

恽代英：“这里面了解蔡廷锴的可就数他了！”

叶挺：“再说，如果不稳住他，十师下面的官兵也不会服呀！”

谭平山：“至少是师以下非共产党员军官得换成咱们的人！”

周恩来：“既然蔡师长能靠得住，是否就不要多动了，调动多了容易影响战斗力。”

贺昌对叶挺：“你和蔡廷锴很熟，那蔡部就编入你们十一军由你来指挥吧！”

叶挺：“可以！”

30 第十一军指挥部 内 夜

叶挺对蔡廷锴：“你们十师明天开拔，三天内必须占领抚州！”

蔡廷锴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完全可以，你就等着听我们的喜讯吧！”

31 江西大旅社一办公室 内 日

贺昌对周士第、李硕勋：“经研究，决定把你们这部分起义部队重新编为第二十五师，由你任师长，硕勋同志任党代表。”

周士第、李硕勋：“我们执行党的决定，一定把二十五师带好！”

贺昌：“原七十三团仍编为七十三团；原七十五团三个营编为七十五团。另外，再把由南昌七百多名青年组织起来的新队伍也拨给你们师，与原七十四团重机枪连合编为七十四团怎么样？”

周士第、李硕勋：“好，我们马上召集大家集训。”

周士第、李硕勋转身往出走。周恩来铁青着脸走进来，后面紧跟着谭平山和叶挺。

周恩来悔恨交加地：“蔡廷锴带着部队逃跑了！”

贺昌：“哎呀，咱们太大意了，我错了！”

周恩来：“不，责任全在我，我要向革命委员会请求处分……”

叶挺也十分痛苦地：“都怪我，我太信赖他老同乡老袍泽了，我请求引咎辞职！”

谭平山：“事情既然到了这地步，谁也就别说什么了，以后咱们多注意就是了。捆绑不成夫妻嘛，他走了倒也干净些！”

叶挺气得一屁股倒在椅子上叹起气来。

贺昌对叶挺：“蔡廷锴虽然叛变了，可他还没有反过来打咱们，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嘛！咱们引以为鉴，赶快把部队里不十分可靠的军官往下换，说不定这坏事还能变成好事呢！”

谭平山：“对，争取坏事变好事。这事对外就不要讲了，传出去难免影响士气。”

正说话间，张国焘在外面亮着嗓子叫喊起来：“刚刚开拔，就把四分之一的部队丢了，这仗还怎么打？咱们本来力量就弱，丢了的还是一个主力师，这样搞能不失败吗？”

接着门被推开了，张国焘气冲冲地走进来眼瞪着贺昌大喊：“你搞整编就一点脑筋也不动，像蔡廷锴这样的人，连同他的下级军官怎么能不调整？” （转下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