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树亮

第十八集 回天三湘 ③

11 长沙湖南省清乡督办署 内 日

何键正与几个绅士接谈，秘书手拿两份电报走进门来：“报告何会办：有捷报三份。”

何键：“念！”

字幕叠出：湖南省国民党清乡督办署会办何键

秘书：“八军一师熊震师长来电：‘第一师在茶陵捕获的匪探供称，毛泽东已于此次一师剿办时，为匪所杀死，共匪残余已四散奔命！’”

何键等众人大喜：“好！太好了！”

秘书接着：“独立第三师师长许克祥来电：‘前经职派重兵往剿，现蓝山境内已告肃清矣！’茶陵县县长来电：‘接唐团长报告，属县黑荘棣市共匪被我军击毙，百余名残匪已向赣边礼田溃窜而去，湘境已无匪踪！’”

一绅士欣喜万分地：“近日捷报连连，看来三民主义的新中国很快就要在咱们湖南首先实现了！”

旁一绅士献媚说：“共匪作乱，湖南最盛，为祸之烈，旷古未闻。何会办英明果敢，挥师肃清匪众，底除乱源，业复四民，一新旧染，实乃三湘之大幸，中华之大幸啊！”

另一绅士：“咱们三湘大地自古匪情如炽。北宋以降，多少明君猛将，望匪兴叹，徒唤奈何，何会办在短短数月之间能取得如此成就，其功其德，绝不在曾国藩、左宗棠之下！”

众绅士：“确是功高无比！”

“功高无比！”

何键：“不敢当，不敢当！众匪虽灭，井冈山赤匪尚在，它才是咱们湘赣两省的最大威胁！”

一绅士急忙：“何会办英明！井冈山顽匪恃山险筑垒，裹胁愈众，毒焰愈张，实不可小觑。”

旁一绅士：“想何会办一定会巧妙运筹，倾力决胜……”

另一绅士看看何键忧伤的脸色对众绅士：“咱们大家一齐捐资筹资援助国军怎么样？”

众绅士：“好！咱们协力同心，竭尽全力援助国军，力争一举荡平井冈山！”

12 通往井冈山的道路上 外 日

国民党进攻井冈山的部队像蚂蚁般向前行进着。前面看不见队伍的头，后面看不见队伍的尾。部队有步兵，有骑兵，也有炮兵。汽车队满载着辎重在公路上急速行进着，不时地打着喇叭。大炮一尊接着一尊，阵势庞大而威风。

13 安源贺昌居室 内 日

滕代远摇着头：“哎呀，真是没办法！”

贺昌：“怎么回事？”

滕代远：“我好说歹说，萍矿总工会他们就是不肯出动支援呀！”

贺昌站起身来：“我去跟他们讲，你跟我来。”

二人相随着走出门来。

14 安源萍矿总工会大门口 外 日

贺昌在滕代远的陪同下大步走来，正好碰上向外走出来的刘守恒。

刘守恒抬头一看是贺昌惊喜地：“哎呀，是贺股长嘛，你可回来了！”说着推开门，把贺昌与滕代远迎进家欣喜地：“贺股长回来就好了，这太叫我高兴了！”

贺昌：“我这次回来就恐怕你不会高兴啊！”

刘守恒：“怎么能不高兴，现在这萍矿总工会，也就是咱过去的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换了个名，这么大个摊子让我当主任，这担子我能担当得起吗？”

贺昌：“你现在干得不是很好吗？”

刘守恒：“贺股长，现在咱们已经有很大一支工人武装了，快着手给咱主持吧，你走后大伙儿一直在盼望着你回来哪！”

贺昌深情地握住刘守恒的手：“守恒呀，我这一次来为的正是咱这支工人武装的事！”

刘守恒：“是因为有人想要把它调往井冈山是吧！”

贺昌：“正是！”

刘守恒：“你放心，我怎么会让他们调走呢，我已经断然回绝他们了。”

贺昌：“不，应该让调走！”

刘守恒大惑不解。

贺昌：“不只是同意，是我首先提出来并坚决主张的！”

刘守恒陷入痛苦之中。随即回过头来深情地：“哎呀，这里的一枪一弹都是弟兄们费了好大心血才聚积起来的，有的甚至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呀！”

贺昌亦深情地：“是啊，弟兄们积聚这些力量不容易！可是要知道，咱们保存武力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打击敌人吗？”

刘守恒：“是呀，咱们得时常预防敌人来进攻！”

贺昌：“现在敌人围攻井冈山，井冈山独木难撑，危在旦夕，咱们能忍心守着娘娘庙，天塌也不管吗？”

滕代远：“老领导的话，你可不能不听啊！”

“老领导的话应该听，可是我们也就这么点力量，让走了，敌人来攻怎么办？”刘守恒越说越痛苦：“贺股长呀！你可知道，大前年你走后不久，汉冶萍总公司勾结赵恒惕、方本仁、李鸿程以及张凤歧等，对咱俱乐部实行血腥镇压。”

贺昌：“我听说了，工友们死的死，散的散，妻子儿女啼饥号寒，受了无数的痛苦！”

刘守恒：“你这回回来还能见得上黄静源他们吗，他们已经死了！”

贺昌：“弟兄们告诉我了，死得很惨！敌人杀死他们还不让收尸！”

刘守恒：“是北伐军进军至这里才帮助工友们又翻起身来。这安稳日子还没过几天哪！”说着哭起来，边哭边说：“马日事变后，许克祥的军队又想进犯，正是由于有这点武力他们才没敢轻举妄动。现在大仇没报，妖风更张，刑场上的鲜血还有斑痕，狱中的怨声仍然不断，咱们怎么能把这么一丁点力量放出去呢？”

贺昌：“守恒同志，你也知道，如果没有北伐军中共产党人的帮助，咱们就不会有今天，这说明了什么？这本身不就说明，革命的力量是在相互支援中才能发展吗？”

刘守恒：“是啊，所以我们期望得到更有力的援助！”

贺昌：“咱们需要别人援助，可咱们也有援助别人的义务呀！”

刘守恒：“毛泽东去年冬天就提出要这里派工人参加他的部队，我们早已回答他了，只要他打过来占领了安源，弟兄们全归他指挥。可他没有打过来呀！”

贺昌：“红军不仅要占领安源，而且要解放全中国。但是现在井冈山还处在初创时期，敌人疯狂地进攻他们，企图把他们扼杀在摇篮中，他们哪有力量往过打？”

刘守恒：“咱安源工人对井冈山的斗争已经做出很大的贡献和牺牲了。毛泽东同志领导的秋收起义，其中一大部分主力就是咱安源工人呀！”

贺昌：“咱们是为井冈山的斗争做出重大贡献了。可正因为有井冈山革命势力的存在吸引了敌人，咱们才可以安然无恙地存在和发展呀。”

滕代远：“要知道，如果井冈山的红旗倒了，敌人还能像现在一样让咱们安然吗？”

贺昌：“而且井冈山革命力量发展壮大了也可以支援咱们嘛！”

滕代远：“贺昌同志已经写信让毛泽东同志尽速为咱们安源工人建立一教导队，训练红军干部，这不就是对咱这里的援助吗？”

刘守恒：“工人武装都让走了，那这里谁来保卫？”

贺昌：“他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井冈山，他们是要用尽吃奶的力气去进攻那里的！”

滕代远：“老领导跟你讲的可句句都是真情啊！”

刘守恒略一思索：“贺股长说的有道理。可是就是我同意，弟兄们能想得通吗？”

15 安源工人俱乐部 内 夜

众工人纠察队队员（约四五百人）围着贺昌纷纷表示：“保卫井冈山，我们愿意去！”

“打反动派，我们干！”

“我们听贺股长的！”

“我去！”

“我也去！”

众人一齐举手要去。

贺昌：“大家知道井冈山是什么地方吗？”

一工人：“知道，就是人们常说的那个剪刀山。”

贺昌：“对了，就是那里！”

另一工人：“那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据说如果有坏人去了那里，大山就会自动把他剪死。”

贺昌：“错了，那都是人们的美好愿望，大山怎么会像人一样去剪恶安良呢？坏人去了，还是要人拿起武器去打的。”

那工人：“我就说嘛敌人不打怎么会倒！”

贺昌：“因此，敌人进攻井冈山，我们才动员大家去保卫。也正因为这样，大家去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带上尽可能多的枪支弹药和那里急需的粮食、食盐、纸、蜡板、蜡纸，以及碘片等各种药物！”

众工人纠察队队员：“好，我们一定带去尽可能多的武器、食物、日用品和药物！”

16 安源工人俱乐部门 外 夜

贺昌与滕代远刚走出大门不远，一位工人干部急匆匆地迎上来：“哎呀，可找到你们了！”

贺昌：“什么事这么急？”

那干部：“这里的驻军——第三军第二十一团，团长肖希贤老要让给他派夫子，大伙儿非常气愤。”

滕代远：“现在又要让给派夫子了？”

那干部：“正是，这该怎么办？”

贺昌：“这次派夫子要让干什么？”

那干部：“干什么弟兄们也不愿意去！”

贺昌：“不，我问的是他们让干什么？”

那干部：“为他们挑银元和军火！”

贺昌高兴地：“这是好事呀！还记得梁山好汉智劫生辰纲的事不？”

滕代远：“记得！”

贺昌：“那就好，咱们现在急需的不正是这银元和军火吗，肖团长可真是够意思啊！”

滕代远兴奋万分地：“好，我马上组织党团员去‘笑纳’肖团长的这笔厚礼！”

17 湖南省主席鲁涤平官邸 内 日

鲁涤平气极败坏地：“太麻痹，肖希贤太麻痹了！”

字幕叠出：国民党湖南省省长鲁涤平

何键丧气地：“真可惜啊！太可惜了！”

鲁涤平对秘书：“快把肖希贤给我叫来，让我好好臭骂他一顿！”

何键愤怒地：“必须撤他的职，不能总护着他！那么多钱，那么多军火，怎么竟能让人轻而易举就劫走，分明是私通共匪！”鲁涤平反唇相讥：“你不是说湘境已告肃清，怎么哪里又来共匪可得私通？”

何键瞠目结舌：“我……我……”

18 安源贺昌居室 内 日

林仲丹对贺昌：“咱们和中央以及湘鄂赣、湘鄂西、湘西、湘南各处的交通线都已经开辟通了，湘南衡阳、衡山、耒阳、道县、常宁等县的党组织也已经建起并已开始活动了。”

袁德生：耒阳县委在成立的当天晚上就把‘共产党万岁！’‘活捉清乡委员！’等标语贴得到处都是，把警告信贴上了土豪的大门！”

字幕叠出：中共安源市委委员袁德生

林仲丹：“常宁县委还准备在近期内举行暴动，这是他们的暴动计划。”说着递给贺昌一份计划书。

贺昌接住计划书边看边说：“看来常宁的反动派又要骂‘共匪’搅扰得他们不得常宁了！”

袁德生：“何止常宁的反动派要骂，马上各地的反动派又都要大骂了！”

林仲丹：“过些时，把他们全都打倒了，他们也就顾不得再骂了！”

贺昌与袁德生大笑：“是，是！”

贺昌问林仲丹：“贺龙他们情况怎么样？”

林仲丹：“贺龙同志的工农革命军在塘潭坪被敌人打散后，辗转到达桑植、鹤峰边界，收集失散的部队坚持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