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树亮

第十九集 艰险卓绝②

9 江西安源市 外 日

无数军警向安源扑来。

军警首领何键对一副官：“火速封锁安源一切进出之处，不许放一人出去！”

副官：“是！”

10 安源市贺昌居室 内 日

外面鸡鸣犬吠，枪声不绝。

贺昌对几个交通员：“火速通知各组织中同志，按原定方案立即转移！”

交通员们齐声：“是！”随即急急走出。

贺昌对两个工人：“火速掩护林仲丹，按原定方略出逃慈云寺！”

那两个工人正要转身往出走，林仲丹急步闯进来大声地：“贺昌快走，一切由我来处理！”

贺昌大声地：“你快走，这是命令！”

林仲丹不得不与那两个工人转身走出。贺昌急忙划火柴烧文件。外面枪声、叫骂声越来越近。

为使文件尽快烧尽，贺昌用木杆翻搅着燃烧着的文件。接着又用嘴吹吹。

11 安源市 外 日

安源市内到处是打家劫室搜捕革命者的军警。家家鸡飞狗叫，户户哭声连连。

叛徒易庆和带着十多个军警向贺昌居室扑来。他指着贺昌居室：“贺昌就住在这里！”

众军警一拥而上，破门而入。室内空无一人，只有几堆灰烬尚冒着小烟。

军警头目对众军警：“分头快追，他没跑多远！”

12 安源何键下榻处 内 夜

何键杀气腾腾地对众军警头目：“继续搜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姓贺的给我刨出来！”

13 安源市内 外 日

安源市内到处是“捉到匪首贺昌者，赏大洋十万元！”“举报匪徒有功！”“捉到匪徒者大奖！”等标语和悬赏捉拿贺昌的布告。到处可闻：“你把共匪藏在哪里了？”“快把匪首贺昌交出来！”“不交出共匪老子杀你一家子！”的吼声，到处可见捆人、打人的悲惨情景。威逼声、哭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一军警在一张悬赏捉拿贺昌的布告面前为众观看者大声念道：“贺匪昌，对外诡称沈周，对内诡称毅宇或毅希，肤白，中等身材，现年二十二岁，山西省柳林镇人。该犯受共党伪中央派遣，潜来我省煽动烧杀，逆迹昭彰，罪不容诛。对该犯，举报者有功，捉来报案者，赏大洋十万元！”

14 安源何键下榻处 内 夜

何键对众军警头目：“怎么能找不到，难道他也有升天帽，入地靴，能飞天，能遁地？”

众军警头目愁苦地：“安源的各个角落，各家各户都多次地搜过了，他能藏到哪里？怪啊！”

何键：“继续搜查，直到捉到贺昌！”说完转而对身旁的秘书：“火速给长沙、南昌拍急电，叫两省各地军警加紧严密搜查拿办，万万不能让这巨匪逃逸！”

“是！”秘书答应着转身走入内室。

15 香港跑马地凤凰台贺昌居室 内 夜

贺昌铺开信纸提笔急急书写起来。

随着贺昌笔锋的转动传出画外贺昌音：“中央（原文为“宗兄”）：船行较慢，二十三日晨始到香港。来港当日即与省委诸兄相晤。这两天连日开会，传达中央指示，纠正省委的政治路线错误。同志们大体上能接受。润之、玉阶处，我已给写了一简单的信，并送去了‘六大’文件。广西党的指导机关必须根本改造。粤省委最近可派人去。同时，中央也应派人去工作。福建、南洋等地情况正在了解中。同志们普遍存在着严重的失败主义情绪，我准备明天继续开会，即行克服……”

16 凤凰台附近中共广东省委机关 内 日

贺昌、黄钊、卢永炽、周天戮、杨石魂、聂荣臻、陈郁、周颂年、冯菊坡、黄平民、卢济、谭天度、黄学增、吴锦德、甘卓棠、李鹏、姚常等人在开会。

黄钊：“不是同志们革命意志衰退，实在是白色恐怖太严重。党的机关接二连三地被破坏，这实在……”

字幕叠出：中共广东省委书记黄钊

卢永炽：“今年2月9日，汕头机关五处被破坏，二十八人被捕遇害，全市工作完全停顿。”

字幕叠出：中共广东省委委员卢永炽

黄钊：“我们派人好不容易把它恢复起来，不料第二次破获于6月间又来了，机关被破坏六处，死的同志更多。”

陈郁：“同月被破获的还有海口市委、兵委等机关。”

字幕叠出：中共广东省委员会常委兼组织部长陈郁

杨石魂：“5月25日，石龙市委也曾被破获。”

字幕叠出：中共广东省委常委杨石魂

谭天度：“仅8月一个月，就有中山、广州、南委、南路、香港等地十多个机关被破坏，许多重要领导同志被捕被杀。”

周天戮接着：“上个月省委李源书记到东江巡视不是也被捉去了吗？”说着指了指黄钊和陈郁：“他们这都是几次侥幸死里逃生的！”

姚常：“现在敌人捉到咱们的人审也不审就杀，只要被捉住就别想活命。”

贺昌：“群众是绝不会被敌人的屠刀吓倒的，关键是咱们能不能坚强地去领导。据了解，不少地方群众的自发斗争连续不断，而咱们却没有去领导。”

冯菊坡：“这种情况有，但是不多。”

贺昌：“做了这么久香港的工作，不少负责同志还问，什么是香港工作的目的，这能做好工作吗？不少地方的群众因而怀疑，咱们的党到底还有没有！”

姚常：“现在领导斗争太难了。”

冯菊坡：“城市里，过去的工会组织都已经没有了，全成黄色工会了。”

卢济：“如果说要开会，他们会瞪起眼睛惊奇地问：现在还开什么会？”

卢永炽：“至于农村的斗争更谈不上。”

周颂年：“村里到处是敌人的部队，农民连脚跟也站不稳怎么斗争。”

谭天度：“尤其是过去那些红色村庄，房屋尽被烧毁，田园荒芜，农民死的死逃的逃，连人烟都绝迹了！”

周天戮：“过去的赤卫军无处容身，有的被敌人杀死了；有的被困到深山石洞里；也有埋了枪逃跑了的。”

黄钊：“过去的红军战士经解释后，给了五元的、六元的费用遣散让自谋生计去了。”

陈郁：“海陆紫等特委都躲到深山石洞里整天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贺昌：“敌人的野蛮烧杀，必定会激起群众更加强烈的反抗……”

姚常：“敌人的聪明正在这里。他们完全明白这一点，所以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大烧大杀之后，又实行欺骗政策，准许党员群众自新，借给一般农民毡子、耕牛及发给每人一两元的安家费。”

聂荣臻：“并且大肆进行改良宣传，致使一些意志薄弱的人反过来帮助敌人进攻革命势力。”

字幕叠出：中共广东省委员会军委书记聂荣臻

陈郁：“因为这些人认识我们，又熟悉我们的活动规律，所以他们比一般的敌人更可怕！”

杨石魂：“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朱毛红军打过来杀杀敌人的威风。”

众：“对，能让朱毛配合配合就好了！”

贺昌：“不可以。”

杨石槐：“为什么？”

贺昌：“在咱们这里群众斗争还没有大发展的时候，他们前来得不到群众的有力支持，不会有大的发展。”

聂荣臻：“对于咱们这里的群众来说，朱毛这时来并不能在军事上保障他们的安全。”

贺昌：“于己于人都没利，所以暂时不能让来。”

众：“白色恐怖这么严重，工作可实在没法开展呀！”

贺昌：“敌人的白色恐怖是很严重，但是只要大家想办法，困境是完全可以打破的！”

冯菊坡：“我们成天都在想法子，无奈敌人的力量太强大！”

贺昌：“敌人用黄色工会来破坏工人运动，可以让咱们的同志参加进去，在黄色工会内部同反动分子作斗争，赶跑黄色首领，使名义上的黄色工会变为实际上的赤色工会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续领导斗争了吗？”

黄钊：“这倒是个办法！”

贺昌：“为了对付敌人的烧杀政策，必须加紧进行敌军中的士兵工作，教育广大士兵群众不要杀自己的穷兄弟。”

卢永炽：“做这个工作得十分注意艺术性，一旦被觉察就得掉脑袋。”

贺昌：“敌人的烧杀政策可怕，其实，改良主义的宣传更可怕，那可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咱们必须加大宣传力度。”

周天戮：“现在的宣传工作难有成效。”

贺昌：“为什么？”

姚常：“我们费很大力气搞材料，结果搞出来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卢永炽：“而且，要往出送材料得有交通员，现在交通员只剩两个了，怎么发送？”

黄钊：“更主要的是没有经费。”

黄钊：“要是搞兵运，那需要的经费就更多了！”

贺昌：“做兵士工作要启发大家的阶级觉悟，要依靠政治口号配合兵士的实际要求去鼓励。”

周天戮：“不说派人出去了，在家的也得吃饭呀！”

卢济：“机关里的同志白天饿着肚子做工作，这日子长期下去……”

聂荣臻：“海陆丰还有三百多名红军重伤病员，缺医少药不说，一旦被敌人发现就没救了。”

黄学增：“这些伤病员都是南昌起义、广州起义保存下来的精华，损失掉真可惜！”

陈郁：“现在各地拥来的干部又很多，一个小店里就让住上十多个同志，危险得很啊！”

黄学增：“好几个单位挤在一个楼上办公又何尝不危险。”

黄钊：“遇难同志的家属也得照顾。老母亲要吃饭，孩子要念书，怎么办？”

贺昌：“咱们的困难确实很大。要把困难告诉大家，号召全体党员干部艰苦奋斗，厉行节约。”

黄钊：“租不起房子，两三个单位合用一个办公室；办公室一切家具用具只在一个地方租，因为只有那一个地方便宜。”

贺昌：“省委机关精兵简政，人员压缩到二十人以下，机关减为八个，干部生活津贴减到四元以下。”

黄钊：“三伏天吐唾沫顶不得雨，省委亏空太大了，靠这些节约根本不能顶用。”

贺昌：“现在情况危急，万一没有别的办法那就只能开展一次党团员特别捐了，号召大家尽最大的努力支援党渡难关。”

贺昌：“香港、广州等地都有不少工人。在工人中想想法子怎么样？”

黄钊：“工人的工资本来就很低，养家糊口都已经是很困难了，可是现在有这么多的失业工人，还得动员大家养活这些人。”

甘卓棠：“失业的工人远远比在业的多，大家的负担很重啊！”

贺昌：“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