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树亮

第二十一集 壮志初酬④

29 柯麟大夫诊室 内 日

柯麟吃惊地对小麴：“针、药都没管用？”

字幕叠出：中共地下党员柯麟大夫

小麴摇摇头。

“孩子再生不下来可就得动手术了！”柯麟无可奈何地。

小麴：“现在肚疼得特别厉害。”

柯麟：“走，我去看看。”

30 医院病房床上 内 日

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黄慕兰的手。

黄慕兰从昏迷中醒过来。她微微地睁开眼睛惊喜地：“你回来了！”

贺昌：“回来了，又给你带回好消息来了！”

黄慕兰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快说，快告诉我！”

贺昌：“各地工农运动风起云涌，琼崖、东江、北江、南路等地不仅走出了困境，而且建立了大片大片的根据地。”

黄慕兰：“根据地内情况怎么样？”

贺昌：“琼崖根据地办起了农场、红军医院、军械厂和学校；红军已达十四个连，一千三百多人，九百多支枪。”

黄慕兰：“好壮的军威啊！”

贺昌：“他们还准备在近期内成立一个独立师呀！”

黄慕兰：“真了不起！”

贺昌：“东江根据地已辖十九个县，建立了十一个县级工农民主政权，三十多个区级政权，二百七十多个乡级政权，各乡赤卫队已有一万九千多人；根据地人口已达三十五万。党领导各根据地人民开展土地革命，进行各项建设，一派火红。”

黄慕兰：“形势可真喜人啊！”

贺昌：“广西的形势更喜人！在邓小平他们的领导下，各地的工农运动更为猛烈。”

黄慕兰：“怎么个猛烈法？”

贺昌：“在百色根据地里，邓小平他们大力开展红军建设、苏维埃政权建设、经济建设、文教卫生等方面的建设，民族工作、土地革命运动和军事斗争等各项工作轰轰烈烈地开展着。”

黄慕兰：“小平同志真能干！”

贺昌：“龙州起义胜利后，他们发动群众没收了法国帝国主义在龙州非法掠夺的财物；收缴了土豪劣绅藏在法国领事馆里的金银财宝，仅光洋就达十五万之巨。”

黄慕兰：“这都是中国人民的血汗！”

贺昌：“驱逐作恶多端的法国领事嘉德夫妇、神甫童钺、一些武官和伪传教士等帝国主义分子出了国境。”

黄慕兰：“驱逐得好！”

贺昌：‘收回了在龙州的法国领事馆和海关；废除了帝国主义的领事裁判权、海关管理权等殖民地制度和特权；并且在《告全国民众书》中严正声明：“中国人民在中国境内搞谋求解放的运动不受任何帝国主义干涉！”

黄慕兰欣喜万分地：“这可都是孙中山先生毕生谋求而没能办到的事啊！”

贺昌：“是啊，它有力地维护了国家主权和民族尊严，大长了中国人民的志气，大灭了帝国主义的威风，是咱们党民主革命纲领的伟大实践，是中国人民民族解放运动史上的又一伟大创举！”

黄慕兰激动地：“小平他们干得太好了！”

贺昌笑笑：“你看咱这孩子多精神，哭起来手舞足蹈的多像当年在街头举着拳头高喊口号的我呢，将来肯定是个勇士！”

黄慕兰逗逗孩子：“那就叫勇儿吧，将来做一名无畏的战士。”

贺昌：“好呀，贺勇这名儿还真不错呢！”

这时聂荣臻夫妇、小麴等人手里拿着小衣、小裤、小鞋等高高兴兴地走进来笑着：“祝贺二位喜得勇儿，也愿贺勇快快长成一名冲锋陷阵的红色勇士！”

贺昌：“哎哟，你们拿来这么多，这几个贺勇能穿得了啊！”

黄慕兰：“这实在让你们费心了！”

贺昌对黄慕兰：“慕兰，选套合适的，其余的给了瑞华和小钭，小钭不也就要结婚了吗？”

这时情报员小钭一手拿着电文，一手拿着小衣、小裤跑进来：“我也给贺书记贺喜来了。我贺的可是‘双喜’呀！”

众人：“什么？‘双喜’？”

小钭：“中央调贺书记去顺直省委任书记兼组织部长。”

31 上海福兴商号二楼 内 日

周恩来、李立三等在开会。

余泽鸿手拿一份电报走进来：“贺昌来电！”

字幕叠出：中共中央秘书长余泽鸿

余泽鸿念电文：“恩来兄：法帝国主义准备用四架飞机、四百磅炸药炸毁龙州，盼即号召各地援助龙州苏维埃政权。我将于寒日抵沪。贺昌。”

周恩来：“龙州是西南地区的重镇和陆路商埠，又是通往安南的要道。”

李立三接着：“广西红军占领这一极为重要的城市意义十分重大。”

周恩来：“为此，我建议，以中央名义发一紧急通知，号召各地火速支援龙州苏维埃政权。”

李立三：“好，马上就发！”

32 法国“皇后”号客轮头等舱 内 夜

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贺昌挽着雍容华贵的黄慕兰坐在头等舱里。

黄慕兰问贺昌：“你让把孩子抱在哪里了，快抱来让我给喂喂奶！”

贺昌紧紧地握住黄慕兰的手：“慕兰同志，真对不起！”

黄慕兰吃惊地：“怎么回事？！”

贺昌吞吞吐吐地：“这事我应该提前跟你说，可是……”

黄慕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贺昌：“我把孩子托付给老卢夫妇了。”

黄慕兰脸色骤变：“给了人家干什么？”

贺昌：“老卢夫妇……他们两口子喜欢这个孩子呀！”

黄慕兰哭泣起来：“哎呀，这可真叫我受不了，孩子才刚刚出世呀！”

贺昌用手绢轻轻地给黄慕兰擦擦泪：“拳拳舐犊意，可怜父母心，我和你一样疼爱孩子。我何尝不希望亲眼看着他快快长大报效国家！可是情况不允许呀，南北路途这么遥远，天气又这么冷，咱们怎么带他？”

黄慕兰：“你不是常说父母希望你早日结婚生儿育女，你也天天盼望生孩子。”

贺昌：“老卢夫妇都是咱们党的老党员，其实把孩子托付给他们对孩子的成长更有好处。”

黄慕兰：“那日后你见了父亲怎么说，孩子长大成人以后，你怎么向他讲啊！”

贺昌：“党把千斤的重担交给了咱们，这是对咱们的最大信任！在世界上还能有比理解、信任更为值得珍视的吗？咱们怎么能因为子女之事延误党的大事呢？！”

黄慕兰低头哭泣着。

贺昌：“况且，传宗接代，养儿防老，那是封建的一套，咱们共产党人应该树立革命的子女观。勇儿既是咱们的，也是老卢夫妇的，更应当归于党，归于社会，咱们应该有广阔的胸怀嘛！”

黄慕兰啜泣着：“我勇儿好命苦呀，还没有出母腹时，就跟着我蹲大牢、吃野菜，四处奔波、颠沛流离；而今，他的小眼刚刚睁开，还辨认不清父母的身影，那红润的小嘴就先尝到了人生的别离之苦！”

贺昌：“是啊，勇儿命苦，可现在的中国，有多少儿童和勇儿一样命苦呀！咱们东奔西忙，不就是为着让普天下的儿童命运甜起来吗？舍弃勇儿一个人暂时的幸福，换千千万万儿童永远的幸福，你说这还不值吗？”

黄慕兰只管哭泣，一声不吭。

贺昌：“再说，你说勇儿命苦，我看他福气蛮大的。不说别的，就说为寻求革命真理吧，咱们是石秀进祝家庄——走了多少盘陀路；可他呢，一出世就投入了党组织的怀抱，伴随着革命事业成长。仅这一点，你我就都不能和他相比呀！”

黄慕兰：“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就把孩子的名字改为贺平了，让他平平安安地往大长，不要像咱们一样再有这么多的风波了。”

贺昌：“好，我一定设法转告卢永炽，让他按照你的意愿改改名字——不过应该改为卢平，而不是贺平。”

33 客轮窗口 内 晨

贺昌站在窗口：“慕兰，看，太阳出来了，你看这景色多么壮观！”

黄慕兰走到窗口与贺昌一起观看海上日出：旭日从东边冉冉升起，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洒下万道金光。

贺昌：“慕兰，你看咱们的理想多像这初升的太阳，气吞万里，辉煌壮丽，咱们的胸怀难道不应该像大海这样坦荡、这样广阔吗？”

黄慕兰笑了，把头倚在贺昌的肩上。两人并肩搭臂一起欣赏海上日出的壮景。

34 东海海面 外 日

海天相连，风狂浪大，大浪撕咬着滚滚乌云发出惊天动地的啸声。一只海燕冲天而起，翱翔在万顷巨澜之巅。法国“皇后”客轮斩风劈浪向着北方全速前进着。

涛声渐远渐淡，冲天的海浪逐渐化为漂亮的上海孟渊旅社大楼。

在交通员的带领下，向忠发、李立三、周恩来、邓颖超、刘少奇、何宝珍等党的重要领导同志相继走进孟渊旅社贺昌下榻处。

贺昌迎上前相继与大家一一握手：“太想念你们了！”“好想念你们啊！”“你好！”“你好！”

众：“我们同样想念你呀！”

“我们也想念你！”

“你瘦多了！”

黄慕兰脸色苍白。邓颖超关切地问道：“慕兰，你面色欠佳，是不是晕船了？”

黄慕兰：“谢谢邓大姐，我身体还好，也没有晕船。”

邓颖超：“你产后体弱，不该坐轮船一连在海上颠簸几天呀！而且这几天海风又特别冷！”

“这次乘船来沪，全是他土包子决定的。”黄慕兰微笑着边说边娇嗔地看了贺昌一眼。

贺昌急忙辩解说：“哎哟，邓大姐，你可别听她冤枉好人啊。我还是向她学得这一招呢！上次她给中央转送经费，不就是化装成贵妇人乘‘皇后’号客轮来的吗？我们这次能安全抵达上海，可真是又沾‘皇后’的光了！”

邓颖超：“好哇！‘土包子’，你知道沾光就行，不要大男子主义，要多体贴慕兰啊！”

周恩来：“北方地区自李大钊同志牺牲之后问题一直很多，内部矛盾也很复杂，你能把顺直搞好，党可就沾你大光了！”

周恩来：“大革命时期，是由李大钊同志担任主要领导职务的；后来，王荷波、蔡和森、陈潭秋、刘少奇等同志先后在那里担任重要领导职务。”

李立三：“要同帝国主义进行残酷的肉搏，你们的战斗任务是非常艰巨的。”

李立三：“全国革命的爆发迫切地需要你们北方产业工人的积极领导。”

周恩来：“你的职责是光荣的，也是非常重大的！”

贺昌：“感谢中央对我的信任！”

35 广西龙州 外 日

一群红军战士手捧《中央紧急通知（九十二号）》阅读：“法帝国主义准备用飞机四架，炸药四百磅，炸毁广西红军早已占领且已建立苏维埃政权之龙州，这件事值得全党严重注意……中央号召各级党部及全体同志，立即开始拥护龙州苏维埃，反对帝国主义干涉中国革命的工作！”

众战士议论着：“中央真关心咱们的斗争啊！”

“中央关心咱们，这咱们就更要努力为党奋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