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集 主政北国②

11 上海一会议室 内 日

李立三坐在主席台上。

李立三在会上作报告：“现在的中国，农村暴动广泛发展，工农红军迅速扩大，敌军兵士群众的动摇与自觉哗变不断增加，统治阶级处于严重的危机之中。这一切都表明，中国新的革命高潮已经逼近到我们的面前了。为此，我们必须加紧组织群众的政治斗争，组织同盟罢工以至总同盟罢工，加紧宣传和组织武装暴动，猛烈地扩大红军，注意布置以武汉为中心的附近省区的首先胜利，号召红军积极进攻，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变军阀战争为消灭军阀的革命战争的总路线和夺取一省或几省的首先胜利，建立全国革命政权的战略总方针……”

听众中有贺昌的背影。

12 天津中共顺直省委机关 内 日

习静波对贺昌：“我召集山西军官教导团的五十名党员开会研究暴动事宜，大家都认为时机尚不成熟。”

贺昌严厉指责习静波：“磁县‘五一’游行转变为暴动，创建了红第二十军，下辖三个支队。磁县能成功，你们为什么不能？”

习静波：“山西的‘五一’游行示威都失败了，党的机关由此被破坏，不少党员被捕或外逃，工人失业，学生被开除，搞兵暴开展游击战争根本不可能。”

贺昌：“你知道你们为什么失败吗？”

习静波：“反动派的势力太大！”

贺昌：“不，你们的失败完全是由于你们不能像磁县那样坚决地执行中央公开工作与群众工作的路线，不能以党的名义公开地、充分地动员群众……”

廖化平插话说：“只要咱们敢于公开亮出党的旗帜，群众马上就会群起聚集在咱们周围要求大干了！”

习静波争辩着：“不，情况不是这样的。山西形势发展慢，情况例外。”

贺昌不悦地：“好一个‘例外主义’！别的地方都行，山西为什么不行？”

廖化平：“山西并不例外，兵工厂的工人们都说，前两年共产党领导我们搞斗争，那时候多好。这说明群众在盼望咱们去领导他们进行斗争。”

贺昌：“只要你们能积极地去发动领导，在太原附近的游击战争一定能够迅速地开展起来！”

一旁坐着的一位陕西同志：“军阀战争给我们陕西人民带来了极大的痛苦，群众怨声载道，自动提出了‘没收和分配豪绅地主的粮食！’‘向政府要饭吃！’‘没收赈款！’等口号，反抗越来越激烈。”

另一位陕西同志接着：“士兵自动哗变在全陕范围内已经成了普遍的事实，就是冯的部队，如手枪连、特务团等，哗变斗争也连续不断。”

贺昌身边那位陕西同志：“这一形势进一步表明，陕西新的革命高潮的客观条件完全成熟，表明中央和省委对形势的分析非常正确！”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位同志高兴地：“直南群众的革命热情高涨到极点了，要求立即暴动！”

“尽管如此，也不能把暴动看作十分容易的事，必须周密部署。走，咱们一起看看去。”贺昌说着起身欲走，又转而对习静波：“怎么样，现在还觉得山西例外吗？”

习静波心一横：“既然别的地方都行，山西一定也可以。那就两横加一竖——我们也干！”

贺昌：“有决心就好。不过动员群众参加暴动绝不能以为发一次传单就得，天底下没有那么容易的事。”

廖化平：“要动员同志与群众组织标语队、粉笔队、传单队等大力开展宣传工作。”

贺昌：“标语、口号、传单、宣言要不断地搞，而且更要多多召集群众大会，公开地号召群众起来斗争……”

13 磁县一房间 内 夜

贺昌对磁县的六七名干部：“咱们磁县不仅是直南政治经济的中心，而且是直南工人阶级最集中的地方，所以，我们要担当起直南暴动的领导者的责任来，必须……”

14 濮阳一房间 内 日

贺昌对濮阳县的六七名干部：“磁县组建的红军称中国红军第二十军；大名建的称二十一军；咱们濮阳的红军就叫第二十二军吧？”

一干部：“好！”

贺昌：“组建了红军，就要很快做武装动员，不仅要集中训练，而且要轰轰烈烈地发展革命战争……”

15 北平一房间 内 日

贺昌对曹策等众北京市委干部：“北平不只在顺直，在全国也是一个重要的政治经济和工人的中心，因而在争取一省数省首先胜利的斗争中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曹策：“是！”

字幕叠出：中共北平市委书记曹策

贺昌：“所以，咱们北平必须尽快爆发一个伟大的革命浪潮，以推动全省以至全国的革命高潮。”

曹策：“我们正在加紧做中心厂与中心产业的工运、四郊农运与北平学运的工作。”

贺昌：“目前北平党的总任务应该是加紧发动广大工人群众举行政治罢工，组织数十万贫民要饭吃的斗争和近郊农民的土地革命斗争以至农民暴动，组织驻防军的暴动以及十数万学生群众的斗争。”

曹策点点头。

贺昌：“要在反对军阀混战、打倒国民党、组织苏维埃、土地革命、推翻帝国主义统治的口号下，向着武装暴动的前途努力地猛进！”

16 天津第三监狱“新监”中 内 日

薄一波对一看守：“我们提出根本改善伙食、阅报自由等八项要求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还不给答复？！”

字幕叠出：狱中中共支部书记薄一波

17 国民党天津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内 日

曾延毅对一小警官：“都是些重罪犯人，没有被枪毙足见政府对他们太宽大了，还要让答复什么？”

那小警官：“可他们说，不答复条件他们就要绝食。”

曾延毅：“随他们的便！犯了罪不求饶，反而用绝食来要挟，饿死活该！”

曾延毅身旁一人：“饿得死上几个他们就老实了。”

18 天津贺昌居室 内 日

贺昌对聂荣臻、余泽鸿、廖化平、张昆弟、陈复、吴雨铭、李延瑞等人：“狱中的同志们已经绝食了，他们的斗争具有伟大的意义：它冲破了敌人的白色恐怖，表现了革命者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和大无畏的牺牲精神，进一步暴露了国民党统治的罪恶，必将激发广大人民群众同敌人奋起斗争！各地党组织、全体同志必须迅速行动起来，发传单、贴标语、写口号、开大会，发动记者采访，发动狱中受难同志的家属到法院控诉，向社会募捐，揭露绝食真相，援助被难战友，并且把这一活动同反军阀战争、反白色恐怖联系起来，号召群众以加入共产党、实行共产党政纲来回答敌人的白色恐怖！”

19 国民党天津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内 日

一小警官对曾延毅：“《大公报》、《益世报》等报刊相继登出了狱中犯人绝食的消息和第三监‘新监’全体犯人的呼吁书，搞得社会舆论沸沸扬扬，一致指责咱们没有人道主义。”

秘书：“标语、口号、传单满街都是，市内到处在演讲、到处在开会，整个天津都在动啊！”

那小警官：“尤其是那帮学生，闹得更是无法可使！”

20 天津第三监狱大门口 外 日

无数南开中学等校学生拥在门口要求进去探望被虐待犯人，看守不允许，双方强烈地争斗着。

一学生高呼：“坚持人道主义！”

众学生：“坚持人道主义！”

那学生：“坚决反对监狱当局克扣伙食、虐待犯人！”

众学生：“坚决反对监狱当局克扣伙食、虐待犯人！”

21 国民党天津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内 日

曾延毅气愤地对那小警官：“赶开他们！这帮小作怪，不好好念书找上门来，分明是想着挨刀子、吃炮子！”

这时，临时自新院院长急匆匆地走进来：“不得了了，犯人绝食的事被共产党利用了！不只天津，北方各省市都闹得不可开交。”

曾延毅：“能有那么严重吗？”

那院长：“比咱们想象的严重得多。不少省市纷纷打来电话，有讯问、劝告咱们的，更多的是指责和谩骂……”

曾延毅没好气地站起身来在地上来回走着。边走边怒气冲冲地：“绝不能让共产党的阴谋得逞，我以犯人要暴动为名，枪毙了他们，杀几个犯人有什么了不起！”

22 阎锡山官邸 内 日

阎锡山手拿电话筒大声地：“胡闹，部队在前线作战，后方如此不稳，这怎么行？”

字幕叠出：中原大战期间的反蒋派首领阎锡山

电话筒里传来曾延毅的声音：“他们……”

23 国民党天津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内 日

曾延毅手中的电话筒里传出阎锡山的训斥声：“尽快设法让复食，不可稍有懈怠！”随即传出阎锡山扔下话筒的声音。

曾延毅木然地将话筒放回原处。

24 天津第三监狱“新监”外 外 日

大批国民党全副武装的军警和装甲车荷枪实弹、杀气腾腾地向狱中的犯人们示威。

25 天津第三监狱“新监” 内 日

彭真等人静静地坐着、睡着。

忽然，牢门被打开，曾延毅在临时自新院院长、那小警官与几个看守的陪同下走近门口瞪着眼睛大喊：“你们都是犯了罪的人，不好好服刑，绝食干什么？”

彭真愤怒地对曾延毅：“我们虽然都是罪犯，但是既然没有被判处死刑就应该有生存的权利吧，可是你看看，这么小的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里竟然关了我们十个人！”

刘天章紧接着：“一个大铺只发一床囚被，这让我们怎么睡觉？”

字幕叠出：原中共河北省委互济会工作负责人刘天章

旁一政治犯：“牢门整天锁着，我们大小便都得在屋里，你闻闻这气味儿。”

曾延毅及那院长与那小警官急忙把鼻子往住捂。

刘天章拿过一碗饭来对着曾延毅愤愤不平地：“你看，这发了霉的小米还煮了个半生不熟，里面夹着谷子、沙子、老鼠屎，这是人吃的东西吗？”说着把饭端到曾延毅面前搅了搅。

牢房内一个戴着沉重脚镣的犯人走上前：“你看我这脚镣有多重，髁骨上都磨出了血！”说着指了指出血的髁骨。

另一犯人：“看守随意打骂我们不说，还怂恿‘铺头’敲诈勒索，欺压我们。”说着指了指马桶旁躺着的一个人：“他病得那么重，‘铺头’还不让在床上睡，强迫他昼夜坐卧在马桶边。这样虐待我们，我们还能生活吗？”

郭宗鉴义正词严地：“你们这样虐待我们，我们能不反抗吗？”

彭真：“我们反抗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绝食了。你们不是讲民主、讲人道吗？总不能说不吃饭也有罪吧？”

那小警官：“不管怎么，你们应该吃饭嘛！不吃饭是会饿坏身体的！”

彭真等众人：“不答复条件，我们决不复食！”

曾延毅无可奈何又略带训斥的口吻：“全部答应了你们的条件可不能再不吃饭了！”

彭真等众人：“那是当然的！”

曾延毅对随行看守：“快给上饭！”转而又对众军警摆了摆手：“撤出去吧！”

众军警随即开始往出撤。

那院长：“得赶快让报界把犯人复食的消息往出登！”

曾延毅：“是，你快去告知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