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树亮
第二十三集 忠贞不渝③
12 上海外滩 外 日
贺昌与王振翼（王振翼仍然穿着贺昌在一中时送给他的那件大衣）并肩在沙滩上边散步边交谈。
王振翼：“王明他们只是在苏联吃了几年洋面包，喝了几年洋墨水，对中国的实际问题一点也不了解，却得意忘形，好像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他自己更伟大的人物了，颟顸娇横，不可一世，由他们这些人把持中央能把革命引向胜利吗？”
贺昌：“振翼同志，四中全会也好，王明也罢，尽管存在着这样那样的缺点和错误，有些错误可能是很严重的，可咱们应该相信党在今后的革命斗争中会逐步克服、逐步改正。”
王振翼：“不，推翻四中全会实在是咱们党当前最迫切的任务！好多同志表示如果让王明领导中央他们就不干了。你在南方北方党内军内都有着很高的威望，只要你也起来反对，他四中全会绝对立不住脚！”
贺昌：“如果咱们硬是要坚持反四中全会的立场，党不就要分裂，中国工人阶级不就要失去指挥中心了？这样一来，共产国际也将会对咱们党失去信任，咱们要夺取革命胜利不是更加困难了吗？”
王振翼：“昌弟呀，咱们俩很早就在一起，你了解我，我了解你，咱们对党都够赤胆忠心的了！这些年来咱们为党、为革命，担了多少风险，吃了多少苦，费了多少心血！”
贺昌：“我知道，你是一个忠实肯干的好同志！”
王振翼：“可王明他们竟然把我说成是托派分子，说我一贯反对六大以来的中央路线，是和罗章龙一样的反革命分子、右倾机会主义分子！”
贺昌拍拍王振翼的肩膀：“振翼兄，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是很苦，我心里也很苦呀，可是咱们怎么能因为这些就干有损于党的团结统一的事情呢？你我都是老党员了，咱们都应当自觉遵守党的组织原则才是啊！”
13 上海陈郁居室 内 日
陈郁对贺昌：“我错了，恩来同志也来说过了，我已经决定写《申明书》完全放弃反四中全会的立场。”
字幕叠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华全国海员总工会主席、党团书记陈郁
贺昌：“仅仅你自己一个人放弃这个立场不行。”
陈郁：“还要我怎么地？”
贺昌：“你要尽快找罗章龙他们好好地谈，指出他们那种行动的严重性，帮助他们取消‘非常委员会’！”
陈郁：“好，我马上就去！”
14 上海法租界贺昌居室 内 日
贺昌边看书边做笔记。
黄慕兰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来一下扑倒在床头：“哎呀，好累啊！”
贺昌急忙站起身来：“我这就做饭，饭可以解乏！”说着动手做起饭来，边切菜边看黄慕兰。
黄慕兰急忙从床头走过来：“来，菜让我来切。”
贺昌：“你快躺着休息吧，洗衣服那活可累哩，我知道！”
黄慕兰：“我怕你切了手。”
贺昌：“我注意着！”
15 福兴商号二楼 内 日
王明：“北方‘紧急会议筹备处’和‘非常委员会’问题解决得怎么样？”
向忠发：“据反映，这两方面的人态度都很顽固，工作不好做啊！”
周恩来：“贺昌同志在北方的威信很高，我看还是派他去解决为好。”
16 一家洗衣店的洗衣室 内 日
一个中年女人用棍子翻检着黄慕兰洗好的衣服。当她翻到一件白衣服时瞪起眼睛：“这怎么还这么脏？”
黄慕兰：“可下功夫洗了，那脏是洗不掉的！”
那女人厉声地：“洗不掉要你干啥？”说着两棍子把洗好的一堆衣服都掀到地上：“扣你三天的工钱，给我重洗，就不信你这么个会偷懒！”
黄慕兰擦把泪把衣服收拾起来再洗。
那女人：“手上用劲，胳膊软成那样怪不得洗不干净呢！不管你过去有多娇惯，有多高贵，既然来了这地方就得听我的！我告诉你，凡是在这里干活的人，没有敢不服我的！”说着神气地走出门去了。
黄慕兰吃力地搓洗着，头上的汗水一滴滴往下流。
17 天津一间楼房内 内 日
贺昌和吴化之、张昆弟、李延瑞、陈复、曹策等人谈话。
曹策：“王明他们对你实行残酷斗争、无情打击，大家都在为你抱不平啊！”
贺昌：“我已经做检查了。共产党人知错就改嘛，为什么要搞‘第二省委’什么的？你们‘紧急会议筹备处’和‘非常委员会’的做法一样不对！”
陈复：“你忠实地执行了中央的决策，即使有错误也是一个忠诚的共产主义者的错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
张昆弟：“正儿八经该挨整的是王明他自己。”
陈复：“王明他首先应当向党交代他被捕后为什么要泄露党秘密机关的地址等问题！”
李延瑞：“何孟雄等同志的被捕也十有八九是他搞的鬼。”
曹策：“他不仅不检讨自己的罪过，反而不遗余力地攻击别人。”
18 上海王明居室 内 日
黄知述对王明：“近日来，对贺昌表示同情的人很多，贺昌也做了检讨，我看他承认错误的态度还是诚恳的。”
王明：“那是形势所迫他不得不如此。”
黄知述“悔悟”地点点头。
19 天津徐兰之居室 内 日
陈元道：“贺昌自来天津以后，逢人便讲自己的错误，旗帜鲜明地拥护四中全会……”
徐兰之：“那都是假象！咱来天津前王明同志不是再三提醒咱们不要被贺昌的假象所迷惑吗？你这个人！”
字幕叠出：中共中央代表徐兰之
陈元道：“贺昌同志积极帮助咱们工作，说明他是愿意改正错误的嘛。”
陈元道：“是这样吗？”
20 天津那间楼房内 内 日
贺昌与曹策、李延瑞、吴化之、张昆弟等人仍在谈话。
吴化之：“育南同志不日前还给我来信，说中国革命如果让王明人来领导，前途将不堪设想。”
陈复：“王明他们在国外啃了几个本本并没有真正消化，对国内实际一点也不了解，本应虚心地向他人、向实践好好学习。”
吴化之：“他们不仅不这样，反而以为只有自己才是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对国内多年从事艰苦革命斗争的同志和他们的革命实践不屑一顾，打击迫害起了像贺书记这样劳苦功高的老同志。真是可恶至极。”
曹策：“早在1927年武汉时期我就和贺书记在一起工作，贺书记我完全了解，无论人品或工作能力，都是最好的，他们这样搞实在叫人不能理解。”
李延瑞：“我与化之在1923年就和贺书记在安源一起工作了，我们更了解他，他确实是个好同志！”
张昆弟：“我和贺书记1922年就在一起领导正太工人运动，可以说我最了解他。水退石头在，好人说不坏，长期的革命实践已经证明，贺书记不愧为咱们党最好的领导人之一，咱们都应当坚决地拥护贺书记继续担任北方局书记！”
吴化之：“让从来没有做过实际工作的人来当中央主要领导，这不是把革命事业当儿戏吗？”
陈复：“他们这种搞法根本不应该在咱们共产党内出现！”
张昆弟恳切地对贺昌：“我们真诚地希望你站在斗争和工作的立场上采纳我们的意见。”
21 天津一会议室 内 日
一场批判贺昌的会议正在进行。
贺昌痛苦地：“同志们，还是包容点吧，声音过大让警察发现了咱们都危险。关于我的错误，我在四中全会上已经检讨过了。今天我还要检讨。以后也要多讲。这样对同志们也可以起到借鉴作用……”
22 天津张金刃居室 内 夜
曹策：“贺昌确实是个好同志，我也非常同情他，可在四中全会他与我们的意见不一致！”
张金刃身边那人：“我们要趁热打铁，集中批评他！”
张金刃：“另外，不要忘记告诉他：他妹妹贺秀英，现在已经改名叫贺毓秀，和他妹夫崔溪萍，以及他六个月的外甥女儿都已一同被捕了，估计是凶多吉少！”
23 上海福兴商号二楼 内 日
周恩来对陈赓：“营救贺毓秀的工作一定要加紧进行，敌人一旦知道她是贺昌的妹妹就麻烦了！”
陈赓：“是！”
24 天津第三监狱刑审室 内 日
主审官对贺秀英威严地：“你哥哥贺昌现在到底在哪里？”
另一审官挥舞大棒大声地：“快讲！不讲就先尝这大棍的滋味！”
贺秀英坚定地：“不知道！”
主审官愤怒地：“打，给我狠狠地打！”
众刑警立即动手打起来。
25 山西阎锡山官邸 内 日
阎锡山神情严肃地对几个军警头领训话：“共产党内乱了，地方党和中央唱对台戏，据报贺昌要由天津来太原搞调和。”
那几个军警头领：“这次回来他就别想再溜了！”
阎锡山：“好，抓住了重重有赏！”
众高兴起来。
阎锡山：“可是话得说回来，如果再抓不到，我可是看相先生改行了——不讲面情，听着了吧？”
众军警头领：“听见了，我们千方百计一定抓住这小子！”
阎锡山：“好，就看你们的了，回去吧！”
众鱼贯而出。
26 太原仁大娘家 内 日
贺昌和薄一波、刘天章、阴凯卿、谷雄一、魏文伯、宋树藩和娄凝先等人在一起谈话。
贺昌：“四中全会以后，不少人反对中央另搞一套。经过几天的努力，天津的同志们已经认识和检讨了错误。”
薄一波：“天津的同志们很好，认识了错误后很快就改正，现在河北省委已经做出了拥护四中全会的决定。”
贺昌：“咱们山西怎么办呢？天章同志要我和一波来和大家谈谈，我们希望大家也能尽快觉悟，尽快回归到正确的道路上来。”
刘天章：“咱们山西省委误入筹备处我有责任，我已经向贺书记和一波同志检讨过了，希望大家也能这样做……”
这时中共山西省委委员阴凯卿站起来：“我有问题……”
谷雄一也站起来：“我也有问题，请贺书记和一波同志解答一下……”
字幕叠出：中共山西省委委员兼军委书记谷雄一
27 太原街头 外 日
军警们凶恶地盘查着每一个过往行人。
一军警要逮捕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老大爷反抗着：“凭什么逮我，我家祖祖辈辈都是本分受苦人啊！”
军警们：“上面有令，凡是带柳林离石口音的都要拘审！”
老大爷：“说柳林离石话犯了哪一条王法，你们这么对待我？”
军警们：“罪犯贺昌是柳林离石那边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不逮你们让他漏网了怎么办？”
远处，汽车载着一车车的“嫌疑犯”急匆匆地向前奔跑着。
28 仁大娘家 内 日
魏文伯、谷雄一异口同声地：“贺书记说得对，我们错了！”
宋树藩：“贺书记和一波同志这么讲我就想通了。我也拥护党的团结统一，拥护四中全会。”
阴凯卿：“过去我为什么主张反四中全会呢？因为我看过一些材料，发现反四中全会的都是工人，铁总、全总、海总等几个党团组织都赞同‘非常委员会’，而四中全会上当选的王明等人都是些知识分子。”
刘天章：“既然大家想通了，那咱们就做个拥护四中全会的决议吧？”
众：“对，做决议！”
贺昌：“不只要做决议，更主要的是要在实际工作中坚决地反对和肃清‘左’倾路线的残余观念，努力做好各项工作！”
众皆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