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树亮

第二十四集 革命第一③

10 一家餐馆单间 内 日

黄慕兰一边给宋子白、陈志皋敬酒，一边表示歉意：“最近实在太忙才没有及时和二位联络，实在抱歉！你们近日都好吧！”

宋子白得意地：“好，还好！今天上午逮到了一条好大好大的鱼。”

陈志皋：“能有多大？”

宋子白：“共产党的最大头子，六十岁左右，大个子，酒糟鼻子，一只手上缺半个指头，湖北口音。”

黄慕兰心头一怔。

（幻入）

向忠发的形象。

（幻出）

黄慕兰：“哎呀，我的电炉子，停电时插上插销忘记往开拔了，我……对不起！”说着急匆匆地离席而去。

11 王明居室 内 日

王明怒气冲冲地：“忠发同志昨天私自去了静安寺宾馆，夜不归宿，现在已经不知去向了。作为党的总书记，如此无视党的纪律，这怎么行？必须严肃处分！”

在王明的讲话中摇出：周恩来、博古、陈云等人。

陈云：“我认为，咱们现在首要的工作应该是尽速查明向忠发同志的下落。”

字幕叠出：中共上海法南区委书记陈云

王明：“哎呀，那谈何容易，上海这么大，到哪里去打听他？”

这时，潘汉年急步走进来：“不好了，黄慕兰同志打来电话，报告她从华人探长宋子白口中得知向忠发被捕叛变了！”

王明大惊失色：“哎呀，这可怎么办啊？恩来同志，你快全权处理这事吧！”

周恩来镇定自若地：“情况危急：第一，尽快通知所有同志——尤其是党的负责同志安全转移；来不及转移的，先到都城饭店里避一避。第二，潘汉年同志要不惜一切代价，通过黄慕兰同志尽快搞清向忠发同志被捕后的一切情况；第三，要尽一切努力阻止引渡。”

12 周恩来原居室 外 夜

向忠发戴着手铐，引十余名持枪的宪兵向这里走来。向忠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把门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向忠发瞠目结舌：“周……周恩来他……他……他们确实住在这里。”

宪兵们大声地：“那往出找人呀？”

向忠发束手无策：“这……这……”

13 一品香饭店单间 内 日

宋子白十分内疚地：“黄女士委托阻止引渡向先生一事，因为向是中共要人，淞沪警备司令部声言，如果拒绝引渡，他们就要通过外交途径解决这事，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黄慕兰：“这事不能怪你宋探长。宋探长确实已经尽力了，这点钱不成敬意，还望海涵。”说着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叠美钞递给宋子白。

宋子白推辞着：“无功不受禄嘛！这……”

黄慕兰：“宋探长若是不收下，岂不是辜负了我和当事人的一番美意，或者竟是嫌少？”

宋子白急忙：“哪里，哪里，黄女士既然这么说，我就不敢不从命了。你黄女士既厉害又够朋友，我宋某人佩服之至，今后……”

黄慕兰：“知道宋探长是痛快人，讲义气，我就直说吧：委托我的当事人是很有来头的，只要宋探长愿意合作，我们绝不会亏待你。”

宋子白痴情地看着黄慕兰讲话，表现出极为诚恳的样子。

黄慕兰：“我们这次的营救工作是被动了，以至贻误了时机，希望宋探长以后能有意识地留意巡捕房内有关政治方面捕人办案的各种情况，及时告诉我们。”

宋子白爽快地：“好，我宋某人一定竭尽全力！”

14 黄慕兰居室 内 日

黄慕兰正在给陈家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辅导功课。突然，贺昌推门走进来。

黄慕兰急忙对两个孩子：“今天的功课就辅导到这里，好好自习去！”

两个孩子高兴地走出去，黄慕兰急忙关上门。

贺昌：“你干的真好啊，一出马就连立大功！”

黄慕兰：“那你还好几天都不来看我。”

贺昌：“我来多了不让人家陈家有看法吗？”

黄慕兰：“怕啥，我已经是他们的干女儿了。”

贺昌：“那也……”

黄慕兰：“以后就住在我这里得了。走，我现在就引你去见他们，我还要让他们好好招待你这乘龙快婿哩！”

贺昌：“不用了！”

黄慕兰：“为什么？”

贺昌：“现在去中央根据地的秘密交通线已经恢复了，我马上就要走。”

黄慕兰：“好，我这就收拾……”

贺昌：“不用收拾了，你得留下！”

黄慕兰：“龙华监狱已经答应放人，关向应同志很快就会出狱了！”

贺昌：“救出向应，还要继续营救其他被捕同志，你这个工作非常重要，所以你必须留下。”

黄慕兰：“我以前当过江西省委书记的秘书，对苏区的情况很熟悉，跟你一起去那里，仍做你的秘书兼交通也可以，和你一起上战场也行，为什么偏偏要把我留在这里！”

贺昌：“这是汉年同志请求的，恩来同志批准的。”

黄慕兰：“我还是去江西好！”

贺昌：“你认识宋庆龄、何香凝、沈钧儒、柳亚子等名人，留在这里做上层统战工作有利于发挥你的长处，也便于利用这些关系为党做更多的工作。”

黄慕兰：“我……”

贺昌：“再说，去苏区路途遥远艰险，你自生平儿以来，一直体弱多病，一起去苏区有许多不便之处……”

黄慕兰：“不，我要向组织申请，一定要跟你一起去。我也是较老的党员了，为革命东奔西忙，坐过牢，吃过许多苦，也做过不少有益的工作。”

贺昌：“慕兰啊，正因为你有贡献，也经受过铁窗生活以及金钱地位的考验，所以恩来才决定把你留下来。这可是对你特别的信任啊！”

正说着，楼下响起汽车的喇叭声。黄慕兰从窗口望了望楼下颇有些紧张地：“陈志皋来了！”

“那怎么办？”贺昌问。

黄慕兰想了想：“没关系，我来应付。你来……”说着把贺昌引向洗手间掩上门，然后拉开被子躺到床上装病。

黄慕兰刚躺下，陈志皋便走进来：“慕兰姐，电影马上就要开演了，全家人都去……”见黄慕兰睡着：“噢，病了吗？”

黄慕兰没说话，只是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陈志皋见状：“哎呀，没想到你病得这么厉害，快让我给你请大夫去！”

15 中央根据地项英办公室 内 日

项英：“第三次反‘围剿’战争虽然胜利了，但是敌人甘心失败不？绝不会！他们肯定要发动更大规模的反扑，咱们必须在人力、物力上做好充分的准备。可现在咱们兴国县扩红工作搞得这么差，这怎么能适应形势的要求？”

字幕叠出：中共苏区中央局代理书记项英

兴国县委一主要干部：“我们确实尽最大的努力了！实在是……”

这时，通讯员走进门来：“报告项书记，贺昌由吴德峰护送，已从上海来这里了。”

项英高兴地：“好，我马上就去看望他！”

通讯员转身走出。

项英对那干部：“贺昌来了就好，先让他去你们县担任县委书记，你们可得好好学着点啊！”

16 一条大路口 外 日

项英握着就要骑马上路的贺昌的手：“让你当个县委书记，实在委屈你了！”

贺昌：“嗨，我都成一国之主了，官比你也大得多，还委屈啥？”

项英：“兴国虽然是革命活动开始很早，发展也很不错的地方，但是，在第二次反‘围剿’战争中，曾一度被国民党的第十九路军占领，地主富农趁机反攻倒算，夺回了被贫雇农分去的田地。”

兴国县委那干部：“这一混乱局面还没有来得及很好地整顿，第三次反‘围剿’战争又开始了，而且主战场就在兴国。”

项英：“现在战争刚刚结束，百废待兴，工作可不容易啊！”

贺昌：“农村情况我还比较熟悉，你放心，我会搞好的！”说着告别了项英，与那干部一起骑马上路了。

17 崎岖的山路上 外 日

贺昌与那干部骑着马边走边谈。

那干部：“要把农村工作搞好那谈何容易！”

贺昌：“难度在哪里？”

二人说着来到兴国县县城。

18 中共江西省兴国县委机关某办公室 内 日

众县委干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一个县委书记讲话怎么能这么随便，想说个啥说个啥！”

“是啊，他初来乍到，什么情况也不了解，怎么敢这么随意乱讲！”

“对一些重要问题、敏感问题，应该先和咱们通通气再表态嘛，他这么一讲话，基层干部的威信扫地以尽，以后这工作怎么搞？！”

“以后工作多着哪！不仅当兵没人肯去，公债谁肯买、支前谁肯支，上面要军装要粮食要蔬菜，谁肯出？”

“更何况今年是灾年，老百姓确实很困难！”

“上面还要求优待红属，自家连种自家的地都忙不过来，连自己的日子都过不了，怎么优待？”

“要办列宁小学，哪来教室、桌凳，让谁来教，工资没钱怎么开，问题多着哪！”

“是啊，工作得靠广大基层干部去做，他一个人讨了好，全县工作这么多，总不可能他一个人就能全做完吧！”

“有人说他是印刷工人出身，我看他是书读得太多了。”

“他可能见书本上说要尊重群众，可在实际工作中哪能行！”

“尊重群众，群众想怎么就怎么，还要咱这些人做什么？”

“事实上，咱们要大家做工作，那威信只能扶，不能抑！”

“基层干部的威信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党的威信、苏维埃政府的威信，尽量扶都怕扶不起来呢，怎么敢这么愣抑？”

19 中共兴国县委会议室 内 日

贺昌与黄发桂等县委一班人在开会。

贺昌：“我们必须真心实意地与群众交朋友，在真心实意地为群众办好事、办实事的过程中赢得广大群众对我们真心实意的拥护和爱戴，从而树立我们党的威信、干部的威信。那种强迫命令的办法、官僚主义的作风是与我们党的宗旨格格不入的！那样搞不仅不会提高党和干部在群众中的威信，反而会伤透老百姓的心！”

一干部：“细细致致地做工作那当然稳妥，可上面任务那么多，那么急，交朋友、办好事哪能来得及？”

贺昌：“任务再紧，情况再急，强迫命令也不是我们共产党人对待群众的作风！只有旧政府、国民党反动派才会那样搞！恰恰相反，任务越紧、情况越急，才越是应该下大功夫搞好思想政治工作。”

那干部：“我们在群众大会上把道理讲得够清楚的了，可他们就是不肯报名！”

贺昌：“很快改变思想政治工作的方式方法！”

那干部：“嗨，还能有什么法子？”

贺昌：“咱们兴国群众不是喜欢唱山歌吗，赶快编写有教育意义的歌词，如国民党反动派对苏区人民的屠杀迫害、广大劳动人民在反动统治时期遭受的种种苦难，以及动员亲人参军的重大意义，党和政府对红军家属的关怀照顾，等等，编好来教大家唱！”

20 兴国县城一大场上 外 日

无数群众分组在学唱歌。有的教，有的唱，十分热闹。

“八月里来是中秋，地主下乡把租收，旱涝歉收他不管，交清租谷还要请租饭！九月里来是重阳……”“天上星星盼月亮，地下穷人心向党，好比屋背山溪水，山挡石阻都唔变向。”等歌声响遏流云。

21 黄老大娘院子里 外 日

黄老大娘和儿子钟长旺、钟长春乐哈哈地听着宣传队员们唱山歌：“哎呀哩！一劝亲人当红军，红军是咱子弟兵。为着工农谋利益，同志哥，参军前线有名声……”

镜头移到村里各处的墙壁上：到处是宣传扩红的标语。有的地方，宣传队员们正在往墙上写：“一人参加红军，全家都光荣！”“红军是人民子弟兵！”“坚决参加红军，誓死保卫红色政权！”

镜头再转入黄大娘院子里，钟长春听完宣传队员们“是块好铁好打钉，是个好汉要当兵，红军战士人人爱，当兵就要当红军！”的歌声后，紧紧地握住宣传队队长的手高兴地：“当红军就是好，我马上就去报名！”

钟长旺争着：“你留在家，还是让我去好！”

钟长春：“你那腿不行！”

钟长旺溜达了两步：“我这腿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