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 情倾兴国②

2 兴国县贺昌办公室 内 日

黄发桂（女）拿着一大叠入伍申请书（约千份，有白的、有黄的，还有蓝的、红的，大小也各不相同）递给贺昌：“贺书记，这全是要求参军的申请书！”

字幕叠出：中共兴国县妇委书记黄发桂

贺昌：“你们没有搞什么小动作吧？”

黄发桂：“没有，那都是自愿的！你看，这里边有不少是用血写成的，要求非常强烈！”说着便抽出一份用血写成的《申请书》。

（特写）

敬爱的贺书记及各位县领导：

我是良村乡岭下村人，现今十八岁，贫农成份。我坚决要求加入红军，用我的鲜血和生命捍卫红色政权，消灭白狗子，十二万分希望批准我的请求！

敬礼！

曾二孩（手印）

一九三一年十一月五日

贺昌动情地：“大家的精神可真感人啊！”

黄发桂：“这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歌声起了作用。”

贺昌：“你怎么知道？”

黄发桂：“我和曾子贞到乡下教歌时，一个青年调皮地对区农协主席说，我不爱听你讲那么多大道理，要是你用歌声唱出当红军的好处来，我才会服服帖帖地报名哩。”

贺昌：“那农协主席怎么说？”

黄发桂：“农协主席张口便唱：‘哎呀来，对河一兜幸福桃，要想摘桃先搭桥；受苦穷人要翻身，快当红军打土豪！’”

贺昌：“那青年听了后……”

黄发桂：“当即就报了名。”

贺昌：“这唱歌还真管用啊！”

黄发桂：“你说这歌声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威力？”

贺昌：“那歌词是发自群众肺腑的心声，内容通俗易懂，好听好唱，所以教育意义自然就大了。”

黄发桂：“这可真是贺书记的一大发现！”

贺昌：“不，古人早已发现了。两千多年前的孔老夫子就曾讲，‘生民之道，乐为大焉！’‘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这不都是讲音乐的重要性吗！”

黄发桂：“‘乐’就是音乐吗？”

贺昌：“对，包括歌曲在内！”

黄发桂：“咱们中国人真了不起啊！”

贺昌：“外国人也懂音乐的重要性。”

黄发桂：“你怎么知道？”

贺昌：“据说古代欧洲有一个将军围攻一座城池，久攻不克，后来派了一个会唱歌的盲人，到敌人城内唱涣散军心的歌，不些时那城便不攻自破了。”

黄发桂：“看来咱们应该更进一步掀起唱革命歌曲的高潮啊！”

贺昌：“是！歌词要尽可能地多样化，不只要有扩红内容的，也要有批判旧世界、抨击反动派和移风易俗的；还要有支援革命战争的，包括慰劳红军战士、慰劳红军伤病员、慰问红属等等方面的内容。”

黄发桂：“好，我就去组织。”

贺昌：“还有，不仅要编适合男人唱的，也要编适合女人的；不仅要编青年人的歌，还要编老年人、小孩子们的，可不能轻视儿童工作啊！”

3 中共江西兴国县县委会议室 内 日

贺昌对众县委干部：“近来，申请参军的人越来越多，要求越来越强烈。不少干部为此沾沾自喜，以为现在是反击敌人‘围剿’的生死关头，我们能把广大群众动员到战场上就算是取得极大胜利了，以后的任务就是巩固这一局面，只要能把这一局面巩固下去就值得庆幸了。至于群众的利益、群众的生活等等的问题统统可以暂时不去理会。”

黄发桂：“而且美其名曰这叫抓关键。”

贺昌：“我告诉大家，这种抓关键法抓错了！不仅不能这样抓，相反地，要夺取战争的胜利，要巩固现有成绩，要动员广大群众全力支援战争，首先必须关心群众利益，关心群众生活！大家说，现阶段群众最关心的是什么？”

众：“这些时，每天都有人来说分配土地的事。”

贺昌：“对了，现在影响群众生活最大的是土地问题，我们必须细心检查失业工人和独立劳动者是否都给分配土地了；分配不好的土地要赶快翻盘。”

钟循仁：“各乡应该组织查田委员会，检查分配土地的工作。”

字幕叠出：中共兴国县委组织部部长钟循仁

贺昌：“并且要把检查情况出布告报告群众，要让群众切实得到好处……”

画外音：“正是由于贺昌在兴国县搞查田运动很成功，给时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主席的毛泽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播画外音时，贺昌仍在作报告但不播出音来。

贺昌：“今年是灾年，由于干旱、国民党反动派破坏生产以及战争等原因，不少人家没饭吃，没衣穿，我们必须立即组织革命互济会，募捐物资和现金，慰劳红军，救济难民，安置灾民，把党的温暖送到千家万户。我们的党是人民的党，我们的政府是人民的政府，有我们共产党在，有苏维埃政权在，我们在保证中央机关生活需要，保障红军供给的同时，不能叫冻死饿死一个老百姓！国民党反动派搞经济封锁，老百姓买盐难，买布难，一些奸商乘机哄抬物价……”

忽然，原来在街头领导批斗黄老大娘等人的那个干部推门闯进来：“贺书记，钟长春摸黑逃跑回来了，很可能是侦察情报准备投敌，我把他带来了。”

这时，钟长春被五花大绑带进来，带到贺昌面前。

钟长春正要下跪，贺昌一把扶住：“你为什么要逃跑？”

钟长春哭着：“听说我妈病了，我趁黑回来看看，还计划连夜就返回部队哩，可他们……”

贺昌：“你妈病了，拥军委员会帮助看病了没有？”

钟长春：“我还没进村，放哨的赤卫队员们就报告他们了……”

“走，咱们到你家里看看去。”贺昌边说边动手给钟长春解绑。

4 黄老大娘家中 内 日

黄老大娘躺在床上呻吟着。家中乱得很，吃过饭的锅、碗都没有洗乱放在那里。忽然门开了，贺昌等县委干部及钟长春相继走进来。黄老大娘坐起身来慌忙用衣服把脚旁放着的尿盆往住捂。

贺昌上前：“大娘，您病了，我们照料不及时十分抱歉。尿盆我来提。”

钟长春抢先上前：“让我来！”

贺昌一把夺过来：“还是我去倒吧，你回家走累了先歇会儿！”说着提着那盆子大步走出门去。

众干部纷纷动手，帮助黄老大娘洗锅、扫地和整理家什。

5 黄大娘的邻居门外 外 日

黄老大娘的邻居们聚在一起议论着：“县委书记来黄老大娘家中了，还给黄老大娘倒尿、洗尿盆子！”

“肯定是你看错了，哪会有这事？”

“县委书记还会给咱一般人倒尿、洗尿盆？”

“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那天不让批斗黄老大娘的那个人！”

“我也听说这个新书记待人满和气的。”

“走，咱们看这个书记去！”

6 黄大娘家中 内 日

黄老大娘边呻吟边对儿子长春：“有这么多人要来，你也不提前告告我，你看咱家多乱……”

这时贺昌走进门来：“大娘您千万别见外，这都是咱自家人。咱县里的干部都是为咱老百姓服务的，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告我也行，告他们也行，我们一定尽力帮您解决困难。”说着把脸转向众干部：“快给黄老大娘找大夫！”

众干部：“已经找去了！”

贺昌又对黄老大娘：“大娘，您想吃点什么，让我们给您做！”

黄老大娘：“不用，不用，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吃。”

贺昌拿开黄老大娘放米放面的各种家什，边看边把一些钱给一干部：“快给大娘买点白面、鸡蛋和盐去。”

那干部接住钱转身走出。贺昌接着又看水缸。

身边一干部急忙：“我去挑水！”说着走出门去。

贺昌转而对黄老大娘：“两个儿子都参了军，您一定很担心他们在部队里的生活，就让长春给您讲讲这方面的情况吧！”

钟长春接着对母亲：“部队里生活太好了……”

这时院子里人声嘈杂，不少人围在窗上往里看。

7 黄老大娘院子里 外 日

钟长春对拥了一院子的众乡亲：“部队里，干部战士都是阶级弟兄，互相关心，亲热得很，干部对战士的关照更是周到，什么都为我们想到了。我们生活在部队里，感到无比幸福……”

邻居中一人：“既然部队里那么好，那你跑回来干什么？”

贺昌急忙：“长春回家的事不能怨长春同志，怨我们的优属工作没有赶上来……”

8 中共兴国县委会议室 内 日

县委干部在开会。

贺昌对县拥军委员会负责人：“黄老大娘的病由你们拥军委员会负责，一定给看好！”说完把脸转向县委众干部：“我们要关心每一户群众的生活，更应该关心军烈属的生活。像黄老大娘这样的老人，既是军属，又是烈属，二儿子牺牲了，大儿、三儿也全参了军，她老人家病了，我们怎么能不闻不问，漠不关心？照这样下去谁还肯参军，我们还如何做扩红工作？”

众点头称是。

贺昌：“以后，军烈属的油、盐、酱、醋、柴、米、吃水问题，耕种田地问题，健康状况等各方各面的情况，我们都必须时常过问，一点都不能马虎！”

县拥军委员会负责人接着：“现在参军的人特别多，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多，红属太多，我们拥军委员会实在照顾不过来呀！”

贺昌：“发动群众。号召每个群众每个月自动替红军家属工作五六天，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天数要更多。”

钟循仁：“在春耕、夏耕和秋收的时候，要首先为红军家属耕田、插秧、锄草、下肥料、砍柴、挑水，直到割禾。”

贺昌：“各乡的公牛，一定要先替红军家属耕田。一切货物，要优先红属购买，价钱也要特别优惠。”

钟循仁：“起码打九折。”

贺昌：“对，至少打九折。在区一级以下，要设立优待红军家属委员会。在这个委员会下面，要设调查队和宣传队。调查队要经常循环各村镇，详细调查红军家属的生活情形及我们执行优待政策的情况。如遇红军家属有什么困难，要立即报告优属委员会，及时设法解决。宣传队要经常深入群众，向大家解释优待红军家属的重大意义，鼓励大家自动地、热情地去做优待红军家属的各项工作。现在，报名参军的人很多。在他们还没有集中之前，调查队就要先到他们家中了解情况。缺粮食的，马上接济；地没有耕过的，马上发动群众帮助耕，不能让新战士在入伍之前就对家中的生活有任何顾虑！”

一干部：“现在能种地的基本上都参军了，以后军烈属的地由谁来种？”

另一干部：“尤其是耕田。现在村里只有老人和小孩了，老的扶不上马，小的拉不开弓，再剩下的全是妇女了，谁能耕？”

众干部无可如何地：“是呀，马上开春了，连地都耕不过怎么种？”

贺昌看看妇委书记黄发桂。

黄发桂：“我们妇委发动妇女学耕田。”

贺昌：“好！你的这个想法非常好！动员广大妇女破除封建旧观念，脱下绣花鞋，赤脚麻挲上战场，解放妇女就要把妇女的生产力也一同解放出来！”

一干部：“学别的农活可以，耕田恐怕她们学不了。”

另一干部：“牛轻易不会听她们的。”

黄发桂：“你们放心，我们一定学得会。我们妇女不仅要在宣传动员、发动组织、洗衣、慰劳、救护方面顶呱呱，而且要在样样生产活面前打不下马！”

贺昌：“我们绝不可以轻视妇女，只要努力发动，广大妇女是一定会起到半边天作用的！”

9 兴国县一块平地上 外 日

贺昌与黄发桂、李美群、谢培兰、李玉英、刘长秀、危秀英等一大群妇女在老农的指导下学耕田。

那牛一点也看不起这些新手们，眼睛鼓得红红的。你往东赶，它偏要朝西。那犁不是犁得太浅不管用，就是压得太深，牛拉不动。

贺昌对那老农：“这里土地坚实不好耕，到河滩的沙地上去学是不是会容易些？！”

那老农：“对，沙地上容易些！”

贺昌对众妇女：“走，咱们到河滩里学去！”说着带领大家向河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