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树亮

第二十七集 刚正不阿③

14 辽阔的中央根据地 外 日

满眼是纷飞的战火、激烈的战斗，满眼是抬担架、送公粮等的支前群众和站岗放哨的儿童团员，标语口号漫山遍野……根据地内一派紧张繁忙的景象。

15 贺昌办公室 内 日

贺昌指着1934年9月29日的《红色中华》报上《一切为了保卫苏维埃》一文对李翔梧：“你看，张闻天在文章中说：‘我们依照当时的环境而决定采取进攻、反攻、防御以至退却的斗争方式，一切这些斗争方式的运用，都是为了实现党的进攻路线……’这不是暗示红军要撤出中央根据地，进行战略大转移了吗？咱们赶快做相应的准备吧！”

李翔梧：“要做这样的大动作，中央应该通知咱们；他们一丝风都不透露，咱们怎么准备？”

贺昌：“不能硬等通知，等通知来了，恐怕什么都来不及了。”

李翔梧：“可是，这……”

贺昌边思考边自言自语地：“部队转移时，难免有悲观失望等混乱情绪的出现，必须加强这方面的宣传教育；主力红军撤离后，几十万国民党军队必将很快占领苏区，加强对敌宣传，瓦解敌军斗志的工作将显得更为重要。”接着对李翔梧：“这样吧，咱们分分工，我来准备政治教材和写《〈一切为了保卫苏维埃〉的学习讨论提纲》，让大家在学习讨论中统一思想、提高认识。你和敌工部的同志们草拟一份《号召白军士兵哗变拖枪到红军中来的口号》来，我让报上赶快发表。”

李翔梧：“好！”

16 贺昌办公室 内 黎明

贺昌伏案写着什么。

工作人员甲走进来：“贺主任，你还在工作，都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

贺昌伸伸腰：“部队里急需它，只好赶嘛，这有啥法子！”说着吹灭桌子上的油灯。

工作人员甲：“快去睡一会儿吧，你是伤病员，可得注意身体！”

贺昌：“我这点伤没事；陈毅同志那伤重，这两天恢复得怎么样？”

工作人员甲：“听说伤口仍在恶化。”

贺昌：“大夫怎么说？”

工作人员甲：“现在身边没有好的大夫，而且急需的阿母那丁与链球菌也都没有了。”

贺昌焦急地：“这怎么行，快扶我去看看。”

正说着，李富春急匆匆地走进来：“贺昌同志！”

贺昌：“哎呀，富春！”

李富春：“中央已决定让我接替你的职务，主持总政工作。”

贺昌：“好，欢迎你！”

李富春：“博古同志说，主力红军要突围向西转移。”

贺昌：“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李富春：“这一行动要求咱们总政治部在一周内做好中下层指挥员和广大战士思想动员的准备工作，如准备好政治教材，提出行动口号等，使部队集中后能确保战斗任务的完成。”

贺昌：“好！”

17 “独立房子”里 内 黎明

李德对博古：“石城失守了，据可靠消息，敌人已决定在14日要发动大规模进攻，咱们得提前出动转移了。”

博古对罗迈：“你去政治部，叫他们务必在三天之内做好主力转移的一切准备工作！”

罗迈：“那怎么能来得及，一周的时间也已经是太仓促了，这样重大的行动咱们可万万率意不得啊！”

字幕叠出：中共中央组织局局长罗迈

博古：“军情危急，实在不得不如此啊！”

18 贺昌办公室 内 黎明

罗迈与李富春看着贺昌写的文稿念着：“‘各部队必须加强政治军事训练，发扬攻击精神，准备突破敌人的封锁线，进行长途行军与战斗。’‘各级政委及政治部必须迅速地适应战斗环境的转变，坚决改变政治工作的方式，必须正确地估计到由阵地战性质的战斗突然转变为长途行军与运动的时候可能发生的恐惧、迟缓、不习惯行军、大批落伍、失掉联络、抛弃武器公物与发生疾病等现象，必须预想有效的克服办法。为此，我们必须……’‘必须在沿途进行对群众的宣传工作……’‘尽可能地在沿途建立秘密的群众组织与党的支部……’”二人边看边翻，不住地点头称是。

李富春对罗迈：“这既细致又具体，把方方面面的情况都考虑得这么周到，写得多好！”

罗迈对贺昌：“这对保证主力红军突围转移的成功太重要了，你功不可没啊！”

李富春对罗迈：“可你知道为准备红军转移他费了多少心血吗，他已经一连好几天没有休息了！”

罗迈：“我知道，贺昌那工作，一连几天不休息是经常的事！”

19 李德的“独立房子”里 内 日

李德对罗迈恼火地：“贺昌有伤，不能带他！”

周恩来：“有伤可以让坐担架走嘛，泽东、稼祥不也是坐担架吗？！”

李德：“都让抬了担架谁打仗，还怎么冲破敌人的围追堵截？”

罗迈：“其实有一匹好骡子也行。”

博古不耐烦地：“定了的事情就不要乱翻腾了。再在人事上纠缠，一万辈子也走不了啦！”

20 一条大路上 外 夜

长征的战士们背着行李和枪，举着火把向前行进着。老百姓扶老携幼前来相送：有的给战士们手里塞鸡蛋，有的给塞馒头等，依依惜别。贺昌拄着拐杖夹在人群中与战友们告别着：“走好！”“你们走好！”“早日传回胜利捷报啊！”

战士们：“贺主任多保重！”“一定多保重！”

邓小平走过来：“贺主任，你是北方人，在这里水土不适，语言难通，腿上又有重伤，根本不适宜留守，留下来凶多吉少，快找匹马跟随我们一起转移吧！”

贺昌：“组织上已经决定把我留下了！”

贺昌握着邓小平的手：“谢谢你的关照。小心掉队，多保重！”

邓小平依依不舍地走开。

博古走到贺昌跟前时难为情地：“一直想到医院去看望你，可实在忙得抽不开空，一天可惜只有二十四个小时啊，真没办法！”

贺昌：“谢谢你，博古同志！”

博古：“本来我们是准备把你带走的，可是鉴于你在根据地的威望，最后还是决定把你留下来。”

贺昌：“我服从组织决定，你放心好了！如果谁都不愿意往下留，那苏区革命的胜利成果谁来保卫？”

博古：“不过，留下来也有留下来的好处，这里毕竟是根据地，是后方，相对来说要安稳些；转移部队成天行军打仗，紧张得很啊！”

贺昌：“祝你们多打胜仗！”

博古：“你放心，我们会胜利的！”

贺昌：“一路上一定要多征求毛泽东他们的意见，遇事多商量！”

博古：“快回去吧，项英同志或许正等着你呐！”

第二十八集 义薄云天①

1 项英办公室 内 夜

寂静的夜晚，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声令人心惊。项英一手端着油灯，一手拿着铅笔，边看墙上的地图边用铅笔做记号。忽然，贺昌拄着拐杖走进来。项英把灯移过来。在昏暗的灯光中他看见了黄瘦的贺昌：“哎呀，贺昌同志，我还正准备到医院去看你呢，腿怎么样，好多了吧？”

字幕叠出：中共中央苏区分局书记项英

贺昌：“好多了！你看。”说着放开拐杖吃力地走了几步。

项英高兴地：“好，天助我也！你和陈毅能留下来，我这心里就有了主心骨；你的伤又好得这么快，这可真是咱们根据地的大幸啊！”

贺昌：“敌人马上要大举进攻了，各处防务怎么样？”

项英：“都由留守红军以班顶连，以排顶营，以连顶团接替下来了。”说着来到地图前，贺昌也跟着来到地图前。

项英边指地图上的相应位置边说：“东线战场，已由红二十四师和福建军区独立团接防，阻止东路河田敌李延年纵队的前进；北线战场，由红独立七、十一团和赤水、石城、太雷等县的地方武装先后接替红三军团和红十五师的防务，阻击石城敌人的前进，扰乱敌罗、樊两纵队向头陂集中；江西军区的独立一团和宁都、洛口、宜乐等地的地方武装，接替了红五军团的防务，阻击从广昌向宁都推进的敌军；西线战场，有江西军区独立二、三团和兴国、永丰等县的地方武装，抗击着从永丰龙网向兴国古龙岗推进之敌；南线战场，由赣南军区独立六、十四团配合转战部队突破第一道封锁线的战斗。独立十团在门岭、会昌以东地域，独立十五、十六团在门岭、安远之间和会昌县站塘、麻州地域阻击粤敌前进。”

贺昌：“为了保证主力红军顺利突围，我看咱们还必须抽调一部分部队立即赶赴安远、赣田、古陂、韩坊等地，肃清国民党残余力量，组织群众前往运送弹药和转移重伤员，收容主力红军的掉队人员。”

项英：“就让赣南军区红军去执行这一任务吧！”

贺昌：“还应该让赣南军区在小岔、小溪、新坡、于都西北等处设立运输转运站，以保证主力红军转移时后方转移与运输的顺利进行。”

项英点头称是。

贺昌：“同时还应该指示各级党组织陆续开展思想动员，做好发动群众工作。”

项英：“应该这样，我马上就下命令。我先把中央临走时对咱们这里的安排给你传达一下。”

贺昌：“好！”

项英：“中央让我、你、陈毅、秋白和潭秋组成中央分局，我为书记；陈毅、梁柏台、谢然之组成中央政府办事处，陈毅任主任。我、你还有龚楚组成中央军区，由我任司令员兼政委，你为政治部主任，龚楚任参谋长。”

贺昌：“军事上要依靠陈毅。”

项英：“中央交给咱们的任务是：牵制国民党军队，掩护中央红军主力转移，保卫中央苏区和土地革命的胜利果实；在根据地及其周围进行游击战争，使进占苏区的敌人不能站稳脚跟，准备在有利条件下配合红军主力反攻；恢复被国民党军占领的城镇和乡村。”说着，项英指着地图：“中央划定瑞金、会昌、于都、宁都四个县城之间的三角地区为基本游击区和最后的坚守阵地。”

贺昌：“掩护主力红军安全转移应该是咱们的首要任务，咱们一定要把围在中央苏区的几十万国民党军队紧紧地拖住，以便转移部队顺利突围。”

项英：“为了迷惑敌人，避免过早地暴露主力红军的战略意图，中央要求主力红军的突围行动对外严格保密。”

贺昌：“同时也要让群众做好迎接敌人大规模进攻的准备。”

项英：“新成立的中央分局和中央政府办事处对外秘而不宣；原中央政府各部门的名称仍然保留，照旧行文；《红色中华》报照常出刊；中央工农剧社照常赴各地巡回演出。”

贺昌：“这对确保主力部队突围很重要。”

项英：“我已经找兵工厂厂长谈话了，要他把拆散的机器再安装起来，继续制造子弹和地雷，修理枪支；我让图书馆把马列主义经典著作和革命报刊一律启封，准备开馆；和银行行长也讲了，要他继续发行、兑换苏区纸票。”

贺昌高兴地：“在四面大敌压境，主力红军撤离的困境下，你顾全大局，临危受命，能有这个精神状态我感到非常高兴！”

项英：“计划马上把咱们的主要机关都搬到中央机关原住地——马道口村去。我让医生护士及时给你检查换药，你是否可以提前出院，也搬过那里去以便咱们随时商量问题。”

贺昌：“不可以！”

项英：“为什么？”

贺昌：“现在前线危急万分，部队能不能万众一心、坚决抗击并击退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强大敌人的进攻，在一定程度上得靠咱们这些主要领导人的决心和意志，我得连夜上前线去！”

项英：“你伤还没有好千万不能去！”

贺昌：“咱们就这么一点兵力了，要抗击这样优势敌人的进攻，陈毅刚做完手术不能行动，你主持全面工作抽不开身，我不去前线怎么行。”

项英：“你现在的任务是养伤！”

贺昌：“前方一旦出了问题，一溃不可收拾，岂不要影响主力红军的转移吗？我一定得去！”说完就要走。

项英急忙拉住贺昌：“敌人马上就要大举进攻了，你无论如何不能去，前线太危险！”

贺昌坚决地：“红军、中国革命都到这步田地了，还能怕死吗？在这党和红军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死我一个贺昌算得了什么？我无论如何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