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树亮

第二十九集 壮绝千古

28 深山老林中 外 黄昏

贺昌率领大家急速地前进着。突然，天空炸开一声怪雷，接着暴雨如注。

贺昌指挥大家：“加快速度前进，快！”

29 泥泞的山路上 外 夜

大雨倾盆，电闪雷鸣，战士们一个拖着一个，借助闪电辨认着道路，在泥泞的山路上艰难地行进着。走在前面的不时地给后面发出“泥坑！”“大石头！”之类的信号，后面的不时地喊着“跟上！”“快往起爬！”“坚持，一定不能掉队！”大雨不停地下着，部队不停地前进着。在一块大石头处，贺昌骑的骡子被绊倒了，贺昌从骡背上跌下来。

小董急忙上前扶起贺昌：“贺主任，你没事吧！”

贺昌咬咬牙：“没事！会昌河快到了不？”

一战士：“没呐，估计至少还有十里路！”

四面都是风声、雨声和哗哗的流水声。一股股寒风猛吹，天空漆黑一团。

30 会昌河畔 外 拂晓

浑身是泥和水的贺昌与众战士好不容易摸爬到会昌河畔，却见河中涨满了水，浊浪滚滚。

几名战士走到贺昌与周建屏身边：“过不去了，河水猛涨，我们在多处测探，都没办法往过趟！”

贺昌与大家望着滔天的浊浪，一筹莫展。

众战士悲痛地哭喊着：“老天呀，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我们是为人民而战的军队，你为什么要阻挡我们过河！”“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过河啊！”

周建屏对贺昌：“天马上就要亮了，如果被北边不远处的敌军第八十九师发现了追过来可就麻烦了！”

李翔梧：“还是到后面的山区去避避吧，也让战士们歇会儿，大家可实在太累了。”

31 天门嶂山区 外 日

贺昌、李翔梧、周建屏与众战士踏着泥泞向山区走来。前面山高林密，山崖上写着“天门嶂”三个大字。大家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向山上走去。刚到达山顶，几个战士便昏倒了。

贺昌急忙指示大家：“快抢救！”

周建屏来到贺昌跟前：“战士们太饿了，越拖延体力越不支，咱们还是赶快另选一条路线尽早突围吧！”

贺昌：“把我骑的骡子杀了，分给大家充充饥，缓口气后渡安远河突围吧，安远河上估计水小。”

众人：“杀了骡子你怎么办，你那腿！”

贺昌：“不要管我了，现在还能顾这些吗？”

众战士将那骡子刺死，七脚八手地剥下皮剐下肉，砍下树枝做个木架子把肉挂在上面准备烧烤。那柴又太湿点不着。战士们只好漫山遍野地找干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众人皆大欢喜，纷纷动手给肉架下安放柴禾。一战士划着火柴准备点火。

贺昌急忙：“且慢！烟柱直往上升，敌人看见了一定会追过来的，赶快把衣服接起来挡烟！”

众战士急忙脱下湿透了的衣服往起接。

32 山背后不远处的山底 外 日

大队大队的国民党正规军以及“靖卫团”“铲共团”等地方武装向红军扑来。

带队的：“快！跟上！加速前进！”

众士兵加快了步子。

33 天门嶂山巅 外 日

肉在木架上被烧得噼噼啪啪地响着。众战士围在肉架边眼巴巴地等着吃肉。

一战士：“哎呀，这味好香啊！”

众战士：“是啊，能饱饱吃上一顿死了也不后悔！”

突然一战士惊叫起来：“敌人包围过来了，你们看！”

众人向山下一看，三面都是如蚁的敌人，一齐向山头冲来。

周建屏大喊一声：“同志们，打！”

战士们扔下烤肉投入战斗，敌众我寡，形势十分危险。

贺昌对着众战士大声地：“同志们，狭路相逢勇者胜，大家可一定要鼓足勇气，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啊！”

战士们不顾一切地向山下冲去。

34 山间战场上 外 日

国民党的军队从三面呼啸着包剿上来，红军战士勇猛地向敌人射击。敌人一次次冲上来又一次次被打下去，双方战斗十分激烈。贺昌指挥机枪连向敌人射击。机枪手牺牲了。贺昌和一个班长急忙扛起机枪转移阵地继续向敌人射击。最后，部队全被打散，李翔梧等人壮烈牺牲了。贺昌收拢部分战士，突围前进。

35 安远河畔 外 日

贺昌与众战士冲到安远河畔。

对岸的敌人惊呼着：“快，共军来了，狠狠地打！”

“共匪要过河，快打！”

随着呼叫声，敌人的子弹像雨点般打过来。贺昌、周建屏、杨英、袁血卒指挥大家一面还击，一面抢渡安远河。部队死伤惨重，但终于渡过了河。

疲惫不堪的贺昌带领大家穿过山林，继续前进。前面是一个小山村。村口写着“归庄”二字。这时，预伏的敌人又把他们包围起来。部队又一次投入战斗。战士们勇敢杀敌，奋不顾身，可终因敌众我寡，很快又被打散了。山岩边、溪沟畔、丛林中，到处是红军战士倒下的身躯。

贺昌身边只有十几名战士了。他们冲向一个小山岗。山岗下，密密麻麻的敌人呼啸着围上来。

贺昌身上数处受伤，血流如注，但他坚持着向敌人射击，边射击边吃力地向山坡上爬。身边的几名战士相继倒下了。

敌人头子狂叫：“他们没子弹了，快追，捉到共军有大赏！”

众敌军士兵高叫着：“捉活的，捉活的！”蜂拥着扑上山岗来。

同样身负重伤、气喘呼呼的袁血卒看看气力已竭的贺昌，急忙指挥两名年轻战士：“快背贺主任，背着贺主任走！”

那两名战士急忙向贺昌一边走来。

贺昌对那两名战士大声地：“别管我，你们快跑，这是命令！”

那两名战士只好退开。

袁血卒大声地：“一定要背上贺主任，快背！”

那两名战士立即又向贺昌这边走来。

贺昌站住脚跟，挺起胸膛使尽浑身的力气振臂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红军万岁！”喊毕用最后一颗子弹打进自己的胸膛。

转眼间，悲风四起，愁云飞渡，群山垂首，江河呜咽。贺昌“中国共产党万岁！”“红军万岁！”的悲壮呼喊声在祖国的山河间回荡着，在辽阔的祖国大地上回荡着。

祖国大地，高山更加巍峨峥嵘，松柏愈益苍翠挺拔，景色更为壮丽。

悲壮的男画外音：

“年仅二十九岁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贺昌同志，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英勇地牺牲了，忠实地实现了自己早年‘国家灾难临头，我将挺身而出，即使牺牲也不退缩！’的钢铁誓言。”

36 上海街头售报亭前 外 日

黄慕兰买了一张1935年3月14日的《中央日报》打开来看。

（特写）

中央社南昌十三日电　　会昌十一日电　　巨匪贺昌已于十日晨在会昌归庄经第八师击毙，尸首当晚畀至会昌城。十二日运解宁都总部……

黄慕兰：“啊！”一声扑倒在地大哭起来。

37 粤赣两省边界的油山山岭上 外 日

突围转移到油山的红军战士们泪流满面，悲痛欲绝。

一战士大喊：“同志们，别哭了，让我们化悲痛为力量，狠狠打击敌人，为贺主任等死难战友报仇！”

众战士立即站成“一条钢铁长城”，一齐举手宣誓：“让我们化悲痛为力量，狠狠打击敌人，为贺主任等死难战友报仇！”

这誓言铿锵有力，震荡在山谷间。

38 油山陈毅居室 内 夜

陈毅流着热泪挥笔书写悼诗：《哭阮啸仙贺昌》。与此同时，传出陈毅悲痛的画外音——

“环顾同志中，阮贺足称贤。阮誉传岭表，贺名播幽燕。审计呕心血，主政见威严……”

39 柳林县柳林镇一教室里 内 日

贺雨亭在给学生们讲课。忽然，麻驴则等几个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1935年3月16日的《中央日报》指着报纸上的一段内容得意地：“我们都是些睁眼白瞎子，贺先生的字眼深，就给我们念念这片字怎么样？！”

贺雨亭拿起报纸观看。

（特写）

伪中委贺昌，在深山被击毙，已抬会昌拍照……

贺雨亭气愤地将报纸扔到一边：“这纯粹是造谣，他们怎么能击毙我儿子！相反，我儿子还要消灭他们哩，我儿子绝不会死！”

40 太原第一师范学校校园内一墙角下 外 日

贺秀英悲愤交加，自语又似宣告似地对身边的几名同学：“不会的，不会的，我哥哥绝不会死！”

沉重的男画外音：

“是的，贺昌同志的精神是永远不会死的，他的丰功伟绩早已载入中国人民的革命史册，他的高大形象将永远铭刻在祖国人民的心中，他的磅礴的爱国主义精神、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崇高的革命情操和顽强的革命斗志，将永远激励中华儿女为壮丽的明天而忘我奋斗！”

随画外音叠出相应画面：

太原市贺昌烈士纪念馆里，讲解员正给参观的人们讲解贺昌的丰功伟绩。

正面刻有胡耀邦同志亲笔题写的

“贺昌烈士纪念碑”字迹，背面刻有

“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贺昌同志永垂不朽

聂荣臻敬题

一九八四年四月”字迹的巨碑高高耸立在柳林县贺昌烈士陵园内。

一队队青少年学生戴着红领巾，前来碑前瞻仰、献花、默哀和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