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梁新闻网首页  > 首页  > 文艺

◇人间味道

乡愁最是儿时味

2021年05月09日 09:53:43 编辑:

□ 梁镇川

“奶奶油糕娘肉饼,

一粥一饭嗜根深。

乡愁最是儿时味,

口瘾盈腔欲挠心。”

一首七绝,引发了对儿时口味的种种念想。

儿时的口味,是母亲的口味。这种口味,大抵是在娘十月怀胎期间,便通过脐带,一点一滴滋润了我们的身心,乃至每一个细胞。呱呱坠地之后,先是母亲甘甜的奶乳,在我们一吮一咽之间,味蕾便深深扎根于舌尖、食道、胃肠,乃至全身;之后是一日三餐,日日月月年年,晨粥晚馍午面,滋养我们长大。从有记忆以来,厨房里总有一个忙碌的身影,在为全家的饭食忙活着。也许母亲的厨艺并不怎么高超,也许使用得只是简单的食材,也许操作的是最平常的烹饪方法,但觉得母亲做的饭菜总是那么香美可口,哪怕是熬一锅黄米粥,炒一盘土豆丝,也能让全家人吃得心满意足。有时甚至是在匆忙之间做成,但就是这些寻常的味道,潜移默化地把我们的一生编织起来。

这是妈妈的味道,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味道,只有一个人才能做得出来,也只有儿女才能准确地品尝辨认出来的味道。妈妈的味道如同妈妈的爱,深深地烙印在我们的记忆之中,让我们一生念念不忘。

每—个人,从小养成的饮食习惯,那种难以忘怀的食性,久尝不厌的口瘾,眷恋不已的情怀,入骨及髓,根深蒂固,很难改变。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在孝义旧城上小学、上中学,十二年时光,日每往返于那条不太宽但很繁华的街道,眼看着金黄油亮的干火烧儿、红肉白肉间杂的压花肉等五花八门的小吃;耳听着“煎饼裹辣子,五分钱—沓子”、“什锦菜那个真不贵,五分—毛就动海味”的叫卖声;鼻嗅着醋蒜烹炒灌肠碗秃则、油炸糕的香味儿,便不住地咽口水。而艰苦的岁月和囊中的羞涩,与这馋涎欲滴的氛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于是便眼饱、肚饥、口里馋,从而形成了总是想吃、总也品尝不够的食性和口瘾。

人哪,儿时缘于水土地脉、风俗习惯,在故乡养成的食性,很难改变,也难以忘怀。无论走到哪里,也无论隔多长时间,只要有可能,便要想方设法,必欲过过口瘾而后快。这就是乡情乡愁的魅力,乡风乡俗的吸引力,也是地方传统名吃、美食传承不绝、久传不衰,有市场,有销路的原因所在。

味蕾是有记忆的,它清晰地记着妈妈的味道,也清晰地记着故乡的味道。乡愁记得回家的路,牵引我们回到家乡的,除了对亲人热切的想念,随即而来的便是味蕾上那从小就养成的、难以淡去的饮食习惯和美食味道。

讲几个小故事。

我在吕梁地委宣传部上班时,陪同时任地委宣传部周振义部长到孝义调研。周部长的生母是孝义人,他儿时在孝义旧城生活过—段时间,对孝义旧城的小吃很有情感。有—天,他突发奇想,要我陪他到旧城去品尝小吃。翌日—早,我俩骑着自行车直奔旧城,在小吃摊点上,要了两碗羊杂割、几个干火烧儿、几块油糕,两人美美气气、有滋打味儿地美餐了—顿。过后回味起来,还啧啧感叹不已。

我的二舅王国弼,久居外地,几十年后回孝义探亲,第一顿饭首点的就是酱梅肉、虾酱炒豆腐、干火烧儿、油炸糕,边吃边说:“哎呀,想了五十多年了,还是咱孝义家乡饭逮口,好吃!?”

我学校刚毕业,被分配到左云县一个小山沟里教书,每当暮色降临的时候,看见袅袅的炊烟在山村空中升起,我仿佛看到了红红的灶火映着的母亲的面容,想起油烹葱蒜与米面香味融在一起的味道。过时节,学生家长给送来粽子、腊八粥,顿时想起母亲亲手做的这些美食。其实,人家送来的也很好吃,但总是觉得不如母亲做的可口。随即涌起一股对父母亲、以及家人的思念。那是一种怎样的乡愁啊!

无论你走过千山万水,无论你吃过多为珍馐美味,最难忘的依旧是妈妈的味道,家乡的味道!

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无论现代美食怎样的琳琅满目,妈妈的味道,家乡的味道,就像浇灌庄稼的河水,会滋润得你根深叶茂,花香扑鼻,果硕累累。

乡愁最是儿时味。

母亲的味道,儿时的口瘾、故乡的美食,会深深植根于我们的记忆之中,每每想起,便会“口瘾盈腔欲挠心”,因为无论谁,都是最爱这一口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