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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之趣

□ 梁 瑜

2021年10月10日 08:27:06 编辑:

刚刚进入中秋,群山之上还是一片葱茏,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枣儿熟了。

一声“摘枣走喽”,引得人们心驰神往,纷纷呼朋引伴,吆五喝六,驾车深入枣乡而来。

临县冯家会,这是一个万山丛中的村寨,四面尽是高山密林。每当早晨或傍晚,山间一股股暗蓝色的炊烟缓缓升起,经久不散。炊烟下面,一排排窑洞密层层挨着山腰,一层层梯田斜斜地挂在山坡上面。一条条蜿蜒如蛇的小路忽而盘旋而上,忽而又隐没在深谷里。就是它,把山中的世界和山外沸腾的生活连接在一起了。

早晨九点多的时候,我向山坡下面看去,只见一行人众,有男有女,身背果袋,手拿竹竿,一个接着一个,披着朝阳,踏着晨露,沿着小道依次而上。呵,采枣开始了。

马上,枣林里热闹起来。年轻的,男的女的都走近枣树。有的立在斜倚的树枝边,有的就干脆站在坐在土圪棱上,把一颗颗枣果采来,放到持在腰边的袋子里。年纪大一些的人,在树底下接果袋,把里面满满的枣子轻轻地转放到背包里,再把空袋递给树上的人。

村中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姑娘,嘴上和人说笑,手上的动作却十分轻快。她腰间挎着的果篮,一会儿就满了。有几颗大红枣,长在树梢头,连竹竿子也打不到。只见她轻盈地一手一脚爬过去,踩在高处一根软枝条上,那枝条一颤一晃的,她全然不觉,敏捷地把梢头那几粒枣子采下来,简直像一只矫捷的燕子,又像一朵飘忽的彩云。

冯家会属于临县沿黄乡村,这一带山峰横跨临县、柳林地界,大山层层叠叠,汽车一入山区,就看到一派生机旺盛的翠色。绿墨一样的颜色绿得耀眼,仿佛一个大自然的画师,打翻了调色板,把一切强烈的绿色油彩都倾倒下来,涂染了山头。采摘枣果,这样的动人情景,就一年一年地在这里上演着。

我喜欢吃枣,喜欢枣树,也喜欢摘枣。在黄河沿岸下乡之时,早晚站在枣农家的院子里,一阵阵的清香很醉人。因为枣树很高,枣树干高,枝丫很别致,站远了瞭望,像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秋天晚上睡得正浓,忽然被一声音响惊醒,醒了茫然半晌,又听下去,就又听到一点声响清脆地传来。原来那熟透了的枣被风吹落到青石砖地上。从那声音听来,枣儿是又肥又硕又香脆!当时的我,还保留着一点孩子气,情不自禁地,会在半夜起来到院子里捡枣子吃呢。

枣是好东西。枣树要求低,栽培易,不像其它果树,需很多人“服侍”。它倔强、耐旱、耐涝、耐寒……凡山地、平原、沙荒、河滩、道旁沟边、房前、屋后、院内、院外,凡不宜于其它果树或农作物生长的地方,它都能“随遇而安”,毫不苛求,这种韧劲,这种精气神,不正值得我努力地来学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