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树亮

第二十集 捷报连连②

9 香港中共广东省委机关 内 夜

油灯下，贺昌对陈毅：“关于广东两陈在军事上的暗斗、政治上的纠纷及其军事政治状况，所谓四省‘围剿’与三省‘围剿’的计划，以及反动政局现状与各地工农的斗争情况我就介绍到这里，你看还有什么我没有讲清楚的地方吗？”

陈毅：“清楚了，又很全面！”

贺昌：“下面，我再贡献你们几点意见。”

陈毅：“这更是我们所希望的。”

贺昌：“根据周边各省情况，我认为，你们的游击区域还是以闽西、东江和赣南为好，不宜到闽北和赣东去。”

陈毅连连点头称是。

贺昌：“我坚决反对取消或缩小红军。红军不仅不能取消或缩小，而且要努力去扩大，去发展。绝不能因为目标大了怕遭敌人‘围剿’而自动分散或自行消失！”

陈毅：“这一条尤为重要！”

10 广西南宁中山路光昌汽灯店　　内 日

邓小平对雷经天：“广西第一次党代会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了吗？”

雷经天：“一切就绪，只等广东省委代表光临指导了。你说省委会派谁来呢？”

字幕叠出：中共广西特委常委雷经天

邓小平：“当然是贺昌同志。”

雷经天：“你怎么知道？”

邓小平：“他答应我的！上次离开这里时，他答应过些时就来，这不正好遇着开党代会，能不是他来吗？”

正说着，贺昌在交通员陈慧清的带领下走进来。

邓小平、雷经天急忙站起身来：“哎呀，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们正念叨着你哪！”

贺昌紧紧地握住邓小平与雷经天的手：“原计划提前两天来听你们的喜讯，不料这几天忙了个一塌糊涂，实在是分身无术。”

邓小平：“是啊，有许多好事，我们还正是想早点告诉你哪！”

贺昌坐下来，雷经天递上水。

贺昌：“好，那就快让我一饱耳福吧！”

邓小平：“上次你离开南宁以后，我们一直坚持做俞、李的统战工作，推动俞、李释放了‘清党’中被捕的党、团员和革命群众。”

雷经天：“并且把释放后的同志全都安排到政府和军队部门中工作。”

邓小平：“解散了桂系爪牙所把持的广西国民党各级党部，逮捕了桂系顽固坚持反革命立场而且罪恶昭彰的国民党反动分子，镇压了那些在‘清党’中罪大恶极、民愤极大的黑骨干，并拒绝安排蒋介石派来的一百多名黄埔军校毕业的国民党反动分子。”

贺昌点点头：“好！”

雷经天：“改任不少党、团员和进步人士担任了县长等要职。”

邓小平：“我们还推动俞、李抛弃了李、黄、白的‘剿办’政策，下令恢复工农运动。”

雷经天：“俞作柏接见了右江农民运动领袖韦拔群，并且给拨了三百多支枪，两万发子弹，武装了东兰、凤山农民自卫军，还为东兰农军训练了三百多名骨干。”

邓小平：“给南宁郊区和左江的农民自卫军也拨过大量枪支弹药，还颁发了‘二五减租’的法令！”

贺昌高兴地：“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了这么多工作，真不简单啊！”

雷经天：“小平同志还做了大量兵运工作呢！”

邓小平：“俞作豫、李明瑞鉴于过去的教训，非常重视扩建军队工作。我们就趁机建议他们开办了培养初级军官的广西教导总队。”

雷经天：“并且让开先同志担任了总队主任。”

邓小平：“云逸又在教导总队里发展了三百多名新党员，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后分配到各部队去，成了改造旧军队、建立革命军队的骨干力量。”

贺昌异常兴奋地：“太好了！”

邓小平：“后来，又设法让云逸兼任了广西警备第四大队的大队长，让俞作豫担任了第五警备大队的大队长。”

雷经天：“在广西的各部队中，普遍秘密地建立和健全了党的各级组织，建立了士兵委员会。”

邓小平：“在咱们党掌握的各部队中，果断地撤换了反动的旧军官，大力加强了政治思想教育工作，使部队的政治军事素质不断提高。”

贺昌：“想不到你们的工作能这么叫人高兴啊！”

雷经天：“不过这个形势到底还能持续多久很难设想。近来国民党各派都在加紧争取俞、李，相互间的关系非常微妙。”

贺昌对邓小平：“现在是个关键时期，必须密切注视俞、李的思想动态。”

邓小平：“是！”

贺昌问邓小平：“大会的各种材料你都看过了吗？”

邓小平：“看过了，我还做过不少修改呢！”

贺昌：“那这次大会你就不用参加了，继续做俞、李的统战工作，会议就由我和他们开吧！”

邓小平：“好，预祝大会圆满成功！”

11 南宁津头村雷经天宅 　内 日

参加中共广西省第一次代表大会的代表及工作人员二十余人边进餐边议论：“哎呀，这次大会开得真好！”

“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成功的会议！”

“贺同志的报告做得真有水平，不愧是中央巡视员啊！”

“确实，这样有水平的报告我还是第一次听啊！”

贺昌：“不，还是同志们工作做得好。你们的工作成绩之大可真感人啊！”

众与会人员：“这些成绩与我们的努力分不开，可同时也是凭着俞作柏、李明瑞实行的政策好！”

“有这次会议精神做指导，我们会把工作做得更好的！”

“千万不能让俞作柏、李明瑞改变政策，这一点非常重要！”

12 广西政府宴客厅　　内　日

俞作柏、李明瑞、俞作豫设宴招待贺昌，场面十分气派。

“贺先生给我们推荐的人个个都能干，尤其是那个邓小平，果然不凡啊！”

李明瑞：“古人曰：‘功无大乎进贤’。贺先生为我们荐来这么多英才，实在是对我们广西工作的莫大支持啊！”

字幕叠出：国民党左派军人、国民党广西省编遣特派员李明瑞

俞作豫：“够朋友，贺先生够朋友！”

字幕叠出：俞作柏胞弟、中共北流县委书记俞作豫

贺昌：“我们党对朋友一向讲求诚信，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

俞作柏为贺昌等在席者斟好一杯酒：“来喝，为咱们之间的友好合作干杯！”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俞作柏：“现在我们已经答应汪精卫先生联合倒蒋之请了，还望贵党继续鼎力相助，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贺昌：“蒋介石不仅是诸位的仇敌，更是本党死敌、人民公敌。二位倒蒋，本党自然求之不得，自应全力相助，何需言谢。”

俞作柏高兴地：“好，那就让我们扭成一股劲，这一仗坚决干倒蒋介石！”

贺昌：“不过话还得说回来，自古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在先生等做出如此重大决策之际，本人作为二位的朋友，不得不提请二位慎重考虑：现在倒蒋时机是否成熟？”

俞作柏、李明瑞：“这……这个……”

贺昌：“荀子曾说：‘攻战之本，在乎壹民。’二位治桂仅仅三个月，民心是否已孚？！政权是否已经巩固？”

李明瑞看看俞作柏：“贺先生说的值得引起咱们的重视。”

贺昌：“唐代张九龄亦曾讲，‘兵备之可否，亦安危之大机括也。’先生要倒蒋，自然得考虑咱们是否兵强马壮。”

俞作柏对李明瑞：“要加紧操练，万万不可懈怠！”

贺昌：“先生的军队，除过李将军的直系师之外，吕焕炎、黄权和李腾辉等部是不是能靠得住，这一点关系至为重大。”

俞作豫：“依我看，吕、黄、李等部确实成问题。”

贺昌：“据本人了解，李、白、黄在贵军内的势力时思捣乱。当此之时，二位是应当先考虑把自己的脚跟站稳当些呢，还是先考虑打人呢？”

俞作柏、李明瑞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贺昌：“连老百姓都懂得兵马未动，粮草得先行。先生要出兵，自然也不能不考虑财政是否可以支持战争的事吧？”

俞作柏、李明瑞：“嗨！蒋介石原先答应给我们广西二百万大洋做倒桂军饷，结果分文未给。”

贺昌：“依我看来，二位还是不要上汪精卫改组派的当，不要急于举兵，无论对汪还是对蒋，都采取敷衍态度以争取时间，等蒋汪矛盾激化，导致任何一方倒台时再乘机而起为好。你们说呢？”

俞作柏、李明瑞与俞作豫一齐点头称是。

13 俞作柏官邸 内 夜

薛岳对俞作柏：“建侯兄，依老弟看，还是不要犹豫不决了。常言说得好，大丈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字幕叠出：改组派说客薛岳

俞作柏：“此话怎讲？”

薛岳：“汪先生已经联合阎锡山、冯玉祥一同反蒋。阎、冯实力雄厚，蒋介石绝不是对手。”

俞作柏犹豫起来。

薛岳：“况且，蒋已集中兵力对付北方的阎、冯，东南部空虚，此岂非天赐东南于主席乎？”

俞作柏点点头。

薛岳：“如此千载难逢之机错过，岂不可惜？”

俞作柏不安起来。

薛岳：“俞主席千万不敢上共产党的当。共产党靠不住！冯玉祥将军不是常讲吗，共产党是包毛孩子，成不了气候！”

俞作柏陷入沉思。

“汪先生已经任命阎为国民革命军第一集团军总司令，冯为第二集团军总司令，唐生智为第三集团军总司令，俞主席为第四集团军总司令。”薛岳说着从小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来递给俞作柏：“这是汪先生给贵方做讨蒋军费的八十万元港币，俞主席还犹豫什么？”

俞作柏接住支票：“这军费何时可取？”

薛岳：“俞主席先在广西立个户头，汪先生讲了，只要俞主席义旗一举，钱直接就从香港汇丰银行汇过来了！”

14 俞作柏官邸　　内　日

俞作豫对俞作柏：“改组派他们连自己的军队都发不开饷，能支付咱们军费？千万别听薛岳那套鬼话！”

俞作柏：“难道汪精卫先生也会骗人？”

俞作豫：“蒋介石会骗，汪精卫为什么不会骗？只有贺先生的话才是句句在理，句句实在，不听贺先生的，咱们少不了后悔莫及！”

俞作柏叹口气：“贺先生说的是对，可是他给不了咱一个子儿。这部队是要吃要喝要穿衣服的，咱们现在经济这么拮据，时间一长，兵无饷必自溃。与其束手待毙，何如揣起汪先生的这笔款子起而抗争以求发展呢？”

俞作豫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俞作柏：“况且张发奎在湖北已经出兵了，无论从道义上或者从咱们自身的安危上讲，都得帮张发奎打，要不然，张发奎一旦失败，咱们能逃得脱劫数吗？唇亡则齿寒嘛！”

俞作豫仍然想不出个好说法。

俞作柏：“同时，由于蒋介石已经叛变革命，公开反蒋还可以争取国内外人民的同情和支持。而且还可以以此向贺昌他们证实咱们过去讲的‘先倒桂后反蒋’是真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