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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史札记

春申君 黄歇

2021年01月03日 11:09:46 编辑:

□ 李牧

战国四公子,春申君黄歇,排名第四。

黄歇是楚国人,平民出身,没有显赫背景,以普通人的起点,最后能与孟尝君、平原君、信陵君并称为战国四公子,名扬诸侯二十多年。他是如何做到的?

首先是他才干高,其次是忠心,最重要是运气好。他一生跟着太子熊完,就是后来的楚考烈王,得其信任,独擅楚国朝政20多年。

黄歇的起步全在于一次出使。有一年,秦国准备伐楚,还拉来魏、韩助拳。秦将白起,已经够难对付了,再加上韩魏,这仗简直没法打。无奈之下,楚王寄希望于求和。这个任务,就交到了黄歇手上。

黄歇不负使命,在秦廷上,面对秦王,侃侃而谈,分析秦楚关系以及天下大势,有理有据,有形势分析,有沙盘推演,有各种方案的利弊对比。最后得出结论,与楚结盟更符合秦国的长远利益。

秦王觉得很有道理,同意结盟。作为结盟的附加条件,楚国太子熊完,要来秦国做人质。楚王觉得黄歇去过秦国,比较熟悉,就让他陪太子。这一去,就是十年。直到楚王重病,太子才有理由请求回国。秦王勉强同意让黄歇先回去看看情况。

黄歇对熊完说,你虽是太子,但若大王驾崩,你不在国内,这王位就与你无关了。明天,你改换姓名,先回国。太子说,我走了,秦王一定拿你问罪。黄歇说,只要你能顺利回国,我万死不辞。

太子走后十几天,黄歇去见秦王,坦白了此事。秦王异常愤怒,但木已成舟,在范雎的劝说下,还是放黄歇回国。黄歇回去不到三个月,楚襄王去世。太子继位,就是楚考烈王。楚考烈王登上王位第一件事,就是拜黄歇为相,封为春申君,给了他一块很富饶的封地。

黄歇有了自己的封地,有钱财,有权势,接下来干什么?

养士呗!

黄歇招贤纳能的广告往出一打,各国的人才就络绎不绝地涌过来了,很快,黄歇专门为门客修筑的客舍就热热闹闹,人声鼎沸了。根据一些标准,他把这些人分为三六九等,最上等的门客,待遇之高,之奢侈,令人咋舌。黄歇的大手笔,自然吸引力大。来他这里混饭吃的,越来越多,高峰时有三四千人,硬生生挤进四大公子行列,名扬诸侯。

实际上,黄歇在楚国的地位,是其他三位公子不能比的。因为楚考烈王非常信任他,他在位二十多年,春申君在相位上就二十多年,期间言听计从,亲密无间。虽名相国,权如楚王。关键是楚王对此还毫无忌惮之意。

黄歇自己也很有本事,做事兢兢业业。先是,在秦围邯郸的时候,亲自带兵与魏国信陵君一起,击败秦军,保存了赵国;之后挟此威势,灭掉鲁国,为楚国开疆拓土。一时间,楚国有中兴之势,几乎可以与秦国掰掰手腕了。

列国也觉得在楚国的带领下,可以与秦国掰掰手腕了。大家一合计,共同推举楚王为盟主,联合伐秦。楚王一高兴,就答应了,任命黄歇为上将军,统帅赵、韩、魏、楚、燕五国联军,讨伐秦国。

五国联军气势汹汹,兵逼函谷关。秦王开始吓了一跳,命令守关不出。结果,双方对峙了几十天,函谷关岿然不动。等到秦军出击,五国联军竟然一触即溃,溃不成军。

这个人就丢大了,大家互相指责,最后,一致认为,是黄歇指挥不力,各自派使者,在楚王面前,痛骂追责春申君。楚王也很没有面子啊!一口怨气撒在黄歇头上,说光我楚国就可以和秦国掰个手腕,让你做上将军,四国大军来助,居然都被人打得落花流水,你也太丢人了。骂归骂,君臣二人关系过后还是很融洽。

直到现在,黄歇的人生事业堪称完美,除了一件事。什么事情呢?就是楚考烈王一直没有生出儿子,楚王没有太子,这可是大事。所以,黄歇不断地寻找美女,献给楚王。

这就给赵国一个叫李园的人带来了机会。李园这个人,胆大阴险,诡计多端。他有个妹妹李嫣,非常漂亮。兄妹两人设计,将李嫣献给黄歇,很快李嫣有了身孕。一天,李嫣对黄歇说,楚王至今没有太子,百年之后,必然传位于王弟。你与王弟关系不好,等他上位,你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吧!我现在有了身孕,除了你我,谁都不知道。你把我献给楚王,孩子生下来,就是太子,这样……

好主意!黄歇不等李嫣说完,拍手叫好,依计行事。

之后,李嫣生下太子,楚王立李嫣为后,封李园为大官,协助黄歇处理国政。李园的权力几乎可以与黄歇分庭抗礼,但他非常小心,在黄歇面前,始终谦恭有礼,百般逢迎,万般顺从。私下里花重金,结交一些江湖亡命之士,秘密养在家中。

黄歇有位门客,叫朱英。对黄歇说,李园这个人,私下里养了不少死士。他权势与你相当,养这些人,很明显心怀叵测。不得不防啊!

黄歇笑道,其他人还有可能,李园吗,就一个规规矩矩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那里敢做这样的事情。你多虑了。朱英长叹一声,离开黄歇隐居去了。

不多时,楚考烈王病逝。黄歇听到消息,来不及和门客们商量,急急忙忙地往宫中跑。一进宫,就被李园埋伏下的死士围起来,当场杀掉。

他儿子,成为新楚王,楚幽王。

可惜,这些都与他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