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版:文艺副刊

◇行万里路

雨·北武当山

□ 牛廷明

临近初秋,北方的天气变幻莫测,时而晴空万里,阳光灿烂,时而彤云密布,银河倒泻。

我和好友约好,八月五日早晨七点从离石出发去方山县北武当山观光,出发之前雨越下越大,好友说雨天也去。于是我们顶风冒雨驱车来到武当山麓。此时,山上山下,远远近近,细细密密的雨声连绵不绝,似幻似真。如丝细雨,淅淅沥沥;倾流若注,滂滂沱沱。

“北方道教圣地”三晋第一名山北武当山始建于夏禹,鼎盛于唐宋,至今已经有4600多年的历史,海拨1998米,一柱擎天,蔚为壮观,以险雄奇秀冠绝天下。香炉峰巍然高耸,玄天大殿昂首屹立,威镇北天,睥睨四海。从山底到山顶一共1800多个台阶,似乎拥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令人感觉每一块石头都充满灵性,都在细声细语讲着无数的故事。浓云迷雾,雷电环绕,大雨之中,我们缓缓而行,耳边雨声潇潇,身旁云雾滔滔,松风林浪相互碰撞,惊心动魄。

松涛呼啸,狂风暴卷,滚滚云海向天喷涌,仿佛形成了一道连天接地的白色水帘,壮观无比,刹那间,千沟万壑涌起层层巨浪,一座处处葱翠的山林之内,弥漫着清凉的水雾,水雾氤氲,我们沐浴在从天而降的天然温泉之中。此时,天空之上,彤云密布,浓雾漫卷,大雨如注,从天而下,十万大山,七十六峰,六十六涧,五十六沟,三十六寨消失在天地之间。阵阵松风扑面而来,漫天雨丝重重叠叠,一会儿摇曳在远方,一会儿缤纷在身后…骤然向我们合笼而来,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满山遍野。

我与好友站立在玄天大殿前,仿佛穿越了时空,北武当山在我们眼前展开了一副长长的画卷:净乐国太子北武当修行,四十二年转瞬即逝;磨杵井前,如梦方醒,舍身崖下,飞升成仙,过仙桥上,松鹤同春,成为神仙世界至高无上的玉京尊神。真武大帝,荡魔天尊,身长百尺,威猛雄壮,披发仗剑,金锁甲胄,降魔伏虎,气贯长虹。举目远眺,群山环抱之中的万神庙,庄严肃穆,一片浑沌之气缭绕,让人肃然起敬。四周风雨交加,此处风平浪静,能看见极致欣然的一幕,顿生恍如隔世之感。大象守山,威风凛凛,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不时有雷电在云层中穿梭而过,相当惊心动魄。黑虎灵官的咆哮声穿透天地,引起无数震动。循声望去,青龙白虎踏空而出,踩着雷电仰天长啸。虚空震颤,空气嘶鸣,一道雷电落下,被压在巨石下的石猪仿佛要被唤醒,重新披坚执锐,大显神威。古猿望日,栩栩如生,流动着一丝道义。九龙出洞,一声长啸冲霄而起,弥漫于天地间的洪荒之力,可以搅动风云,可以撼动山岳。玉女峰上龟蛇大战,蕴含着贯穿古今的气息,宛如洪流一般汹涌而出,弥漫于天地之间。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凌空俯瞰,白色云雾涌动在九万里河山。浩瀚仙气,冲霄而起,撕裂虚空,转瞬之间,暴风骤雨变成和风细雨。香炉峰沉浸在浓郁的紫光之中,滔天灵力汇聚于缥缈的聚仙亭上。千姿百态,闻所未闻的奇花异树跃入眼帘,滔滔云雾在我们脚下随风舞动。身临其境,返璞归真,眼前一片清明,疲劳之态瞬间一扫而空。这风起云涌的盛宴,令人豁然开朗:世间万般,莫不是道法自然,才能领悟到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最高境界!

香炉峰上,穹顶之下,百感交集,思绪万千。人生总是在风雨中奋力前行,在坎坷中艰辛蹒跚,生活中有许多意外,有许多无奈,也有许多惊喜。人生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都必须经历风风雨雨的考验。

思绪又回到香炉峰上,香烟缭绕,钟鼓齐鸣,细雨飘落,清风徐来。叩问苍穹,星月何处?极目水天处,千峰凌霄,万瀑悬空,无穷无尽的云雾缭绕下,苍松翠柏,奇峰怪石,高山大川,展开了一幅波澜壮阔的水墨画卷。一首打油诗油然涌上心头:

万象寰球拥碧空,

仙气尽扫风雨声。

山间冷月曾怀古,

天上光华亦抚今。

问道何需言曲折,

修真未必说阴晴。

沧海一笑初心在,

愿将余生报党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