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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

□ 董娜

2023年06月18日 09:44:27 编辑:成柏

“端午临中夏,时清日复长“,万物明朗的夏季,端午节悄然而至。

提到端午,最不能让人忽略的就是艾草了。《王风·采葛》里记载“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艾草,虽是乡野最常见的一种植物,但在端午节这天,它却被乡下人宝贵着。艾草浑身通翠,即使生长在杂草丛里,也能够被人一眼看到。艾草生长到端午这天,已经有半人高了,乡下人常常趁着露水还未干时,就带着镰刀割艾草。割下来的艾草,用草绳捆了,拿到小镇上去卖,还能换个好价钱。

每逢端午,母亲都要早起去割艾草。母亲将割回来的艾草整理好,一部分摘掉老叶,晒干,用来泡脚。另一部分嫩叶洗净,加入清水,用来卤煮鸡蛋。在端午这天,吃艾蛋意味着清静平安,所以煮艾蛋是母亲首要之务。母亲在锅中加满水,将鸡蛋和艾叶一起放进去,柴火炖煮,没一会厨房里就飘出艾香和蛋香。煮熟的鸡蛋还要敲碎浸泡在艾水里数时,待蛋白染上颜色之后,再食用更香。我儿时常常是被煮艾蛋的香味馋得流口水,还没等母亲敲碎鸡蛋,早已淘气地抓了一枚鸡蛋放在手里。母亲倒不责怪我,反而说我是个“小馋猫”。

在端午节这天,能吃上一口米粽,更是舌尖上的满足。据说粽子的由来是为了纪念屈原,但发展到现在,俨然成为了一种独特的美食。

提前一天泡好新鲜的糯米,准备长短整齐的竹叶,再备些红枣蜜饯,包粽子的材料就齐全了。我最爱看母亲包粽子。先取两片湿漉漉的粽叶叠在一起,下端用剪刀剪平,卷成漏斗形状,“漏斗”里塞上糯米,轻轻一翻转,捆上草绳,一个小巧紧实的粽子就包好了。我看得痴迷,忍不住自己试试。我学着母亲的样子卷好粽叶,塞上糯米,还没等我用草绳系上,粽子就散了。有时被我来回折腾几次,粽叶就调皮地裂开一条大口子。我气馁地放下粽叶,噘着嘴,嚷着:“不包了,不包了!”母亲见状,笑话我:“‘看花容易,绣花难’,做什么事情都要有耐心的。”

母亲半夜里把我们兄妹三人喊醒,要我们尝尝端午的米粽。夏夜微凉,虫鸣清脆。煮好的粽子个个白白嫩嫩的,散发着诱人的米香味。母亲找来花瓷碗,倒上白糖。剥下粽叶,筷子一头扎进去,沾了白糖,轻轻一咬,口齿留香。星光下,我们和母亲一起享受着食物带来的快乐。吃饱了粽子,我们还要缠着母亲讲几个故事才肯睡去。在母亲温柔的声音里,我们渐渐进入梦乡。

长大后,每逢过端午我都要去街上买几个粽子尝一尝。软糯的米粽裹着红枣,香甜爽口。但无论我怎样品尝,都吃不出记忆里的那个味道。工作后,我很少回家过端午,每年都是这一天与母亲打个电话,告诉她我生活得很好。母亲也会在电话里寻问我吃粽子了吗,还说要给我寄几个。母亲身体不好,去镇上邮寄路程太远,我哪里肯同意,便骗她说,外面卖的粽子又大又便宜,比老家包的白米粽好吃。母亲也就放心了,又叮嘱我一定要吃好穿暖。

粽香飘十里,那浓浓的端午记忆,成了我最珍贵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