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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

□ 郭雪萍

2023年12月16日 10:50:21 编辑:

雪是不知道疲倦的,不然从白天到晚上,雪为什么一直在下,一直没有停歇呢?

在这样下雪的冬夜里,最惬意的事情莫过于听雪了。起先是试探性的,雪花轻轻地触摸着窗户,之后,一片,两片,三片……即便是大家伙挨在了一起,也还是轻盈的没有一丝声响。不一会儿起风了,风吹雪舞,窗外窸窸窣窣,竖起耳朵会听到轻微细密的声音,那是调皮的雪粒在敲击窗户呢。

以前村子里的窗户,是用木头架子做成一格一格的造型,窗纸是那种被称之为麻纸的,毛毛糙糙的纸,对着光能看到丝丝缕缕的纤维。这种纸不好看,但很结实,风吹日晒的,到第二年还有韧劲儿呢。儿时的我很是喜欢纸窗,总感觉木格子窗搭配上窗纸特别的素雅,就像电视里看到的,悠悠然的,仿佛一下子就走进了古时代。

那时在奶奶家住,最盼望的就是下雪了。若是夜里下了大雪,只记得天还未亮时,屋里的窗纸就被映得发白,晃得人眼都睁不开了。

纸窗将屋里屋外巧妙地分割开。窗外,落一场雪,在乡野大地,是村庄的福祉,是生命的渴念。这铺天盖地的白,洗涤着万物与生灵。待在屋里的我们,与大地仅一窗之隔。就这样,隔着窗望着雪,听着雪,看着雪,都别有一番情趣。纸窗里有乾坤,有文字的精灵,有唐诗宋词,有“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旖旎,有“小桥流水人家”的空濛,透着纸香,结着情缘。这样的画面,如今回想起来,依然美好如初。

冬日的雪,柔柔绵绵,把天空清洗得格外洁净。这些可爱的精灵行走在天地间,由这一树的顶端,跃向那一树的横枝,空灵,唯美,像个调皮的孩子。这样的日子里,我还是会撑把伞,聆听雪花在我头顶上欢呼,雀跃,多么的烂漫。雪小禅说:听雪,也是听心,听雪的刹那,心里定会开出一朵清幽的莲花。果真是诗一般的语言,诗一般的境界。

“寒灯纸上梨花凉,我等风雪又一年。”春夏秋冬,山高水长,下雪的日子,总是充满了诗情画意,也才有了冬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