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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滑冰场”

□ 王晓英

2024年03月23日 10:50:52 编辑:

七十多岁的妈妈给我发来视频,问我过年吃的啥?有没有蒸花馍?大年三十中午有没有吃莜面窝窝?我跟妈妈都一一做了回答,并唠了一段儿时过年的情景,我的心也随着妈妈的讲述回到了孩童时代,回到了三十多年前……

三十多年前的冬天是特别冷,我身上穿的是妈妈一针一线缝制的棉衣棉裤,脚上穿的也是妈妈亲手做的棉鞋,每次出去玩的时候,妈妈都叮嘱我一定要系好头巾。这个头巾薄得很,根本挡不住数九天的寒冷,每次出去玩,都会把脸冻得红扑扑的,但所有这些都挡不住我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心。

从我家大门往东南方向走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是我曾经就读的小学校园,学校门口有一个自来水管。学校的正对面是我们村里的戏剧大舞台,是我儿时的大乐园。

那一年的冬天更加的寒冷,刚吃过午饭,就和小朋友们去大乐园玩了。以前我们玩的都是丢沙包、踢毽子、跳绳,还有跳方格。但那天这些都玩不成了,因为学校门口的自来水管给冻烂了,跑了好多的水,结成了冰,一不小心就会滑倒,但我们却由此发现了更大的乐趣——滑冰。

日子即使走得像蜗牛,但大年三十还是盼来了。吃了午饭,我便迫不及待地穿着新衣服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转眼就飞去了我的大乐园。

小伙伴们个个穿得花枝招展,有的已经开始滑冰了,我也匆匆加入了她们的队伍。抬眼望去,今天的冰面比前几天又大了好多,又差点摔倒,不过心里更是增加了几分快乐——今天又可以玩点新的花样了。

我们从最初几个人一起慢慢地滑,然后再加速滑,到后面一个一个地滑,最后竟然滑出了一条将近七八米的长滑道,这真是一件开心的事。那天的时间过得是从来没有得快,天马上就要黑下来,小伙伴们一个个准备离开了。我还没有滑尽兴,想要最后一个再离开。这一次,我加了助跑,希望这次滑得能有更新的突破,好下次跟伙伴们炫耀。

我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更何况在冰面上助跑,还没有滑出两三米远的距离,我的后脑勺就重重地磕在了僵硬的冰面上,我单薄的头巾根本没有保护到我,这让我好难过。看着伙伴们一个个已经走远,我只好自己慢慢爬起来,一步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大门口,天已经黑了下来,进了院子,爸爸在搭垒旺火,弟弟陪爸爸一起捡柴拿煤。推开屋子的门,家里热气腾腾,妈妈早已蒸好了花馍,正在和姐姐们一起熬猪肉、炖粉条、炒蘑菇,准备好吃的年夜饭。温暖的炕上铺上了崭新的绿色的漆布(北方农村火炕上铺着的装饰物),我的腿不由自主地走到炕边,顺势就躺下睡着了。朦胧中听见妈妈喊吃饭的声音,睁开眼睛,后脑勺疼得厉害,看着墙上贴满的年画,眼泪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但闻到年夜饭香喷喷的味道,悄悄擦掉泪水,瞬间就有了精神。等到春晚要开始的时候,我们一家子已经坐在一起,等爸爸放了鞭炮,就可以一边看春晚一边愉快地吃饭了。

好看的春晚和美味的年夜饭赶走了我后脑勺的疼痛。到了第二年的冬天以及接下来的几年,那自来水管都没有再漏水,我也没有再去滑冰。但儿时的这个“大冰场”,却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