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与外孙的话题
□ 李峰
二○二四年六月五日,又在西安见到了分别一个月的小外孙轩轩。转眼间,他都快两岁了,牙齿长出了很多,个子也长高了,跑起路来,风风火火的。多么像一只快要飞出鸟巢的小鸟,那么阳光、可爱。
去冬过春节的时候,轩轩姥姥问:轩轩,你姥爷每天干什么?轩轩就笑着回答:浇花、拖地、做饭。说得很流利,我听了很受用,像被狠狠地肯定了一次。这次来到西安后,每天中午吃饭时,我要饮一点白酒,他姥姥又问他:你姥爷每天干什么?这次轩轩的回答是:喝酒、浇花、拖地、做饭。我开始惊讶他组织语言的能力。他才不到两岁,就能如此快速地,在一个句子里妥帖地增加新的词语,这是我不曾敢想的。事实上,我每天除了喝酒、浇花、拖地、做饭外,我还买菜、买水果、隔三岔五也给他买蛋糕,这些,他为什么就没加进去呢?而只在最前面,加了个“喝酒”。他能在众多的项目里,选择出最主要的,而且,放在最主要的位置,来添加进去。这说明,他已经有了取舍的意识,能在主要和次要之间,按照自己的判断,进行选择和添加。这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智力,这比孩子喜欢吃这不吃那,跑路快慢,要更让我欢喜。之后,如果我要戒了酒,他是不是,也会及时,把那个句子中的“喝酒”,自觉地删除掉呢?但愿我能戒了酒,他能及时在组织语言时,把“喝酒”,也删掉。
小区门口的马路对面,有老太太摆出一个供孩子们“钓鱼”玩的塑料水箱,形状就像个皮筏子,是用气吹起来的,里边放进了一些水,水里有塑料做的小香蕉、小螃蟹、小乌龟等,也有一些麦穗大的小金鱼。旁边搁一个小水桶,里边有捞鱼小网子和小钓鱼器。一个小孩一次伍元钱,不受时间限制。那天晚上九点多,轩轩走到这个玩的地方,他母亲说:你想钓鱼,就玩一会儿。平常轩轩对这种小儿科的项目,已不太感兴趣,一般不玩这个。那天,实在也没什么玩的了,他就坐下来,先取出一个钓鱼器试了几下,就放过了,然后,又拿起捞鱼的网子,在水里捞东西。当他捞到一条小金鱼时,我说:轩轩,咱们把这条小金鱼放了吧,那也是一条小生命呀。轩轩很懂事,马上就把这条小金鱼,从网子里,倒进水中。之后,他就再不捞小金鱼,只捞他喜欢的三两个小金桔。快晚上10点了,我们劝轩轩说:那个老奶奶要下班了,让老奶奶回家睡觉吧,轩轩也回吧。刚开始,他还在继续捞,似乎没听见我们说的话,我们以为他不会回家,还要继续玩。但没过多久,他就站起身来,拉着他母亲的手说:回家。之前,我就听他母亲说:要轩轩做的事,必须说通,他认可了,就能执行下去。否则,他就坚决不从。这次,我看到了轩轩,真是个明理的孩子。他一定是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我们对他说的话,他认为,天晚了,也该让看鱼箱的老奶奶休息了。因此,立马就做出回家的决定。是啊,孩子们从小就应该培养成这种品格,能听进话去,长大了,才能善于听取别人的谏言、善意的劝导和忠告。现在,我们常说的一句话:听党的话跟党走。这不是一句空话,也不是很随意的一种表达,而是一个政治要求。回过头来看,好多的出了这样那样的问题,原因有很多,根本的就是不听话。孩子不听话要挨屁股,一个成年人不听话,就要受到惩罚。多么通俗易懂,但就是有做不到,做不好的。记得,我在担任汾阳市广播电视台台长期间,曾多次劝一些文字功夫好,拍摄技术佳的同志,多向中央台、省台的首席记者、首席摄像学习,多动笔,多研究拍摄技术,多撰写一些业务论文,并在有关报刊发表。有的同志听进去了,就评上了中、高级职称,有的还提拔到领导岗位;有的同志却不以为然,自以为是,到评职称时,拿不出论文,到提拔时,群众不认可其业务和领导能力,不被推荐。“识人劝,吃好饭”,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机会错过,就很难再遇。这真的是一个人的修养和品格问题。
每天中午吃饭时,轩轩就坐在儿童餐椅里。一坐定,他就要对阿姨说:大妈做的饭真好吃,谢谢大妈。大妈听了,马上就露出笑脸,急忙对轩轩说:不用谢,宝宝多吃就行。有时候,轩轩看到阿姨站着,也会说:大妈坐下吃。他才两岁,就懂得尊重人,懂得谢恩,这让我非常喜欢。有时候,与他玩皮球,他把皮球扔到餐桌底下,我趴到地上,给他取出皮球,递给他时,他也会说:谢谢。我不敢说,这就是教养。只能说,是他的天资。因为,他才两岁,大人们并没有一本正经地,教过他这些感恩感谢的话语。只是在春节时,有长辈给他发个红包时,我们会对他说:快说谢谢。仅此而已,何况,他才过了两个春节。我觉得,也有可能是那些儿童书里,学到的。我想说的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是多么值得人尊重,一个懂得感恩的孩子,是多么的让人喜欢。而恰恰就是这么个基本的做人品德、品格 ,现在真的是很淡薄、缺失了。这让我想到了孔融七岁让梨的故事。那是我们小学时期,老师就不厌其烦地讲的。当然,这不是一个感恩感谢的故事,我指的是从小培养的一种良好品德。的确,现在的教育问题,已经是个很大的社会问题,是个百年大计。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灵魂塑造与传授知识,同样重要。而目前,我们教育上的德育教育状况,的确令人担忧。活在社会上,就连“谢谢”两个字,也不会说的人,你还指望这种人感谢党、感谢人民、感谢祖国吗?
一生中,总会有很多的话题,值得思考,值得探讨。话题引出的方式也有很多,比如,一滴水、一壶茶、一杯酒,都可以引出很多人生的思考。从我的小外孙轩轩的身上,我在思考着生活、学习、艺术、命运,这让我的老年生活,充满了乐趣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