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宋词、元曲,是中华古代文学艺术的三座高峰。元曲,即主要是指元杂剧,似乎元代的中华戏曲已经发展到鼎盛时期。那么,中华戏曲起始于何时呢?
作为中国民族戏剧的戏曲,经过漫长的培芽孕育阶段,至宋代随着市井文化的勃兴,进入形成时期,至今已有近千年的历史。
入宋后,散见于民间市井瓦舍的歌舞百戏,在市井文化这一温床的孕育下,初显发展趋势。北宋灭亡后,宋杂剧南下、北上一分为二。
南下宋杂剧与南方地方音乐、民间小戏融合而成为我国戏曲史上最早的戏曲形式——南戏。王国维在《宋元戏曲史》中写道:“南戏出而变化更多,于是我国始有纯粹之戏曲。”
与此同时,在北方与南宋对峙的金代,逐渐衍化而成金院戏本。于是,以金院本和北方音乐为基础的一种戏曲也迅速成熟起来,在金末元初之际已发展定型,这就是元杂剧。
元杂剧标志着戏曲的真正成熟。它在元统一中国后,立即迎来了中国戏曲兴盛的第一个高峰。到14世纪初,元杂剧达到鼎盛,涌现了关汉卿、王实甫、白朴、马致远这样的大家,及其具有深远影响的作品,如《窦娥冤》、《西厢记》、《墙头马上》、《汉宫秋》等。
在中国文学艺术史上独树一帜的元杂剧繁荣了近一个世纪之后,从明代中叶开始的“传奇”,又迎来了中国戏曲的又一黄金时代。
“传奇”是宋元南戏的文人化。进入明中叶后,为适应城市经济的再度发达和市民阶层的文化需求,传奇和杂剧的创作都出现了新局面,数十年间,先后涌现了梁辰鱼、李开先、汤显祖、徐渭、康海等一批优秀的传奇、杂剧家。明嘉靖时,全国各地多种声腔诸如弋阳腔、余姚腔、海盐腔、昆山腔等等传播流布,其中昆山腔,因“流丽悠远出乎三腔之上,听之最足荡人”(徐渭《南词叙录》),特别是经过民间音乐家魏良辅吸取其他声腔长处改革之后,很快成为影响远及北京的戏曲音乐。随之,梁辰鱼率先以改革后的昆腔,创作了第一个昆曲剧本《浣纱记》(又名《吴越春秋》)。因之,吸引了大批文人致力于昆山腔传奇的创作。从此,奠定了昆曲在我国戏坛上兴盛三百年的地位。
明末清初,另一位传奇作家李渔,著有《笠翁十种曲》,以爱情剧为主,丰富了喜剧艺术的表现手法。康熙年间,由南洪(昇)北孔(尚任)创作的历史剧《长生殿》和《桃花扇》,成为清代传奇的最后高峰。
这之后,传奇的地位逐渐被各地兴起的地方戏取代。鸦片战争之后,在这些声腔庞杂的地方剧种基础上,又形成了中国近代戏曲的代表剧种——京剧。中国戏曲又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
从以上中国戏曲简要发展历程不难看出,中国戏曲从它正式形成时起,其形式就处在不断演变、发展的过程中。元杂剧的兴盛是第一个高潮,而明清传奇又成为戏曲剧坛的高峰。杂剧、传奇各领风骚数百年后,各地方戏曲又先后兴盛起来。山西的四大子梆子,乃至各地方小剧种,当在此时逐渐成形并传播开来。
于是,市井与乡村的交流、聚会、辐射,各大大小小剧种的兼容并蓄、多元演进,便构成了中国古代戏曲艺术发展的独特风貌。
且看如今遍布于全国各地的三百六十多个大大小小戏曲剧种中,誉为国剧精萃的京剧,风靡全国的豫剧、评剧、黄梅戏,独具地方特色的各省地方戏,以及各具特色的小剧种,真可谓百花齐放,异彩纷呈。这正是:
粉墨春秋千百载,
舞台风云滚滚来。
来龙去脉多跌宕,
于平凡处见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