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兴县军民赶走了国民党顽固派,建立了晋西北行政公署和兴县抗日民主政府,成为晋西北抗日党、政、军机关的“大本营”。当时,全县驻守的抗日军队、党政机关,人数约4万人。而蒋介石、阎锡山的第二战区,一方面借口抗日救国,拼命搜刮民财;一方面在1940年以后又完全停止了对八路军军火、军粮、服装、医药的补给。加上日军的经济封锁,使八路军120师和晋西北根据地党政机关的经济财政,几乎陷入绝境。
怎么办?兴县从抗战以来的3年间,人口已由9万余人,一下子减到8万余人,这里又地瘠民贫,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难呐!而日军也趁晋西北抗日政权立足未稳,于2月23日至4月1日,以13000余兵力分6路对晋西北进行春季“大扫荡”。
面对空前的经济困难、生存困难,晋西区党委书记林枫作出坚定的回答:勒紧裤带,团结奋斗,发动民众,共度难关。1940年2月26日,晋西北行政公署向根据地发出紧急号召:开展扩兵、献金、献粮、做军鞋的“四大动员”。兴县县委、县政府广泛开展宣传发动,召开群众会、士绅座谈会,在“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原则下,进行动员工作。县委书记景明远亲自到兴县地主、商人最多的黑峪口村召开士绅座谈会,开明士绅刘少白主动带头捐粮50石,银元700元;蔡家崖开明士绅牛友兰在创办兴县农民银行时,就已捐献银元2万3千元,这一次牛老先生又捐粮120石,银元8000元,和自己商店的所有棉花、布匹,解决了晋西北新军决死四纵队203旅18团一个团的服装,并先后把十四、五个子侄送进革命队伍;王家塔开明士伸王作相捐献1780元银元,并把仅有的两条黄河渡船也献了出来;城关开明士绅刘砚公式,字训山,民国初年曾任汾阳县知事,八路军120师进驻兴县后,他把自已最好的房屋让给八路军团部居住,并将价值2700元的18条大菜牛慰劳了战士。四大动员中,他还把自己开设的烟坊、酒坊、“豫丰栈”商号里的棉花、布匹所有商品及银元8000余元,捐献给八路军;杨家坡杨老三一次也拿出300多石粮食。一区区委书记马柏树在沟门前村,一次动员张福才拿出800块白洋,30石粮食。
通过“四大动员”,全县两个月时间捐献粮食2800石、元宝170个、黄金27两、银元57000元、金银首饰230两、法币15万元、各种布匹3600多丈、棉花6万多斤、羊毛5万多斤、军鞋34000双,还有黄油、陈醋等物品。这些资金和物品全部支援了120师和其它抗日部队及晋西北党政机关,解决了燃眉之急。
6月8日,中共中央对晋西北工作发出指示,指出晋西北创建根据地和“四大动员”都获得成绩。9月11日,晋西北行政公署召开第二次行政会议,林枫致开幕词。会议确定了三大中心工作:健全新政权、开展生产建设、加强教育工作。11月6日,晋西区党委召开第一次地委书记会议。会议讨论了关于纠正统战工作中“左”的错误、关于政权工作、财经建设工作和敌占区工作,并布置了干部训练、锄奸工作和加强伪军工作。
面对“前方战事吃紧、后方兵员短缺”的局面,全县在捐粮捐款的同时,又开展了扩兵动员。动员一开始,便有很多青年报名参军,比如韩家吉村的牛载丰、牛何芝弟兄,都是兴县中学毕业的学生。兴县革命斗争史记载的二区吕家湾少妇王巧翠,自愿送丈夫赵侯小参军,并将手指咬破,在一块手绢上写下一个“心”字,意思是海枯石烂不变心,安慰丈夫一心一意上前线打鬼子,分别的那天,她一直把丈夫送到蔚汾河的赵家川口村。兴县籍著名作曲家高如星的那首“九九那个艳阳天,十八岁的哥哥来到那小河边……”就是据此写出。这种夫妻分离,无异于生离死别,在那战火纷飞、鬼子疯狂“扫荡”的年代,天天都有抗日将士献出生命,天天都有平民百姓被敌人的飞机炸死,被敌人的刺刀捅死、烧死、放毒熏死,甚至挖坑活埋……不少人家、房屋,都葬身于敌人的杀光、烧光、抢光“三光政策”!
为了民族大义,为了保家卫国,让父老乡亲再不用东躲西藏,兴县儿女纷纷报名上前线杀鬼子,涌现出“母送儿、妻送郎,弟兄扛枪打东洋”的动人情景。仅1940年“四大动员”两三个月,全县动员参军1500人。在8年抗战期间,全县有6500人参军,牺牲474人,加上解放战争时期的3500人,共有10647人参军,牺牲1018人,为抵御日寇、争取民族独立作出巨大牺牲。如今,当我们走进凤凰岭烈士陵园那片庄严肃穆的墓地,眼前不仅是高照的艳阳天,翠绿的松柏树,不仅是黑茶山的巍峨,是永不褪色的火一样的战旗。人们仔细端详着一个个晋绥烈士英名录,细心抚摸着一通通烈士纪念碑,眼前浮现的是英雄儿女舍生忘死,奋勇杀敌的壮烈场面。他们是兴县的精英,是全县30万人民的骄傲和光荣,他们闪闪发光的名字和英雄业绩,谱写了一曲吕梁英雄传。
□ 牛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