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版:综 合

一个村庄都不能落下

——梁大智与他的乡村系列纪实作品

梁大智的乡村系列纪实作品

研讨会现场

□ 文/图 本报记者 孙健芳

一个人,一套书,对于一个县的乡村振兴贡献能有多大?梁大智用他的《乡村记忆》《乡村时代》《乡村风情》(由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乡村民居》《乡村庙宇》《乡村烟火》《文水掌柜》《红色乡村》一套八本乡村系列纪实作品给出了答案。

文水作为一个拥有悠久农耕文明史的地方,遍布着众多历史悠久的传统村落。这些传统村落凝结着历史的记忆,反映着文明的进步。它体现着文水当地的传统文化、建筑艺术和村镇空间格局,体现了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文化精髓和空间记忆。

文水人梁大智曾经是领导者,也是写作者,现在是一名有思想有情怀有追求有行动还在发挥着余热的退休干部。退而不休的梁大智,一直深入基层,笔耕不辍,在完成《非遗吕梁》之后,原计划写本《吕梁古村落》,可在实地采访文水乡村的过程中,远比电影还要精彩的神奇传说和美丽故事,逐渐老去的村民和失传的文化,作为一名文水人,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让他下定决心,写遍文水村落,挖掘乡村记忆。

梁大智用近三年的时间,跑遍了家乡的228个村村寨寨,写成八本乡村系列纪实作品,记录即将逝去的故事、传说,搜集整理村名来历、传统建筑、庙宇文化、非遗文化、家族传承、传统文艺、晋商文化、红色记忆等内容,蕴藏着丰富的历史信息和文化景观,为中华民族农耕文明遗产留下丰富的文字史料,具有一定历史、文化、科学、艺术、经济、社会价值,对乡村振兴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留住的乡愁

中国文化本质上是乡土文化,中华文化的根脉在乡村。乡村文化振兴是乡村振兴的重要内容和有力支撑。挖掘乡村文化资源,留住乡愁,是乡村文化振兴的首要任务。

2020年4月,正是新冠疫情期间,梁大智开始了文水乡村系列纪实作品的写作。他走进田间阡陌,走入农家炕头,详查一砖一瓦、一石一木,深究历史人文、沿革变迁。他通过对每个独立村庄为基本单位的年长者的采访,以抢抓的劲头挖掘打捞渐行渐远的乡村记忆,用鲜活的事例、翔实的数据、朴实的语言、敏锐的视角留下时代变迁中的故事情感、实体庭院、民间信仰、精神传承、晋商踪迹、梨园余音,民国时代的普及教育、村村社社的风俗习性、改革带来的大变革大转型……

截至2022年10月,他自费深入文水所有的228个村庄,其中包括文水现有村庄158个,合并与撤销的村庄56个,原来是文水管辖后划归外县管辖的村庄14个(含祁县7个、交城3个、清徐3个、平遥1个),行程累计达12800多公里,先后走访老者2186人,召开座谈会236次,拍摄了照片3800余张,收集村志、家谱、老照片360余件,以散文纪事的笔法,记录乡村口述历史、传说故事360余万字,分为《乡村记忆》(75万字)《乡村时代》(74万字)《乡村风情》(76万字),由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与此同时,编著了《乡村民居》《乡村庙宇》《乡村烟火》《文水掌柜》《红色乡村》等专著。

一幅幅画面旷古悠远出神入化徐徐展开,一个个故事传奇灵动深入浅出娓娓道来。

2022年10月,正当采访工作完成之际,到12月疫情防控结束,所采访老年人有不少弥离世,抢救回来的乡村口述历史变得更加弥足珍贵。

在这八本乡村系列纪实作品采写中,他依托丽彬文化园国家级综合服务标准化试点单位,逐步摸索《乡村记忆》史料征集规程,规范了文字史料、图片史料、影像史料等的收集范围和程序,使得“乡村记忆”的采写有了标准化、规范化。

抢抓的劲头

迟一顿早一顿,深一脚浅一脚,不在乎条件,不计较得失,执着专注着“乡村记忆”的挖掘和搜集,抢抓渐渐消失的乡村文化。

在近三年的写作期间,他与每个村的村干部取得联系,首先说明不需要村里任何负担,只要求村里组织8—10位老年人进行座谈。

自己开车,自己买饭吃;有的村连喝的水都没有,也没有怨言;有的村夏天没有空调,冬天没有暖气,自己不畏冷热坚持采写;有的老宅和庙宇杂草和野生树枝丛生,很难找到进去的路,为了得到古建、壁画等照片,拨开杂物进行拍摄,出来时满身尘土;有的老年人行动不便,就上门采访;上门采访抗美援朝战争老兵时,还为老兵捐献钱款表示慰问;采访前庄村仅有的留守老人,事后还买了饼子专门又送到村里。国庆期间在苍儿会采访,他还挂出国旗,和老区人民共庆佳节。

个别村干部认识不到位,嫌麻烦不愿让写,他就先做说服工作,直到配合完成采写任务。在闫家社村采访就要结束时,他突然感觉胸闷,连忙躺在车里休息了一会,待感觉好些后自己回到县城,不给村里增添一点麻烦。在祁县里村采访结束后天已黑了,结果自己一个人开车走错路,一直走到平遥境内,后来又绕回到文水已经晚上10点多……就这样克服种种困难,终于实现了乡村记忆全县村村都覆盖,完成了这一“乡村记忆”文化工程。

超越的价值

“很少有人这样去描写一个县域的村庄。这需要深沉的爱、不懈的坚持与感受孤独中繁华的能力。作者一笔一画地恢复昔日村庄的纹理,每一座院落,每一条街道,每一片土地,以及在这土地上生成的故事、传奇与神韵,使今天的我们能够找到来时的路与前行的方向……”

“《乡村时代》与其说是一部乡村史,不如说是一部社会文明史,同时是一部中国乡土社会的百科全书,也是一部民族发展的变迁史。其文献价值、文学价值、文物价值都将在历史的长河中越来越显示出重要性……”

“梁大智的这种文化抢救式的书写姿态,在整个文学界或文艺界显得极其独异而执着”。

乡村记忆系列作品一经问世便引起广泛关注,杜学文、葛水平、李骏虎、张志忠、李留澜、杨占平、周宗奇、王春林、苏泽龙以及李本深、赵学文、赵爱斌、李心丽、马明高、陈克海、王作忠、韩志强等著名作家、学者、评论家等先后撰写了乡村系列文集的推荐语。4月25日在文水丽彬文化园举行的乡村系列纪实作品研讨会上,参加研讨会的吕梁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吕梁市优秀传统文化研究会的代表们同样对乡村系列纪实作品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乡村系列纪实作品得到省市县相关部门的大力支持,也受到文水县乡村干部和广大人民群众的欢迎。在采写期间,文水丽彬文化园专门设置了《乡村记忆》工作室,文水县委宣传部在文水县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还开辟了“乡村记忆馆”,以展示“乡村记忆”创作的成果。在2022年11月丽彬文化园国家级综合服务标准化试点单位验收时,文水县“乡村记忆”创作探索出的乡村记忆史料采集规程,受到专家的肯定,并以优秀的等级通过验收。

复兴乡村社会优秀传统文化是实现乡村文化振兴的基础。乡村社会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集聚之地和重要的文化环境土壤。本土传统文化是当地民众的集体记忆,凝聚了人们共同的情感,是构成当地民众文化认同感的基础。复兴当地传统文化习俗,对于唤醒人们的情感记忆、凝聚人心至关重要。为了继续把乡村文化工作做下去,他组织了文水县“乡村记忆”文学志愿服务队,以标准化输出服务指导乡村编纂村志村史等文化活动,从方圆村、武良村、大象村、保贤村、杨乐堡村等村开始,有的已经编纂出版,有的正在编纂之中。今年二月,山西省作家协会在全省表彰了两个文学志愿者服务组织,文水县乡村记忆文学服务队就列入其中。乡村教育、酒业发展、武术之乡、儒学文化、女杰之都、清廉文化等,细化各项专题进行深层次的研究,文水县“乡村记忆”文学志愿服务队以文水乡村系列作品作为基础,在乡村振兴的服务领域会越来越广,路子会越来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