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是中华民族的重要传统节日,中秋节吃月饼的习俗,承载了自古至今人民群众在特有的文化场域形成的民风民俗。那么,由来已久的中秋节,到底起源于何时,吃月饼这个习俗又起源自何时?
早在宋代,就有多部文人笔记记录了当时的中秋习俗。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记载北宋都城汴梁风俗、人物,书中有“中秋”一节,记曰: “中秋节前,诸店皆卖新酒,重新结络门面彩楼花头……市人争饮,至午未间……是时螯蟹新出,石榴、梨、枣、栗、弄色枨桔,皆新上市。中秋夜,贵家结饰台榭,民间争占酒楼玩月。”
《梦粱录》卷四亦有“中秋”一节,所记是南宋都城临安的情景。其曰: “八月十五日中秋节,此日三秋恰半,故谓之‘中秋’。此夜月色倍明于常时,又谓之‘月夕’。此际金风荐爽,玉露生凉,丹桂香飘,银蟾光满,王孙公子,富家巨室,莫不登危楼,临轩玩月。”
然而,在诸本著作绘声绘色的文字中,却均无将月饼作为欢度中秋的节俗食品的记载。
事实上,连“中秋节”这个名称,也只是到唐代才开始出现的。在唐太宗统治时期,出现了“中秋节”一词,《渊鉴类函》卷二十《中秋三》记曰:“八月十五为中秋节,三公以下献镜及盛露囊。”据考证,这一节日在安史之乱爆发前,一度非常兴盛。在这一天,百官献贺,大赦天下,全国放假三天,本在秋社日举行的“赛白帝、报田神”活动,也转移到这一天。
诗歌是唐朝的“一时之文学”,唐诗中吟咏中秋的诗作,虽然相对于唐诗总量来说,所占比例微乎其微,但在所有与时节、月令有关的诗作中,数量却仅次于重阳和寒食。南宋文人朱弁在《曲洧旧闻》卷八有言:“……然则玩月盛于中秋,其在开元以后乎?今则不问华夷,所在皆然矣。”说明了玩月赏月,在唐朝已经蔚然成风。
显然,对于唐人来讲,月亮别有特殊意义。而八月十五的月亮特别亮、特别圆,此时祭月、拜月、赏月相比其他时候更具意义。于是,我们就看到了众多唐人吟咏中秋月的诗句。晚唐的殷文圭有诗《八月十五夜》,其中有“万里无云镜九州,最团圆夜是中秋”之句 ,诗僧齐己(863—937)有诗《中秋十五夜寄人》,其中曰“今宵尽向圆时望,后夜谁当缺处看”等句 ,均显示这时的中秋月或已开始明确成为团圆的象征。
至于中秋节吃月饼这个民俗,至明代才开始频繁出现在当时的文字记录中。田汝成(1503—1557)辑撰《西湖游览志余》第二十卷《熙朝乐事》载: “八月十五谓之中秋,民间以月饼相遗,取团圆之义。是夕,人家有赏月之燕,或携榼湖船,沿游彻晓。苏堤之上,联袂踏歌,无异白日。”
沈榜(1540—1597)《宛署杂记》第十七卷“民风·土俗”有记: “八月馈月饼。士庶家俱以是月造面饼相遗,大小不等,呼为月饼。市肆至以果为馅,巧名异状,有一饼值数百钱者。”
这些均表明,明代以后中秋节有了吃月饼的民间习俗,也才有明确记载月饼寓意团圆之义的文献,至此,中秋节吃月饼的习俗才开始逐渐定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