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版:连载

清真观(下)

“中央苏区革命根据地形势一片大好。然而,蒋介石在结束中原大战之后,调集10万兵力,向中央革命根据地发动第一次围剿。红一方面军在毛泽东、朱德指挥下,采取诱敌深入的方针和中央突破战术,向苏区中部渐次转移。12月29日,敌十八师两个旅孤军深入龙冈,红军以优势兵力围歼该敌,并活捉敌前线总指挥、十八师师长张辉瓒。红军向东乘胜追击,在东韶歼灭敌谭道源半个师,其余敌军逃窜。红一方面军在人民群众的支援下,五天打了两个大胜仗,歼敌一万三千人,缴获武器一万二千多支,胜利地打破了国民党军队的第一次围剿。”

“第一次围剿失败后,蒋介石派军政部长何应钦率领20万兵力,采取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方针,于4月1日向中央苏区发起第二次围剿,企图包围并消灭红一方面军主力于赣南,苏区中央局经过反复讨论,接受毛泽东意见,决定采取诱敌深入的方针,将主力南移至广昌、宁都、石城地区,集中兵力,先打弱敌,然后自西向东横扫,各个歼灭敌人。4月23日,红一方面军在毛泽东、朱德指挥下,转至龙冈、东固地区,隐蔽集结。5月16日,红军突然发起攻击,半个月内,红军连打五次胜仗,自西向东横扫七百里,歼敌三万多人,缴获枪支两万余,占领了赣东、闽西北广大地区,巩固和扩大了中央革命根据地,粉碎了国民党军对中央苏区的第二次围剿。”

杨思源讲完,陆野带头高呼“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建立苏维埃政府”“废除苛捐杂税”“贫苦农民组织起来,建立农民协会”“没收地主恶霸的财产,分给贫苦农民”“向中央红军学习”等口号,结束会议。

开完会,群众散去,游击队战士整队出了清真观。一出清真观门,高豹子径直向道观背后走去。陆野高声喊:“豹子老弟,豹子老弟!”高豹子头也不回地向贺兆林的尸体走去。野鸽子见她哥朝道观背后走,也跟着走了过去。陆野让游击队在道观前停下,叫了两个战士,随他一起去看高豹子。陆野走过去时,高豹子已经把贺兆林的尸体从麦地边抱到了道观背后墙底凉阴阴处,坐在贺兆林尸体旁发呆。陆野说:“豹子老弟,不要伤心,枪毙了贺兆林,为民除了害,你应该高兴才对。”

高豹子撅着脸,没好气地说:“枪毙了我的好兄弟,我能高兴起来吗?”

野鸽子说:“贺兆林做了许多恶事,他是死有余辜,不值得哥为他伤心。”

高豹子恼火地说:“滚一边,你懂什么!”

陆野说:“贺兆林人已死,我们回去,看看他的那几个亲信,谁愿意送他的尸体回河西。”

高豹子叹息着说:“我总不能叫贺兆林的尸体让野狼野狗糟害吧!”

陆野说:“你先回,我已派两个战士照看贺兆林的尸体。”

野鸽子强行拉起她哥,返回道观门口。陆野安顿了那两个战士后,也返到道观门口,带着队伍向辛庄走去。

队伍一到驻地,提前回村的群众已带着锣鼓来到了王继美院子,自发的敲打起来,庆贺晋西游击队成立。陆野安排马利民给脑畔插好红旗后,到二楼贺兆林亲信窑洞,打开门锁,陆野、高豹子、野鸽子带着枪进了窑洞。贺兆林的六个亲信全在炕上坐着。高豹子低着头,脸阴沉着,一言不发。

陆野说:“各位弟兄,贺兆林已被游击队枪毙,你们虽是他的亲戚,但不论是谁,贺兆林不会影响大家的出路。现在征求你们意见,你们几个如果愿意参加红军游击队的,我们欢迎,如果不愿意参加游击队,要回河西的,我们每人发给五块银洋的路费,不过,对你们有一个要求,就是把贺兆林的尸体带回去。”

陆野说完,张天星、周二模从炕上溜到脚底,张天星说:“我、周二模和贺兆林只是个远亲,虽然沾亲带故,但对他的恶习和行为早就看不惯了。游击队枪毙他,不能怨人,是他咎由自取。我看到游击队待人处事坦坦荡荡,公正无私,从来没有猫猫狗狗,都是做正事干大事的人,我已决定参加游击队,和大家一起闹革命。”

周二模急急巴巴说:“我一贯说不了话,但心里头的想法和天星哥一样。我也愿意参加游击队,跟上陆队长干。”

陆野拍拍张天星和周二模的肩膀说:“好啊,欢迎你俩参加游击队。一会过来换衣服。”

其余四个人曾跟着贺兆林干过一些见不得人的坏事,自觉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也觉得没脸在这儿待下去,坐在炕上低着头不说话。

陆野说:“你们四个半天不言语,是想回河西了?”

四个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陆野说:“想回可以,带上你们的枪,拿上五块钱路费,甚时想参加游击队了再回来,游击队的大门随时向你们开着。贺兆林既是你们的亲戚,又在土客行里和你们一块摸爬滚打过几年,回家时,你们绑扎个架子,把他带回老家。”

四人点头应诺,高豹子举手抱拳,谢过四位说:“辛苦四位小弟。贺兆林是我的磕头弟兄,烦请四位小弟一定安全地把他送回老家。大家都是穷家薄业,我这儿还积攒了点钱,你们每人再带上两三块以贴补家用,另外给兆林家带上二十块钱的安葬费,也不枉弟兄们相处一回。你们走时,看灶上有甚能带的干粮,尽量多带点。”

四人千恩万谢大当家的,刘天平说:“我们只带陆队长给的钱和贺兆林的安葬费,你给我们的钱就不用了,你花不了,留给游击队,游击队也并不宽裕。至于贺兆林的尸体,我们日夜赶路,保证完好无缺地把他送回老家。饭后我们就动身回河西。”

刘天平说完,高豹子转身出门,不一会就带着三十二块银洋过来,给每人衣兜里硬塞了三块钱,剩下的二十块钱给了刘天平,委托刘天平把钱交给贺兆林父母。并告知贺兆林父母,贺兆林是因贩烟土,被官方打死的。

饭后,刘天平四人领了钱,带了一些吃剩的馒头窝头,绑扎了一个可躺人的网状软索木架,带着木架和高豹子一起去了清真观,野鸽子不放心她哥,也跟随而去,直到刘天平四人抬走贺兆林,高豹子、野鸽子才随两个照看尸体的游击队员一起返回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