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树亮

第二十五集 情倾兴国 ④

15 兴国县广大的乡间大地上 外 日

兴国县广大的乡间土地上到处是妇女学犁田的身影。有的是公公教儿媳，有的是姐姐教妹妹，一派繁忙景象。

镜头逐渐移至某乡村一田垄上。

贺昌卷着裤腿正与几个农民在地头边翻地边交谈。

一农民：“这回复查分田运动美乍了，我们全都得实惠了！”

另一农民：“有了土地这才是我们真正的翻身啊！”

贺昌：“党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让咱们穷苦人翻身过好日子。”

众农民：“共产党就是好。”

贺昌：“以后革命胜利了，国家还要倡导科学种田，实行机械化生产，要让家家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户户都安上自来水。”

一农民：“咱这里也能办到这？”

贺昌：“能，到那时，耕地、运送肥料和庄稼全用拖拉机，碾米、磨面也都使用机器，让咱们得更多的实惠！”

众农民：“能过上那日子敢情好，这一天什么时候能等到！”

贺昌：“等是等不来的，这得靠咱们大家加紧生产，全力支援红军，让红军早日打败白匪，才好早有这一天啊！”

众农民：“生产没的说，我们有的是力气！”

贺昌：“现在住在咱们兴国的机关工作人员时有增加，红军队伍不断扩大，因此，对粮食的需求在大幅度地增加，粮食、蔬菜供不应求的问题成了目前咱们急需解决的头等大事，大家有什么好增产措施吗？”

一农民：“有，先人们常说，‘庄稼一枝花，全凭粪当家’，得空把那粪多往起捡，庄稼就能有盼头！”

贺昌：“积牲口的肥非常重要，咱们一定要十分地重视起来。但是牲口的粪毕竟有限。我见有的农户在沤草肥，这草肥对增产是不是很有效果呢？”

一农民：“有效果！虽然不如粪肥，可是上到地里那庄稼长得就是不一样。”

旁一农民：“塘泥也是一种很好的肥料，肥效不比那沤的肥差。”

众农民：“对，挖塘泥也是一种好办法。”

另一农民：“积肥重要，深翻土地同样重要。”

身边一农民接着：“对了，老的们不也常说吗，‘春动一锨土；秋增一斗粮’，趁现在农闲，把这地好好往深里翻，庄稼根才能铺得开、扎得深。”

最先说话的那农民：“根子扎得深，肥料足，不愁它产不下东西！”

又一农民：“我们兴国还有不少荒山荒坡，把它开垦出来收入也少不了。”

众农民：“过去这些荒地都是地主老财的，尽管荒着我们穷人也不能去动人家一锹土；现在都成公家的了，自然就好办了！”

“把能利用的地皮全都利用起来，这增产幅度可就大得多了！”

“就怕明年又干旱，要是老天不要缺雨就好了！”

“必须结合兴修水利！”

“要是再修治好陂圳、水塘、河堤，能引水灌溉，那可就稳了。”

贺昌：“大家说的办法好！那咱们就在全县掀起一个广积肥、深翻地、大力兴修水利、大开荒的劳动竞赛运动怎么样？”

众农民：“发动吧，你头里发动，我们后面跟着就来！”

“天下都成我们自己的了，不抖起精神干还等啥？”

贺昌：“另外，是不是还可以在茬数上也做做文章呢。我们北方气候较寒冷，一年至多只能种两茬庄稼；咱们南方无霜期长，能不能增加至三茬或四茬呢？”

正说着，一中年妇女哭着走来：“贺书记，你可一定要救救我！”

贺昌：“怎么回事？”

那妇女只是哭，什么也不说。

贺昌：“你来，跟我来！”

16 贺昌办公室 内 日

那妇女哭着：“我害怕杀我！”

贺昌关切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我一定帮助你排忧解难！”

那妇女：“我丈夫是我们村里的负责人，他利用筹粮、筹款、优待红属等机会，尽做那没要脸的事……”

贺昌对那妇女：“你放心，大姐，我马上带人下去了解情况、解决问题，我们正是要整顿干部队伍！有的干部确实太不像话了！”贺昌越说越气愤。

忽然，钟循仁推门走进来丧气地：“消费合作社不能继续搞了。”

贺昌：“为什么？”

钟循仁：“有的地方干部乘机贪污，更有的带着集起来的股金逃跑了，在群众中造成极坏的影响！”

贺昌：“干部队伍必须大整顿，但是消费合作社等有关群众切身利益的事情一项也不能停办！”

17 中共兴国县委会议室 内 日

贺昌问一与会干部：“彭国亮同志这两天身体怎么样？”

那干部：“再没有发生什么毛病！”

贺昌对众干部：“彭国亮同志把自己家里的绝大部分粮食捐献给了红军，宁愿自己吃野菜度日子。”

钟循仁：“大前天晚上开完会回家时饿得昏倒在半路。第二天一早醒来后便又开始不停地为党工作。”

贺昌：“咱们兴国县有无数像彭国亮这样默默无闻、辛勤为党、为人民工作的好干部。但是确实也存在一些腐败分子在严重地腐蚀着咱们党和苏维埃政府的机体。”

谢名仁：“一些干部，群众有多少急需帮助解决的困难，他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却利用下乡的机会，钻进菜馆里大吃大喝，挥霍公款享乐。”

字幕叠出：中共兴国县委巡视员谢名仁

贺昌：“如果让这些腐败分子继续存在下去，谁还相信咱们共产党、苏维埃的话哩！咱们还有何面目站在国民党反动政府的对立面去号召群众对敌斗争呢？这实在是咱们党、咱们苏维埃政府的莫大耻辱！”

钟循仁：“这一状况严重地影响着咱们各项工作的开展。”

贺昌：“对好的干部、好的群众要大力表彰。搞宣传的同志们要搞好光荣榜工作，要让好人好事家喻户晓，人人皆知，让好人真正香起来。对违法乱纪的干部，在通报批评的同时，必须严肃处理！干部队伍建设，是做好各项工作的保证，是革命事业成败的关键所在。现在，敌人正在加紧部署对咱们中央根据地的更大规模的进攻，中央根据地、中国革命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黄发桂：“咱们兴国县是中央根据地的腹地，咱们的工作做得如何，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中央根据地的存亡，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影响着中国革命的成败。”

贺昌：“所以，从现在起，我们必须以强烈的使命感、责任感、危机感和紧迫感下大功夫整顿干部队伍。”

众点点头。

贺昌：“在整顿现有干部的同时，要大力选拔、培养和造就一大批真心为革命、真心为人民的优秀干部后备队伍。培养后备干部首先从举办各种不同类型的干部训练班开始。”

一干部：“开设训练班现在教室桌凳都成问题，办列宁小学、俱乐部、列宁小学教育训练班和成人识字班时已经把这方面的资源搜刮尽了。”

另一干部：“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停办几个列宁小学，等干部培训完了再让他们开课！”

贺昌：“不，学校绝不能让停课。咱们要对咱们的下一代负责任。没有教室可以去陈家祠、邱家祠等处去找；没有桌凳，可以找那些宗祠牌匾将就。列宁小学、成人教育以及俱乐部要力争每村至少各有一所，绝不能因为别的工作而受到侵犯！”

18 兴国县一露天会场 外 日

兴国县各单位、各级二百余名领导干部在开会。

贺昌站在主席台上大声地：“我们的干部是干什么的？是为人民服务的！所以，我们必须时时牢记党的宗旨，时时牢记党员干部十带头制度的每一项内容！党员干部十带头的内容是什么，谁来说一下。”

一与会者立即答道：“‘政治学习带头；军事训练带头；执行勤务带头；参军参战带头；遵纪守法带头；购买公债带头；节省粮食带头；发展生产带头；移风易俗带头；优待红属带头。’”

贺昌：“好，记得好！这些内容不仅要背下来，更主要的是要自觉实践。从今以后，干部下乡一律自带干粮，绝不允许任何人进饭馆公款吃喝。办公经费要大量压缩，冗员要大量裁减，从而大大减轻人民群众的负担……”

19 兴国县城陈家祠干部训练班教室 内 日

教室正面黑板上方贴着“主义遵马利”、“宗旨为工农”的大幅标语，一侧贴着《党员干部十带头制度》；另一侧贴着“廉洁奉公，艰苦奋斗、以身作则，模范带头”的标语。

贺昌向众学员：“通过短暂而紧张的十天时间的学习，大家都感到有很大提高，都决心廉洁奉公，艰苦奋斗，充分发挥模范带头作用，在群众心目中进一步树立我们党和政府的崇高形象，创造第一等的工作。但是，理论能不能真正与实际结合，决心能不能真正变为行动，还有待于实践来检验。为此，在本期学习班即将结业之际，我们还为大家安排了实习课，现在，咱们一起去红属刘大娘家中实习。”

20 红属刘大娘家 内 日

学员们有的揭开米缸看看说：“大娘，您米不多了，我回家给您拿一些去！”说着转身走出去。

有的拿开盐盒：“大娘，这盒里没多少盐了，我家有，我明天给您带些来！”

有的打开窗子：“家里得常通风，大娘您千万不要总把房门关得紧紧的。”

有的揭开水缸看看，转身找水桶担水去了。

女学员们看看大娘身上的衣服：“您的衣服这儿开口了，大娘让我给您缝缝！”

一学员对另外几个学员：“数寒就数暖，天气要热也快，咱们给大娘打扫院子和厕所去，不能让滋生蚊蝇，流行疾病！”

那几个学员：“对，咱们打扫去。”说着走出门去。

又一学员走过来：“大娘，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找我……”

刘大娘高兴得合不拢嘴：“娃们，你们啥也别管了，现在上面照顾得周周到到，我什么都不缺，什么都好，你们就别操心了，千万别多费心！”

贺昌：“大家粮、盐、水等方面都看过了，可是还有的地方你们却没有注意到。”

众思索着：“还有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这是什么地方？”

贺昌：“柴，你们没有看灶里有没有柴吧！”

刘大娘急忙：“柴是小事，这些小事就别管它了！”

贺昌对众学员：“没柴吃不得饭，可不能说这是小事！涉及群众生活的方方面面，哪一方面注意不到都会影响群众的生活。走，咱们一起帮大娘打柴去！”

21 上海北京路一弄堂 内 日

黄慕兰高兴地对潘汉年：“全总那个会计在杭州西湖被宋子白的密探给捉住了！”

潘汉年异常兴奋地：“这么快就能抓到，真是出乎意料啊！”

黄慕兰：“他在那里游逛，正好被密探发现抓获，赃款俱在，宋子白当即赶来问我该怎么处置。”

潘汉年：“我回去就向中央请示处置办法。”

黄慕兰：“要快。”

潘汉年：“是！另外，还有一件事。”

黄慕兰：“什么事？”

潘汉年：“国民党捏造的伍豪等二百四十三人脱离共产党启事事件，咱们党虽然也做过一些辟谣工作，可这实在无法抵消国民党在报纸上公开造谣所造成的恶劣影响！”

黄慕兰：“我也正在为这事犯愁啊！”

潘汉年：“你说陈律师是不是可以代表伍豪公开在报纸上登一个能够直接起到辟谣效果的启事呢？”

黄慕兰：“陈律师虽然在上海有些势力，可他毕竟还是一个国民党统治下的中国公民，由他直接出面办这事，一旦被当局追查起来怎么办？”

潘汉年挠挠头显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黄慕兰：“对了，陈律师和十里洋场威望最高的法国籍巴和律师很要好，巴和律师又是《申报》的常年法律顾问，我看由他出面在《申报》上登载这个启事，不仅手续齐全，而且完全合法！”

潘汉年：“外国人办起来是好办些，可这毕竟是给咱们共产党的要人周恩来辟谣呀，你说巴和难道就不怕当局追查？”

黄慕兰皱起眉头：“是啊，追查他怎么办？”又一想：“哎，有办法，以周恩来同志的另一个别名——周少山来登启事，启事里同时说明伍豪就是周少山自己的笔名。”

潘汉年高兴地：“这样一变，即使当局追查也奈何不得他了！”

黄慕兰：“是呀！”

“太好了，你真有办法！”潘汉年说完又沉思起来：“巴和是法国人，他肯定是站在法国帝国主义的立场上，为殖民主义者效劳的；帝国主义最恨的就是共产党，而周恩来又是共产党的要人，和巴和律师说这事他会答应吗？”

黄慕兰：“听志皋说，巴和这个人为人正直，有正义感，主张民主自由，对国民党搞独裁、镇压人民那一套深感不满，再加上志皋和他的关系，我看他会答应的。”

潘汉年：“《申报》畅销全国，在上海报界中是影响最大的报纸，由它来辟谣效果当然是最好的。可这报馆是办在国民党地盘上的，办报人难免与政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就恐怕要他登这样的文章他不肯啊！”

黄慕兰：“上海租界华洋杂居，情况复杂，加之各种政治原因，办报极为不易，《申报》不得不延聘巴和为常年法律顾问来保障自身的安全和利益。他们因而和巴和相处极为融洽，我想由巴和律师出面来办这事，他们不会拒绝。”

潘汉年高兴地：“那咱们就代巴和起草这个声明吧！”

“好！”黄慕兰说着拿过纸笔来写道：“巴和律师代表周少山紧急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