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序文是不另标题目的。我却不然，总喜欢为序文拟个题目。因为序言、前言之类的题目，所指过于虚泛，不是指向明确的“这一个”；题目是文章之“目”，正如人不可以没有眼睛一样，序文也应该有题目；看人先看眉眼，看文章先欣赏题目。题目也是文章审美鉴赏的重要组成部分。一个好的题目足以勾起读者的阅读兴趣。

毕星星写许石青传记的书名是《山青石在》。受它的启发，我的序文的题目是《艺如山青秀，名似石长存》。这个题目，对书名做了形象化的注解，“山青”是因为“艺”，即戏剧艺术精湛；“石在”是因为“名”，即德高望重所致。这个题目，用词准确，富有诗意，结构讲究，对仗工整。如果有书家写成条幅，确是一副佳联。设若不用这个题目，而只标“序言”二字，那就逊色多了。

序言的题目，是所序著作的高度概括，也是序文的中心议题。有时，题目是读过原著，思考出来的；有时，题目是写序文过程中提炼出来的。

给傅益民先生的《旅思千里》写序时，不禁为益民君走遍全国18个省、旅迹留在五大洲，乘机横跨四大洋，大为惊叹！而傅益民先生又是书法家，他的旅思千里与书法艺术，有没有联系呢？于是，想出了《万里烟霞映墨辉》的题目来。

“烟霞”，烟岚云霞，泛指山水胜景。“墨”，文墨，泛指文章书法。这个题目，将山川胜景与文章书法相映成辉，既是对著作精确概括，又是对序文的艺术升华。

请看序文中的一段论述：

五、六年时间，对于一般人来说，无非是弹指一瞬；但对于日日勤书苦练，年年游览胜景，时时精心揣摩，处处兼容并蓄的益民君来说，却是将万里烟霞尽收心底，将山光水色融于血液，从而心领神会，融会贯通，凝铸于书艺，流淌于笔端的黄金岁月。“旅思千里”与“精书苦练”，书法与旅游的“姻亲”关系，在傅益民先生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这一段论述，既是对序文题目的形象诠释，也是对傅益民先生的高度评价。同时，也为序文围绕“行与思”、游览山川与书法艺术的关系展开议论，开辟了“蹊径”。

序文接着写道，傅益民先生说：“我一生中爱好读书，爱好旅游，爱好书法。这三件事，已伴随我度过几十年。”爱好读书者，读万卷书也；爱好旅游者，行万里路也；爱好书法者，将万卷书、万里路，凝铸于经骨，溶化于血液，流淌于笔端也。

可见，细读文本，精心提炼，拟好序文题目，对于启发思维，围绕中心展开议论，大有裨益。

□ 梁镇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