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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味

□ 雷国裕

2022年10月30日 10:59:35 编辑:

一年四季中最喜欢秋天了,因为秋天有独特的风韵独到的味道,令人咀嚼不已回味无穷。

记忆中,秋天的味道从打核桃起便蔓延开来。“汾州核桃”本是家乡名品,向以皮薄、肉厚、仁白、味香闻名遐迩。往年一到“白露”时节,一场采摘核桃的盛宴便在家乡土地上上演。尤其是在盛产核桃的几个边远乡镇,人们把打核桃这一农事视为同春节团聚同等重要,不但外出的儿女要回来帮忙,连亲戚朋友也要倾情助力,实在没劳力的,就以雇工的形式抢收抢打。许多人家一年的收入皆赖于此,有的乡政府还举办“开竿节”以示重视和支持。艳阳下、密林中、山坳上,青壮年举一根长长的竹竿,先立于平地,就近将树枝上的核桃打尽,再灵巧地爬上一人甚至数人多高的树杈,倚靠在粗壮的树干,挥动双臂,气运丹田,瞄准树枝树梢各个角落的核桃一个不留地打落下来。那青青的圆圆的核桃,蹦蹦跳跳倾泻而下,有的落在斜坡,有的扎进松土,有的滚进灌木丛,下面捡拾的人火眼金睛颗粒归仓。从早到晚,核桃林中喜气洋洋,午饭也是专人送到地头,稍事休息即可投入劳作。这样紧张欢快的场面一直持续半月之久。

近年来,家乡人又改良核桃品种,有了薄皮核桃,礼品1、2等,不但早熟,而且品质更优。比往常足足早上半个多月的“青皮核桃”,已然成为市场的新宠。人们通过物流快递,将“青皮核桃”发往全国各地,不但抢占了市场先机,也将该品种声名远播。某一日,与朋友采摘核桃,用袋子拎回十几斤,放置阳台上晾晒几日,待青皮松动,戴手套去皮,露出沾着青丝透着香气的核桃,再用特制的夹子,左右翻转夹那么几下,去掉核桃皮,一个饱满、青翠、宜人的核桃仁便显露无遗。脱掉手套,用双手轻轻掰开两瓣,取走分心木,再轻轻剥去附着的薄衣,一颗透明透亮透香的嫩核桃让人瞬间垂涎三尺!轻轻放入口中,一股鲜嫩、鲜脆、鲜滑之气便沁入心脾!难怪这个时节在饭店酒肆招待客人,如若不上一盘毫无佐料相伴的鲜核桃仁,真是对客人的大不敬了!有性急之人,剥核桃顾不上戴手套只管满足囗腹之欲,以致双手沾上青皮汁液多日消洗不掉,别人取笑,他反而沾沾自喜炫耀道:“看看我吃了多少核桃仁,补充了多少脑蛋白……”说归说笑归笑,核桃做为家乡人的一道必备美食,家乡至味,除了鲜吃,还能炒着吃,焙着吃,榨成汁喝,甚至做成琥珀味、红枣味、椒盐味,花样繁多,美轮美奂。“汾州核桃”驰名中外。

记忆中家乡的另一种味道是甘甜的红薯。小时候,母亲常常蒸大笼红薯作为我们的早餐主食,晚餐则是将蒸熟的红薯焙制好,放学归来饥肠辘辘,连吞带啃几根焙红薯,很快饱腹感大增,再不思其它零食了。天天如比,顿顿如此,从不厌倦。如果换作现在的孩子,应该早就吃腻厌食了吧!那时我们唾一条土炕,兄弟几个已经拥挤了,但炕的一边还必须让出一块“领地”,用来堆放红薯,作为全家一冬的主食。红薯怕冷,一经受冻就变质变烂,母亲找来几个纸箱子,小心翼翼地把红薯一根根装进去,码放整齐后,外边再用报纸覆盖,以显得干净整洁。随着那小山似的红薯堆一天天塌陷下去,小个子的我们也一天天长大,而壮年的母亲慢慢老去,直到又一个冬天远我们而去,再也闻不到她为我们蒸红薯的香气,再也看不到她翘望我们归来的身影……

秋天,我的秋天,萦绕着丰收的味道,也萦绕着思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