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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喝茶的家乡人

□ 樊启俭

2024年04月17日 10:08:02 编辑:

在笔者的家乡汾阳市大相村,有许多人喜爱喝茶,其中有许多人对茶文化知之甚少;另有少数人能够随时随事讲出诸如“茶余饭后”“粗茶淡饭”之类带有“茶”字的成语;还有个别有初中文化水平的老年人,能够即兴背诵出诸如“一壶清茶品人生,半卷闲书观古今”“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之类带有“茶”字的诗句。

据传,早年间家乡有一条街道名叫“歇茶街”,大街上曾建有两座茶馆,免费为过路行人提供喝茶之便。由此可见,先辈人已传承传统的喝茶习俗,并还把这一习俗提升到善行义举的境界。

在上世纪人民公社化时期,家乡分销店先后出售的茶叶有砖茶、圪枝茶、红梅茶和茉莉花茶。砖茶因其形状像小砖块,故得此名,又因其很硬实,所以须用斧头砍碎才可泡饮,价格为每斤4元至5元。圪枝茶,因其没有茶叶叶片,只有茶叶细碎枝条得此名,其价格为每斤2.8元。而红梅茶却只有茶叶叶片没有茶叶枝条,因此在当年属于高级茶叶,其价格为每斤8至9元。茉莉花茶先是以纸质袋装出售,每袋重量一两, 其价格2.5角;后为散售,其价格为每斤2.85元,此茶叶深受家乡人青睐,购买者甚多。

当年,家乡有许多社员喜爱下象棋。第二生产小队有一名中年社员名叫王利彪,每当他一边喝着茶水,一边下象棋时,总能稳操胜券,下棋十盘,赢棋八至九盘。反之,如果他忘记携带大茶杯与棋友对弈时,下棋十盘,输棋五至六盘。曾有棋友问其原由,他回答说:“一边喝茶一边下棋,茶兴棋兴齐发,怎会不赢?不喝茶下棋,心里只想着喝茶,一心不能二用,导致棋路不清,举棋不定,那能不输?”有一年冬天,家乡象棋协会举行象棋大赛,允许他携带大茶杯参加大赛,他果真一举夺冠。家乡大队会计刘云华曾写诗一首,把这次象棋赛事定格在众棋友的记忆之中,其诗句如下:

东街棋手王利彪,

喝茶助兴技艺高。

参赛凭借大茶杯,

荣获第一乐陶陶。

当年,笔者的伯父樊茂林特别喜爱喝茶,每年严冬夜晚,他先把灶膛里的炭火烧得通红,然后再在上面撒上一层碎沫炭面,使其火势骤然下降。接下来,他把装满圪枝茶水的茶壶放在砂鳌上,又把茶杯冲洗干净。大约过个十几分钟,茶壶里传出了茶水烧沸滚动的声音,茶壶嘴里也冒出了一股细长的蒸汽。伯父感觉茶水烧沸滚动的声音比听王爱爱演唱山西梆子都入耳;看到茶壶嘴里冒着的蒸汽会感到浑身舒畅!再接下来,伯父会提起茶壶,把茶水倒入茶杯中,慢慢地、闲悠自得地一边细品茶水,一边轻轻地哼起拿手小调。恰在此时,如有街邻登门造访,他茶兴更浓,不管来者同意与否,都要硬逼着对方陪他至少品茶三杯。每天晚上喝完茶水以后,他还要把沉淀在茶壶底部的圪枝茶叶珍藏起来,第二天清晨再行续水、鳌烤,以供当日饮用。伯父曾说,喝这隔夜茶可健身强体,长命百岁。更令街邻传为笑谈的是,他还要把这些喝剩的隔夜茶叶全部倒入家养的两大盆花盆里。据他说,残茶剩叶都是上等肥料。

家乡的喝茶冠军当首推老年社员张东侯,喝茶与众不同,讲究甚多。在抗日战争时期,张东侯居住在罗城村,村里驻有日军。因日军加强防范,竟把村里的东西南北四门紧闭。面对这种情况,张东侯选择在深夜时分,通过村东门墙角底下的一个小土洞,来往顺利运行,做起了买卖茶叶生意,确也挣了不少钱。

当年,家乡集体经济收入仅靠农业生产,社员家家户户都是一分钱想掰成两半去花。记得有一年秋末的一天,家乡大街上出现了这样的一幕:第三生产小队的一个名叫双成的小孩,在前面惊慌失措地奔跑,后面他的母亲手拿一根树枝紧紧地追赶,扬言要狠揍双成。一位街邻追问双成母亲为何要追打儿子?双成母亲回答说,双成丢掉了5角大钱,以后再购买茶叶还要向街邻借钱哩!丢了钱,双成母亲首先考虑的是会影响买茶,却没有提及柴米油盐等家庭日用品,可见在那个特殊年代,家乡许多经济拮据的农家,都把买茶确定为了最重要的生活事项。

改革开放后,家乡集体经济振兴,家家户户全都富裕起来了。随着人们生活水平提高,对茶叶的需求量也加大,茶叶成为村集体发放福利和家庭举办婚寿等庆典活动回礼中的重要物品,更成为投亲访友必须携带的见面礼品,茶叶可与汾酒、核桃相提并论。

家乡的茶叶经销商主要分为行商和座商两类。行商出现在改革开放以后,那时经常听到从大街上传来“卖茶约!卖茶约!”的叫卖声,细听口音可确定出他们都是外地行商。

家乡的茶叶座商历史悠久,1951年,家乡成立了供销分店,在长达近60年漫长岁月里,供销分店注重经销茶叶业务,营销盈利可观。2009年,家乡又建立起私营超市,这些超市也都把经销茶叶列入便民利民活动中,深受茶叶用户好评。

家乡还有两家专事经销茶叶的私营座商,一家名叫“文龙茶店”,另一家名叫“心怡茶荘”。

“文龙茶店”店主任文龙喜爱喝茶,为了满足自己需求,更为了为各家各户选购茶叶提供便利条件,便于1993年春天成立了“文龙茶店”。由于懂经营,善管理,营销经济收入可观。

“心怡茶荘”荘主张新奕,于2008年冬天成立茶荘。茶荘布局合理,茶叶陈列有序。经过多年经销茶叶,张新奕开阔了视线,增长了茶文化知识,对多种茶叶都了如指掌。据他介绍:全国茶叶种类大致有红茶、黑茶、白茶、绿茶、黄茶等五种。其中除黄茶外,其它四种茶叶他都经销。茉莉花茶属红茶,适宜于老年人饮用;普洱茶属黑茶,福鼎茶属白茶,龙井、铁观音茶属绿茶,铁观音茶叶适宜于年轻人饮用。现在,张新奕不断把他掌握的茶知识向家乡茶友们传播。

家乡人喜爱喝茶的传统也感染了周边村里的人。距离家乡3里的金井村,从2007年起,由本村人魏友年组织村里26户村民,在村北丘陵土地上,广种黄芩茶和连翘茶,取得良好的经济效益。黄芩茶水色泽金黄,口感清新,其根可入药,具有润肺止咳功能,其茎杆可提制香油。连翘茶既可泡茶水饮用,也具有清热、保护肝脏等药用功能。2023年,发展种植黄芩茶、连翘茶这一产业,已列入金井村乡村振兴发展规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