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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义的红色军旅生涯(上)

□ 张利青

2024年05月11日 10:07:02 来源:吕梁新闻网 编辑:成柏

2021年国庆假期,电影《长津湖》在全国各大院线上映后。剧中悲壮惨烈的战斗场面,令无数国人为之震撼和感动。那些在异国雪原,为执行伏击任务被冻成“冰雕”的情景,让我们的心灵受到洗礼。让生活在幸福安康的和平环境中的中华儿女,无不缅怀和感激老一辈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以及那些为新中国解放事业抛头颅洒热血献出青春年华的无数先烈们。

同时,也勾起了我对逝去三十多年的二爷张德义的深深怀念。

张德义,我的二爷,小名富元,1924年正月初七出生,祖籍山西省吕梁市柳林县庄上镇庄上村(其时为山西省中阳县南社乡庄上村)。家中兄妹5人,我爷爷是老大,张德义排行老二。

我的曾祖父因病早早去世,让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曾祖母一个人拉扯着5个孩子,过着衣不遮体、食不裹腹的艰苦日子。抗战结束,解放战争开始后,二爷目睹国家支离破碎的现实,面对家庭贫困潦倒的窘境,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积极响应号召,毅然决然地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投身到解放全中国的伟大事业中。

据姑姑们保留的相关证件记载,二爷张德义所在的部队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九兵团20军59师176团,其前身是华东野战军第1纵队2师5团,他的职务是班长。

而在华东野战军中,最为厉害的便是二爷张德义所在的被誉为“铁军”的第一纵队,以“跑得、饿得、打得”的作战风格而著称。1947年1月21日,由山东野战军第一纵队与中原军区第一纵队第一旅合编而成的华东野战军第一纵队,叶飞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一般情况下,我国军队实行的编制都是“三三制”,指的是“一师三旅、一旅三团”编制原则。但是有一个特殊的纵队,就是闻名中外的华东野战军的第一纵队。

1947年7月,我二爷张德义带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辞别母亲和兄妹,穿着时任乡长送给的一双布鞋,满怀激情地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分配到华东野战军第一纵队二师176团,从此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

1947年8—9月,二爷张德义所在的华东野战军在陈毅、粟裕的率领下进军豫皖苏边区,协同进到大别山区的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和进到豫西的陈(赓)谢(富治)集团开创中原解放区。

1948年春,华东野战军进行以“三查三整”为主要内容的新式整军,掀起练兵热潮,部队战斗力大为提高。3—5月,华东野战军机关及二爷所在的第一纵队和其他第4、第6纵队北渡黄河,进至河南省濮阳地区整训,随后执行了渡江南进的战略任务。

同年冬,在中共中央军委和中共淮海前线总前委的统一组织指挥下,华东野战军同中原野战军一起进行淮海战役,二爷张德义所在一纵二师在刘飞的率领下,成功将敌63军包围在窑湾,仅用了8小时就将其全歼。淮海战役共歼灭国民党军55.5万余人,解放了苏、皖两省长江以北地区,为而后渡江和解放江南广大地区创造了条件。

1949年2月,华东野战军改称第三野战军,陈毅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粟裕任副司令员兼第二副政治委员。所属各纵队改称军,编为4个兵团:第7—10兵团、特种兵纵队仍直属野战军。总兵力58万余人。其中,二爷张德义所在的第9兵团,司令员宋时轮,政治委员郭化若,辖第20(原一纵二师师长刘飞晋升为首任军长)、27、30、33军。

4月20日,二爷张德义所在的第三野战军于长江中下游会同第二、四野战军一起发起渡江战役,23日,解放国民党统治中心南京。5月27日解放上海。

此后,二爷张德义所在的第9兵团转入整训,至12月底,第三野战军总兵力发展到82万余人。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美国的第七舰队开进了台湾海峡,为解放台湾带来了重大困难,阻止我们统一。中央军委决定先“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10月,当时还在南方训练的二爷张德义所在部队第9兵团接到命令迅速北上,进入中朝边境作为入朝的第二梯队随时入朝参战。二爷作为一名军人,服从指挥是第一位,他们坐着闷罐车,身着薄棉衣一路秘密北上,偶尔会停靠站点休整,谁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大家只是默默坐着,有功夫就保养武器,一路走到中朝边境的安东(现丹东)。按照计划,宋时轮麾下的第9兵团四个军,除了仍在浙东地区参加剿匪的23军以外,20军、26军以及27军分别担任不同的任务。特别是二爷所在的20军作为先锋军提前开拔,率先跨过鸭绿江挺进长津湖,和美军进行正面交锋。27军作为后备补充部队,接替20军承担侧面战场上的火力压力;26军主要负责垫后。11月4日27军从安东入朝,11月7日20军从辑安入朝,11月19日26军从临江入朝,由于朝鲜军情紧急,他们来不及换装,就穿着华东部队的薄棉衣进了朝鲜。

200多公里的机动路线基本没有公路,全是山间小路和碎石路,有些地方根本就没有路,部队必须越野前进,还有更倒霉的事儿,第9兵团一入朝,就遇到了50年难得一遇的寒流,气温骤降到零下40摄氏度,全体官兵顶着狂风暴雪一路向南。在朝鲜北部的盖马高原,平均海拔都在2000米左右,本来天就冷海拔还高。因为美国飞机天天贴着头皮飞,所以白天不能行军只能隐蔽,到了夜幕降临部队才开始急行军。到了夜里部队都是在深山险谷和密林中急行军,因为隐蔽行军还得涉水渡江,然后又吃不上热乎的食物,而且又冻又饿饥寒交迫,加剧了人员冻伤冻病的情况,所以出现了严重的非战斗性减员。

对于第9兵团来说,还有一个重大的问题,那就是粮食问题,第9兵团入朝不到几天,大部分运粮卡车就被美军炸毁,后勤给养根本无法保障。一路上厚重的积雪让战士们行进的无比艰难,本就准备不够充分的干粮更是早已见底。加上美国飞机不间断的侦察,没有粮食,也不能生火做饭,二爷张德义和战士们只能把充当粮食的硬邦邦的土豆放在胸口,化开一点啃一点,有不少战士都把门牙硌掉了。因为没有御寒的衣服,许多战友耳朵冻坏了,手脚也冻坏了,晚上休息时,战士们找个雪窝子两个人靠在一起,有的人没等到天亮就冻死在里面了。长津湖战役第九兵团十几万人参战,前后减员了三万人,其中有一半人是被冻死冻伤的!战士们虽然被冻死,却仍然保持着战斗姿势,成了一座座冰雕的“丰碑”。

11月24日,抗美援朝战争第二次战役打响,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打算一举打到鸭绿江边,威胁中朝边境。到了11月26日,第9兵团的三个军已经埋伏在了长津湖周围。战前中央军委下令,第9兵团的主要作战任务就是确保歼灭长津湖地区美军陆战第一师麾下的2个精锐满编团,以及第7师下辖的“北极熊”团。11月27日在宋时轮的亲自指挥下,20军和27军分别进入战场,二爷张德义所在的20军负责正面战场,全面迎战美军第一师的5团和7团;27军在另一个方向进入战场,迎战“北极熊”团。一场血战在风雪之中爆发,冰封的土地霎时都被鲜血融化,漫天的枪炮声和叫喊声交织成一曲壮烈的赞歌。

当时二爷张德义所在的176团接受了攻战死鹰岭的任务。死鹰岭位于长津湖南端,一个传说老鹰飞到此地上空都会被冻死的酷寒之地,连接着下碣隅里、柳潭里,属咽喉要道,也是敌我双方的力争之地。敌人有坦克、迫击炮、战防炮等重型武器,而我们志愿军只有少量火箭筒、无后坐力炮,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条件下,我们三分之二的炮弹成了哑弹。为了夺取死鹰岭制高点,抢占有利作战位置,二爷张德义身为班长,带着全班战友冒着枪林弹雨在零下40摄氏度的极寒天气里,爬雪卧冰,不怕牺牲,英勇奋战。经过反复争夺,最后终于拿下了这个战略高地,为后续的作战胜利奠定了基础。

在解放战争中,二爷张德义所在的第9兵团作为一支建制悠久的英雄部队,他们多次与拥有美式装备的国民党军队作战,并整师、整军的歼灭国民党军队,都没有遭到重大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