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版:文艺副刊

父 亲

□ 金梅

父亲从事气象工作。1955年,17岁的父亲从北京气象学校毕业,只身一人从家乡南京来到离石安家落户,生活了一辈子。

当年贫瘠的小县城是无法和繁华的南京城相比的,但父亲乐观开朗,毫无怨言。儿时,我们兄妹三人跟随母亲在柳林县穆村镇生活,每周父亲骑着自行车从离石来到穆村看望我们,给我们送来粮食和生活用品。每逢周末,我就特别开心,早早就在家门口站着,盼望着父亲的到来。两地分居十几年后,在1981年我们才跟随母亲来到离石,一家人总算团聚了。

父亲和母亲的感情特别好,记忆中他们几乎没有红过脸吵过架,因为母亲一直体弱多病,家务活基本都是父亲做。为了让家人吃好,父亲精研厨艺,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每天都变着花样给我们做美食。2006年母亲得了脑梗,出院后走路只能靠拐杖,多年来都是父亲在照顾,父亲每天给母亲按摩、做饭、喂药、洗漱,无怨无悔地照顾着母亲直至他生病去世。

小时候每次父亲出差回来,都会给我们买当地的特产。有一次,父亲从北京出差回来,因为买的东西太多,袋子把父亲的肩膀都磨出了血。母亲心疼地嗔怪,你就不能少买一点啊!父亲微笑着安慰母亲说,没事,都是孩子们爱吃的,出去一趟不容易,能多买就多买一点嘛。

父亲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哥哥把父亲工作的预报报表叠了纸飞机玩,父亲第一次大发雷霆把哥哥揍了一顿,从此以后,我们谁也不敢再动父亲工作的东西。我刚参加工作时,在柳林县气象站值班观测,遇见不认识的云就给父亲打电话询问,每次父亲都是耐心细致的给我讲解每种云的特性,同时把他多年气象观测工作的经验传授给我。

现在,每当我一人静下心来,面前总会出现父亲的形象。他像往常一样,对着我微笑。他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向我挥手,就像许多年前他来学校接我放学一样。今年我50岁了,有时候我想,短暂的人生,其实就像挥手一样,挥手之间,一切都已经成为过眼烟云。我觉得这是一种父爱的象征,父亲将他的爱都流露在这轻轻一挥手之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