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粝蛮荒的古代,它是袖珍的
现在,放我手心,刚刚好
我猜不出它的名字,有什么功用
阿婆恭恭敬敬,放它于神龛之下
肚子里装满了小米粒,插香,敬戴天地
它是陶制的,我摸不出它的脉搏
它有纹理,是我读不懂的言语
它原本有兄弟有姐妹
一个一个,在岁月静默中,纷纷
跌落,捣碎,消失不见
只剩下它一个,孤苦伶仃,如同阿婆
它已经裂了缝隙,也如同阿婆
我猜想它是个油盏
放了麻油,棉花捻子,点亮
驱赶过多少个黑夜
眼见过多少温情与悲欢
或者,它是个酒盅,是个铃铛
是个镇物,随葬地底又重见天日呢
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岁月太老,没有谁会等待谁
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