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文化

附:

《于清端公学书》序

□ 吕履恒

昔孔子删述《六经》,晚尤嗜《易》,韦编既绝,犹有假年之叹。盖圣人之学如此,及门诸贤不能徧观而尽识也。于是六籍各有专家,而文学、政事各有殊科。逮至后世,以经学名家者,或失之愚,或失之诬,或失之烦。与奢而图书之秘流为术数,尤可怪也。

夫《易》者,原本天道以修其人事者也。先后天之旨,变动周流,体用具足,非世儒能尽其蕴。自濂溪《太极图》出,而后理气象数,万殊归于一本,然而陈、邵、程、朱犹不能无异同焉。后之人欲从而折衷之,盖其难也。

石州于清端公于山先生,学无所不窥,尤邃于《易》。既以经术达之,政事彪炳天壤,业有《政书》行于世,而先生之学,世犹莫得而窥也。于是及门邢子元任辑其遗书若干卷,首《河洛发微》、次《河洛副书》、次《读书录》《讲学录》,杂著统名曰:《学书》。明政事之所由出也。盖程子《易传》专主义理,而朱子谓:易为卜筮之书,邵子则兼言数义,各有取矣!先生以皇极经世,推无极太极之会,又以陈希夷《龙图解》,与程传朱义互相发明。举天地之大全,以发后学之覆,使诸儒异同折衷于一致,而洁净精微之旨出焉,其功可不谓巨哉!

初,先生令罗城,嗣守黄州,遗大投艰,履险如夷,其得于《易》者既深。及为制府,声施益烂焉。遭逢圣主之知,以真理学许之,非至诚居贞以事天之,学事君父,孰能如此者乎?

履,弱冠时闻先生名,心私淑之。己卯筮仕离石,得侍先生冢孙臬宪公,因读其《政书》。其后游乌崖山先生读书处,复得是书于邢子,日夕诵之,知先生政原于学,盖全体乎?

《易》者也,《礼》曰:“古之君子论撰其先祖之美,而明著之后”。世以比其身,以重其国家,是臬宪公梓其政书之志也,继此而《学书》并传,以嘉惠来者。庶几希圣有阶,而政学同原,《六经》不托之空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