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格粼粼的水来

蓝格茵茵的天

伴随好听的歌声

一群大山里的女子

挎着竹篮 拎着木棒槌

一边笑着跳着 追逐着

一边哼唱着歌曲

来到村前的小河边

然后猫下身子

娴熟地甩掉鞋子

捋起裤管 脱去袜子

将白嫩嫩的双圪丁

好看地摆放在石头上

随即歌起槌落

淘洗衣裳

这些土生土长的村姑

在出嫁前

爹娘都叫她们丫头或女子

一旦进了婆家

就成了人家的婆姨

只有粉嘟嘟的花季少女

山村的半截子后生

才会粘粘地

呼叫她们小亲圪蛋

那清粼粼的河水

漂来了桃花杏花的花瓣

及树枝草根羊粪

也夹带着小年轻们

嘻嘻的笑脸

和扯破嗓子的山曲

他们喊着唱着

挥动着汗衫羊鞭

喊话洗衣的亲呀圪蛋

快快把好脸扭过来

让哥们儿看看

这一群亲圪蛋心比蜜甜

她们的山曲没魂了

有节奏的棒槌声也乱套了

脚下那湾清清流水

即刻沸腾成一条欢快的小河

任爱情的阳光

在流水的指缝间

一闪一闪

就是在八十年前

就是在这块洗衣石上

曾经蹲着一张俊俏的好脸

她不停地甩动一条

长辫

伴和着山曲

倾诉对自由婚姻的渴望

这个名叫小芹的女子

她和二黑的爱情传奇

就是顺着这条弯弯的河水

漂流到了很远的地方

时间已过去多年

这些仍跪在洗衣石上

舞动着木棒槌的

亲圪蛋们

和仍站在小河边上

嘶吼着山曲子的

小年轻们

已经是当年老辈人

后人的后人了

他们还能会忆起

先辈们那些

苦难的生命历程

和那一出曲折悲催

的爱情故事吗